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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燕台(90)

作者:迷幻的炮台 时间:2024-12-30 09:33 标签:年上 狗血 相爱相杀

  烟丝很快燃尽,萧骋才将烟管还给燕羽衣,提醒道:“烟只会更平添忧虑,真正想解压的话,还是得动起来。”
  “殿下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燕羽衣好奇,萧骋这样的人,会选择什么呢。
  萧骋未加思索,脱口道:“大宸还没有到需要我忧虑的时候,况且,做人本就该随心而动,只是为官被套了层看不见的枷锁,胡乱约束言行而已。”
  这样的行事风格在燕羽衣看来,算得上是极其危险的举动。
  他并不受控于任何一方势力,即代表他能够做任何事。
  就好像……他若寻死,会拉着全天下人陪葬。
  想到这,燕羽衣忽然对萧骋的看法发生新的改变,似乎这些年对萧骋的刻板印象荡然无存,烟消云散后,是产生想要探寻真相的吸引。
  越不在意的,反而是拥有强烈意愿忘却的。
  萧骋想要的是什么呢。
  他所目前得到的自由,好像也并未肉眼可见地轻松。
  此刻正是晚膳时分,袅袅炊烟从远处升起,还有十几名少爷小姐们聚在一起追赶从笼中放出兔子。
  兔子窜来跳去,闯入被围栏圈住的马场,惹得打马球的那些武将之子连忙勒马,其中有人没控制好力道,一杆扣球,拳头大的球包径直朝燕羽衣与萧骋的方向飞来。
  难得与景飏王心平气和地交流,燕羽衣心有不悦,但还是跳起来挡在萧骋面前,拔剑以剑柄回击,手臂舒展,在空中划过圆润的弧线,衣袂也随动作绚烂翻飞。
  萧骋被晃得闭了闭眼。
  再睁开,那些离他们极远的公子们,已慌张地策马飞奔而来告罪。
  都是同辈,年岁相仿,但没几个能与燕羽衣说得上话。
  他们在学堂念书,燕羽衣随御驾侍奉。有能力的倒是考中进士,燕家的却从少主做家主,带兵疆场屡立战功,已赫赫威名。
  “燕、燕将军,我们不是故意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数度推搡,最终选举出一人道歉。
  但那位公子,也是硬着头皮表情发杵,结巴道:“这这这、这是意外,还请,还请您见谅。”
  燕羽衣这会站在萧骋前头,将景飏王身形挡了大半,也幸好他们没瞧见这里还有位更尊贵的主。
  随便扫视半圈,这些年轻人中,有西凉重臣的女儿,也有洲楚股肱的公子,他们挨得几近,肩并肩垂头等待燕羽衣审判,亲昵之态演不出来,明显是私底下交情好,不好在白天宴席上,当着家族的面玩耍,便选这个时间出来透气。
  萧骋用明显带着看热闹心情的语气,低低道:“你吓到他们了。”
  “呼。”
  燕将军无奈地长舒口气,天杀的谁会在意,自己分明和他们是同龄!
  为何得用那种面对长辈的态度告罪!
  况且!这其中的某些人,应该还比自己年纪大吧!!!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准备措辞,却突然被身后的男人推了把,一个趔趄,险些从车顶垂直降落扎根泥土。
  “萧——”
  燕羽衣单手借力飞快调整角度,稳稳落地后张口要骂。
  萧骋食指抵住唇,弯眸冲燕羽衣做了个嘘的手势,再指指马场道:“去玩罢,难得的机会。”
  心里装着事,燕羽衣没兴趣玩乐,但他身后这群公子哥会错意,以为燕羽衣短暂的沉默便是同意。
  还是那位代表赔罪的公子,上前来主动将自己的球杆送给燕羽衣,道:“燕将军若不嫌弃,便用我这根吧。”
  出于礼貌,燕羽衣不好拒绝,便接过球杆应下,转而想要叮嘱萧骋务必不要轻举妄动,再向车顶望去,哪里已空荡荡地了无痕迹。
  击球的乐趣是一杆进洞,燕羽衣战场箭无虚发,自然不在话下。若用心玩便是欺负人,稍显懒惰又像是怠慢。
  马背颠簸,燕羽衣伤势未愈,象征性地玩了几局便借口离开。
  夜幕完全降临,将士点燃篝火,按照西洲的风俗,该围在火旁欢庆舞蹈,醉酒当歌。
  严钦送来守夜名录,燕羽衣秉烛核对,随口道:“陈藏到了没有。”
  刑部尚书朝中保持中立,两边不靠,燕羽衣与此人有过短暂交集,倒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陈藏携家眷七人,却随行十辆马车。车内物件是由东野陵亲自查验,并带到库房安顿。”
  “没让你们插手?”名录一式两份,燕羽衣签字的那张由严钦带走,剩下的那张压在燕羽衣这里做留存。
  严钦点点头:“属下刚想带人查看,便被侯府拦住。”
  七人七日,能用多少东西?况且这里离敖城极近,明珰城的物资也都是从敖城处提供,晨起想要,晚间便用得上。
  这是出游?
