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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燕台(145)

作者:迷幻的炮台 时间:2024-12-30 09:33 标签:年上 狗血 相爱相杀

  什么叫剥皮和不剥皮。
  “难道不是么?”从燕羽衣目前的这个姿势,即便萧骋不想,也只能拍他屁股,于是故意拍了下,笑道:“梨和苹果总不见你吃,进贡的荔枝倒勤快,石榴也喜欢,直接入口的杏子也行,但皮太酸,还是得剥。”
  “带兵打仗的人,活得这么精细,不怕环境太差饿死吗。”
  萧骋见过燕羽衣带兵打仗吃苦的样子,这话纯属睁着眼说瞎话,故意逗他。
  燕羽衣被他折腾得没脾气,甚至他就是故意惹他发火,若真遂了他的意,估计又得被笑话。
  索性偃旗息鼓,等被他带进厢房,安放在软塌中,他才猛地抓起软枕,毫无半分心慈手软地往他脑门砸。
  萧骋扬手将其半道截断,可怜的软枕垂直栽往脚凳,向前翻滚几圈停住不动了。
  萧骋将方才为了扛燕羽衣,别在腰间的折扇取下,随手放在最近的雕花楠木架,掀起半遮半掩的床帘,单腿往里跨了步,膝盖抵着床沿,问道:“我还没有想好,所以没有去将军府。”
  “燕羽衣,你是自作主张为我做好决定了吗。”
  “路过。”燕羽衣浑身是汗,热得发晕,语气冷冷道。
  萧骋显然并不意外这个答案,饶有兴致地追问:“路过来青楼?”
  “是要找小倌还是姑娘,燕羽衣,你是觉得与本王一块没滋味么。”
  燕羽衣胸膛起伏,看着萧骋俯身直逼自己而来,方才才拉扯的衣襟再度敞开,马上就要看得更深。
  可偏偏现在的自己手脚不利索,怎么跑!
  他认命地闭起眼,眼不见心不烦。
  数秒后,当他肩头第一道外袍被轻而易举揭开,燕羽衣终于左拳扬起,右手抓住萧骋的头发,飞身用尽全身力气将萧骋扣进软塌深处。
  他膝盖押着他的脊背,边喘着粗气,手边往他肩胛砸。
  “我说我是路过,路过就是路过!听不懂人话吗!”
  “听懂了。”萧骋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分毫没被中伤的态度,甚至更兴奋。
  他好心替燕羽衣解释:“燕将军百忙之中前来捉奸,奈何本王守身如玉,怎么样,燕将军,再多打几拳就消气了罢。”
  “我来这是办正事呢。”
  燕羽衣闻言满面春风,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坚持自己只是路过。
  “我也是,来这也是路过。”


