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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燕台(175)

作者:迷幻的炮台 时间:2024-12-30 09:33 标签:年上 狗血 相爱相杀

  萧稚瞳孔骤缩,猛回头。
  “武功她当然不会,只是陛下尚未习得功夫而已。”
  身着绛色骑装的青年从后往前,将澹台成玖揽入怀中,自然而然地捂住了澹台成玖的嘴,同时冲萧稚弯眸做了个嘘的动作。
  萧稚恍惚,旋即踉跄几步,脚底恰巧踩到裙摆,嘭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面颊却漾起几分激动之色。
  少女压低声音,兴奋道:“燕将军!”
  燕羽衣确认澹台成玖已经镇静后,缓缓挪开手,单腿后撤,就地对澹台成玖行礼:“陛下。”
  澹台成玖自然高兴,似乎是想到这些日的委屈,难掩哽咽地用宽大衣袖抹了把脸,双手扶起燕羽衣:“燕将军终于来了。”
  “这些日听不得你的消息,朕实在是,不,我实在是担心你。”
  朕与我,简单二字天壤之别,燕羽衣眼底笑意转浓,面上仍旧照常。
  “陛下,明珰城外一切如旧,高将军已对我说明陛下的决心,待得禅位那日,还请陛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燕羽衣见过计官仪教导澹台成玖,对方也曾有意无意提醒他对澹台成玖温柔些。有些人吃硬不吃软,眼前这位陛下是个极其需要温和循循善诱的性子。
  不得不说,计官仪那种人天生就该在太鹤楼里稳坐高台,做为学子们传道受业解惑的先生。
  澹台成玖看着燕羽衣,嘴唇颤动,半晌说不出话,只是像是抓紧救命稻草般,紧紧攥着他的袖口。
  在他身后,曾经是太子理政之处。
  燕羽衣记得自己常坐在他左手边,听他仔细聊书中见闻,畅想未来该如何治理这个国家。
  澹台成迢生来便是太子,没有经受过惨烈的夺嫡,身边要辅佐他未来几十年的将军,也都是先帝提前为他挑选好的。
  只是当燕羽衣得知,陛下甚至已经为自己做决定,将高嘉礼送到他眼前的时候,他还不太明白为什么非得再找个与自己相当的人。
  难道他要替代自己在朝廷的位置吗。
  不。
  恰恰是陛下过于了解自己。
  燕羽衣现在觉得大概只是陛下看得比任何人都长远,知晓自己日后很难心甘情愿留在朝堂,却又会被所谓的责任与感情牵绊,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陛下。”燕羽衣扶着澹台成玖去往寝殿身处。
  澹台成玖的呼吸很急促,脉搏跳动并不强健,可见是支撑太久已然接近极限,毕竟让这样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陡遇变故,在这之前根本没有人教他怎样调节自己的情绪。
  澹台成玖面对燕羽衣莫名有点紧张:“燕将军。”
  他仰起头。
  燕羽衣琥珀色的眼眸在逐渐昏暗的光源中变得极其深沉,他温声说:“陛下只是太累了,以至脱力不敌五公主而已。待得日后勤加修习,必然能够提枪纵马。”
  “我,我不是害怕。”
  澹台成玖脱掉鞋子,入了榻,低头犹豫几秒,道:“我只是觉得……觉得此事结束后,就很难再见燕将军了。”
  少年语气有点沮丧,带着许多不舍:“明珰城那么大,来这里这么久,我也没有好好去各处走走。做皇帝拘在宫中哪都去不了,燕将军若离开明珰,岂不是再也没有相见之日。”
  “什么?”燕羽衣倒没有想过澹台成玖竟然是在难过这个。
  澹台成玖诚恳道:“燕将军,你是不是不打算再回明珰了,要跟景飏王去大宸。”
  “陛下觉得明珰城怎么样。”燕羽衣笑笑,并没有先回答他的话。
  澹台成玖:“不好。”
  “可是全天下的人都削尖脑袋往这里挤,足以见得是风水宝地。”燕羽衣指了指脚底,继续说:“只是这里我已经住够了,该让给更喜欢这里的人。”
  “陛下有没有想过,倘若我仍旧留在明珰城,即便不挂朝职,终究还是像块牌匾似地立在朝中,燕氏便不算消失得彻底。”
  “臣自幼便被先帝选中辅佐先太子,即便并非燕氏明面的少主,每日所学也并不比兄长少。寒冬腊月也得赤膊去院中习武,深夜背书学习兵法已经是常事。这种日子很难,但十几年还是这么咬牙坚持过来了。”