  燕羽衣禁不住笑起来:“就算逃难,用十驾马车未免也太累赘了些。”
  有了上次的简短交心,严钦也大胆不少,道:“属下觉得里边不像是装着死物。”
  “何以见得。”
  “死物与活物的重量,车辙留下的痕迹不太一样。”严钦判断,“陛下与各官员打猎用的猎物由吏部购买,明显与陈藏无关。侍女小厮没道理同主家同乘马车,且按品阶规制,随行只能带四名侍候。”
  话说到这,他停下来。营帐外的歌喉动听,隔着营帐亦可清晰耳闻。
  燕羽衣将笔放在立架内沥水,并用湿帕子擦了擦手。
  “东野陵透露此次提供玩乐的是陈藏,马车里装着的应该是活人。”
  “猜猜,那里头会有多少熟面孔。”
  严钦犹豫:“是否告知计官大人。”
  “不必。”燕羽衣道。
  此次出行,燕羽衣没打算动兵戈,带的大多都是便于伴驾的衣物,以精致体面为主。
  记得幼年的发辫,都是母亲亲自梳的。燕羽衣晨功起得早,坐在镜前东倒西歪地打瞌睡,母亲便在他彻底一头撞在桌面前,拉拉他的头发,他打着哈切扭头埋进母亲怀中。
  冬日里,无论他多早醒来,母亲总是能趁他洗漱前,将屋内烧得暖暖的,轻声细语地催促他尽快用早膳,去祠堂敬香若是稍晚,父亲必定责骂。
  燕羽衣幼年畏寒,有事没事便贪在母亲房中吃她炉子上的烤番薯,甜津津的,吃多了好像人也跟着暖和充盈起来。
  那样的短暂岁月,他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还能忆起母亲抿唇轻笑时,习惯用左手掩住脸,肩膀微微颤动的样子。
  燕羽衣与兄长之间亲密,但兄长却似乎与母亲有所隔阂。
  而母亲对此也总是避免与兄长单独相处,有兄长在的场合,她总会带上燕羽衣。
  整个燕家有太多燕羽衣不明白的事情,好像大家都无法坦诚相待,被外物裹挟着成悔不当初的模样。
  被丝绸包裹着的首饰匣里,静静躺着几对样式简单且利落地耳坠。
  燕羽衣抚过每一枚,选择浅紫宝石做装饰。
  若真要论自己与兄长之间的区别,燕羽衣更喜欢以银紫相间的器物,它在光下会呈现出极其夺目的光泽。
  而兄长却更爱低调的颜色,最好是泯于人海,不被在意的那种。
  “今夜想必会看到诸多丑态。”
  燕羽衣事先与计官仪打过照顾,无论夜里有什么动静,务必将澹台成玖留于帐内,待天明再出去。
  而他会在这里坐等东野陵出现。
  严钦紧握腰间佩剑,坚定道:“无论看到什么,属下都会当做没见过。”
  “不。”
  燕羽衣摇头:“要牢牢记在心里,认清他们每个人的脸。”
  诊治朝堂道阻且长,短时间内无法撼动的世家,日后总会有被拔除的那日,只是燕羽衣明白,他绝对不会成为亲手消灭的那个。
  燕这个字,天然地为他划分好阵营。
  就算燕羽衣再孑然,也完全不可能全然将燕氏族亲抛之脑后,有人该死,便有人无辜。
  打更几遍,东野陵于子时出现在帐外。
  歌舞嘈杂褪去,夜的寂静更显露几分凄凉。月华如水,蝉鸣连绵,草场只剩军士们收拾焚烧殆尽的篝火,将残渣用水浸润,确定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后,无声且有序地清理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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