第103章
  现在的燕羽衣比当初的那个高高在上的燕氏少主更活泼些。
  这是萧骋今年的体会。
  从前的燕羽衣固然利落洒脱,但眉宇间始终萦绕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忧虑与躲藏。
  很细微,只有与他半寸时,才能抓住他眼瞳的轻微颤动。
  他是想躲。
  但萧骋不懂他躲什么。
  一个真正掌权的将军,对皇权无惧,百姓无畏,只要他想起兵,天下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此等风光,毫不忌讳地说,就算萧骋如今想回大宸朝中领旨,都未必比燕羽衣未继承少主前,手中拿得多。
  只是如今的过于活泼,到让萧骋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原本燕羽衣便不是这样的性格,骤然开朗,或是对他千依百顺,要么是心境真发生了改变,或者……只是对某些事实死心了而已。
  萧骋认为,他从来都是看不懂他的。
  即便燕羽衣极其放松地笑着,眼瞳中展露的情绪又有几分属于当下,属于他萧骋。
  “怎么了。”燕羽衣觉得萧骋表情忽然变得凝滞,他搭在他肩膀的手指稍稍紧了紧,忽然发觉,不知何时,一墙之隔的靡靡之音已骤然消失,宁静地好像从未来过这。
  房内弥漫着花果新鲜的香气,这种味道用香料调不出来。萧骋应当是在这里许久了,衣襟也沾染其清新味道。
  男人忽地停止,一言不发地动手帮燕羽衣重新整理衣衫,转而起身去茶几旁,再回来,端了杯茶水递给燕羽衣。
  燕羽衣接过,却放在手里没直接喝,目光投向案台前的算盘与摊开来的账本,问道:“这里也是你的产业?”
  “方家的。”
  准确来讲,是方培谨的。
  萧骋一直看着燕羽衣手中的那杯水,眼中有催促他喝光的意味。燕羽衣想知道更多,仰头大口饮尽,再转眼,男人接收空杯的手姿势已经摆好。
  “怎么。”燕羽衣觉得有意思,好笑道:“非得等我喝完才说话吗。”
  “这里是方家的产业,你们将军府在明珰没有收入?”萧骋捏着杯子再度转回台前,低头动手将账本一一合起,又把笔墨纸砚归位。
  燕羽衣环顾四周,这里似乎不像是为宾客服务的地方。
  摆设以舒适简单为主,一应器物也都是萧骋所喜欢的,看似不起眼的小摆件,实则价值千金,有价无市。
  比起那些供于纵乐的宽大床铺,自己现在坐着的这个,制式花样,倒更有种身处狸州商会的既视感。
  “将军府的生意不在这。”
  床凳旁已经摆了双纯驼绒的软鞋,两脚伸进去,正好是自己的尺寸。
  燕羽衣略微诧异了一瞬,旋即脱掉累赘的外裳,只着单衣走到萧骋面前,五指按住半人多高的账本,道:“方培谨叫你管这些,还真是不把你当外人。”
  萧骋闻言失笑,单手拨弄算盘珠,玉质的盘珠在指尖发出噼啪的清脆碰撞:“我与她有血亲,怎么不能将此交给我呢。”
  燕羽衣闻言,抽走他手中的算盘。纯金打造,盘珠是羊脂玉的料子,第一排甚至还用了水头极好的翡翠做装饰。
  “在西洲,太奢侈是要被抄家充国库的。”他甩一甩算盘,玩笑道。
  萧骋:“国库空虚,惩治贪腐抄家充公自然是最好的办法,只是受灾的郡县等得起吗。”
  燕羽衣似笑非笑地,佯装做了个将算盘踹进怀里的姿势,转而与萧骋面对面,倚坐在他面前的台前,身后是成山的账本,浅紫缎面的里衣,在光的百般折射中,呈现出类似于珍珠般的色泽。
  他掀起眼皮,由上至下地打量萧骋,直至看到男人眸色了一个度,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几次。
  方才再度启齿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所以今日是找本王借钱,不是为了捉奸?”萧骋用膝盖抵住燕羽衣的小腿,整个人完全倒向椅背。
  一口一个捉奸地叫着,这种词也就只有萧骋说得出口。
  本就是头脑一热跑来独步春,燕羽衣自个都不清楚是不是昨晚吃错了药,听说萧骋人在这,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他不由自主地抱臂,佯装思索,心中却乱得很,大脑更白茫茫地完全没有头绪。
  那么多过往经历,萧骋是怀着什么心情质问自己?
  某些断断续续的争吵,对峙之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提问,像是条断掉又重新融合的丝线,将记忆里的所有关联起来。
  与其说是当时他是在逼迫萧骋做选择,倒不如是给自己缓冲的机会。
  萧骋带着记忆,度过了这么多年。
  而他呢,才捡回不久,甚至因公务没来得及细想。
  燕羽衣习惯性地往腰间烟袋摸去,却莫名抓了个空。他低头看着左手,才意识到今日是临时出门,只穿了常服,什么都没带。
  况且……他很早就戒烟了。
  从请回计官仪,前往边塞镇压叛乱开始,烟瘾好像就没有再犯过。无论是有意或者无心,他确实很久都没见过烟杆放在何处了。
  手就那么不尴不尬地按在腰际,萧骋像是看出燕羽衣心思,摊开手掌,冲他做了个过来的手势:“我这有。”
  “什么。”燕羽衣愣住。
  萧骋睨着燕羽衣的表情,也笑:“独步春最畅销的,除了办事助兴用的酒,之后便是谈论要事时抽的烟。”
  “什么都有,只瞧燕将军想要什么。”
  “但。”男人话锋一转,“想来这里管事的大概是没有那个本事卖给燕将军的。”
  燕羽衣重新收回手,撑着桌角最尖锐的地方,“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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