  燕羽衣唇齿泛起一抹苦涩,很快按捺住,对向自己投来担忧目光的澹台成玖道:“陛下既然想要成为明君,最先习得的便是感受孤独。”
  “先帝命臣辅佐先太子,先太子又希望臣能匡扶江山。臣已经助陛下登基,所能留的只有高嘉礼,高嘉礼乃难得的将才,与陛下一同出身民间,体察世事远比臣这种出身世家之人更辨得黑白。”
  燕羽衣这几年总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好像去哪都很别扭,直至兄长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方才懂得。
  他早已是前朝臣子,就该留在那个年代。
  澹台成玖欲言又止,几度挣扎开口:“不是的。”
  “燕将军也很幸运,至少还年轻,他人在你这个年纪方才科举,但你已经……”他有点说不下去,愣怔地望着燕羽衣那张隐匿在黑暗中的脸,鬼使神差地问他。
  “燕将军,你是不是,是不是从前根本没有想过要活着。”
  “为什么这么说。”燕羽衣一动不动,呼吸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凝滞半瞬,转而展露笑颜:“有那么明显吗。”
  他没有想隐瞒。
  对于一个武将而言,生与死早就在踏入战场后置之度外,生死在战场中重如千钧,同时也轻如鸿毛。
  它简直太容易失去。
  就像掌心中的清泉,指缝间逃走的砂砾,它们组成了珍贵的疆土,但也廉价,因为太不计其数,本身的珍贵便被肆意挥霍。
  澹台成玖听到燕羽衣的回答,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紧张,他改为双手死死揪住他腰间的蹀躞带,嘴唇开合好几次,语调都带着颤,可声却干巴巴的:“不行。”
  简直是太不会安慰人了。
  燕羽衣被小皇帝的举止惹得忍不住噗嗤笑了声,他轻咳几次,缓缓道:“但现在不会了。”
  “陛下,我不会真的去死。”
  “先帝死的时候,我很想跟着他离开。因为他对我的栽培,远远超过了皇帝对臣子的信任,他对我,就像真正的父亲那般,教导我明晰事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何分辨是非黑白。”
  “当初在见到陛下之时,臣便下定决心,必然要将自己从陛下那里学到的悉数教给陛下。”
  “毕竟先帝是陛下的生父,即便陛下对先帝并无感情,但皇位之间的传承并不在与感情究竟是否真实,而是权利确切地掌握在谁的手上。”
  燕羽衣脊背挺得笔直,他侧过脸,发现澹台成玖在他提及先帝后面露弥漫,便停下来等他的话。
  澹台成玖咬住嘴唇,手指也因用力而发白:“他不是个好父亲,但是个好皇帝,对吗。”
  燕羽衣笑而不语。
  他亲近陛下,自然觉得他是好人,就像未了解兄长前,他甚至以为兄长是今生唯一的依靠。
  只有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不快乐是经常,幸福会有很多个瞬间,但后者加起来也没有一次前者的打击大。
  这就是长大的代价。
  “陛下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内心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了吗,何必再纠结前尘。”
  日夜兼程,燕羽衣这会说得有点累了,精神不由自主地萎靡起来。
  澹台成玖拍拍床榻,说:“燕将军也来歇息。”
  燕羽衣摇头婉拒:“臣还得查探宫中守卫,陛下尽可安歇,五公主还在外,臣得与她再多提醒几句。”
  这次多亏萧稚撑着,否则单凭澹台成玖一人还真不好办。
  到底是大宸走出的公主,遇到此等危急场面还是得靠她支撑。
  澹台成玖听罢便也不再执着,点点头主动躺下安歇。燕羽衣为小皇帝降下帷帐,轻手轻脚地离开。
  甫一出门,迎面撞见女孩捧着手炉绕着殿中的柱子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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