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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燕台(124)

作者:迷幻的炮台 时间:2024-12-30 09:33 标签:年上 狗血 相爱相杀

  “妹妹?她叫什么。”
  燕羽衣没想到萧骋这么好哄,登时表情严肃,果断道:“燕寄情。”


第88章
  对甚少提起的燕羽衣来说,燕寄情这个名字熟悉而陌生。
  恐怕没有人比他对此三个字的感情更复杂。
  因为这是他,却也并非他,但代指的仍然是如今的自己。
  西洲的冬日甚少有阳光,但今日难得,太阳穿云破雾,挣扎着钻出来,将丝丝缕缕的暖黄色洒向地面。
  细小的雪粒仿佛透明的晶体,如宝石般闪烁着明亮的颜色。
  萧骋松手,复而又握住燕羽衣的:“冷吗。”
  燕羽衣摇摇头,倒是对萧骋的态度感到好奇,不由得问道:“你还住在方家吗。”
  “为什么不问我。”萧骋看着燕羽衣的眼睛,指尖收紧,牵着燕羽衣的手,放在自己狐裘的温暖中。
  左掌贴着胸口,轻微的心跳的震动缓缓荡漾开来。
  当萧骋又要将右手牵起,看到燕羽衣虎口处的块状伤口,摆在眼前左右瞧了瞧,蹙眉道:“放火烧到自己,你今年几岁。”
  “运气不好而已。”燕羽衣没觉得这有什么要紧。
  那晚飞起地烧焦物还带着滚烫,他和严渡站得近,难免被波及。当时精神高度紧张,生怕严渡一个想不开,拖着他冲进火海来个同归于尽。
  毕竟被逼疯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到。
  燕羽衣还怕他理智战胜精神,在绝对的冷静中毫不留情地对自己痛下杀手。
  “为何从来没听你说过燕寄情。”萧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燕羽衣,青年衣衫中隐约游荡着熏香的气味。
  沉香木的味道,还混着一些莫名甘甜的草药香气。
  男人忽然微收下颚,低头闻了闻燕羽衣的发间的味道:“怎么换熏香了。”
  “嗯?”燕羽衣向来不在意这个,于是也随着萧骋的动作,抬起肩膀闻了闻自个。
  还真换了。
  府里的一应事务由严钦打理,后来换人做,起居便都按照严渡的习惯。
  他比燕羽衣更追求所谓的世家礼仪,无论是行礼规矩,还是穿着打扮,都有套严格的规制。
  外人评价燕氏家主行事张弛有度,其实说的都是严渡,而文臣言官骂起燕将军今日又先斩后奏,那说的是燕羽衣。
  从未与任何朝臣有过分接触,保证了燕氏将军府绝对的神秘,外界只要提及燕氏家主,除了手段狠辣,杀伐凌厉之外,再也无人能对其有其他的印象与评价。
  隔山看海,隔雾望林,这是严渡最擅长的手段。
  但燕羽衣恰恰相反,他什么都想追究到底,直接了当地对峙,弯弯绕绕百转千回的心思他不是猜不透,而是懒得去琢磨。
  明明一句话便能解释,省去诸多矛盾的事,为何非得隔着肚皮打官腔。
  他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但渐渐地,如今竟习惯了顾左右而言他。
  原来迫不得已也是逐渐长大的证明。
  燕羽衣眸色从迷惑转而清冷,再恢复原本的神情,最终掀起眼皮问萧骋:“好闻吗。”
  萧骋没犹豫,格外嫌弃地脱掉燕羽衣身上罩着的这层,将他的大氅披在他肩头。
  饱含着严渡审美的宝蓝氅衣,就这么被直接丢进冰天雪地。萧骋带燕羽衣离开前,甚至还故意在其中踩了一脚。
  燕羽衣不禁失笑:“披风同你有什么仇。”
  “心烦。”萧骋也说不上来为何闷躁,只是看着燕羽衣今日打扮不顺眼。
  男人不悦地扯了扯发紧的衣襟,觉得有点喘不上来气。
  燕羽衣看着从他唇齿间泄露的白色雾气,抿唇想了想:“如果狸州商会是你的私产,还是不要掺和进赈济灾民的事情总。”
  “每逢战事必逢饥荒,有人说这是天罚,但很多时候。”他指了指天空,“神仙斗法池鱼遭殃。”
  萧骋拧眉:“你说的是西凉关闭栈道?”
  “饥荒是前提,关闭栈道是将计就计。”
  西凉与洲楚的百姓之间,其实并没有明珰城里这群人分得清楚。普通百姓只知道赚钱糊口,偷得浮生半日闲,同为西洲人,相互扶持才可走得长远。
  但可惜的是,世家们并不这么想。
  栈道之间百姓早就不分你我,洲楚与西凉的界限被模糊,只要一方出了事,必定牵一发动全身。
  燕羽衣话锋调转:“但不能保证,这次的饥荒也是人为。”
  而且正好与自己被兄长软禁的时间相当。
  从栈道那边传信来京城,至少事发已近月余。那么早在年前便已出此事,饥荒甚至能够向前倒推更远。
  “我需要立即得到各州府去年的粮食储备,以及开春种粮的数目。”燕羽衣看向远处正在烤火的东野陵,忽然问萧骋,“东野陵会给我西凉的具体数额吗。”
  萧骋闻言故意撞了下燕羽衣,表情阴晴不定:“不知道。”
  “难道你要我求你帮忙?”燕羽衣自是清楚萧骋的脾气。
  商会总商就在这,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民间情况,但燕羽衣偏要去问侯府长公子。
  东野陵拿到的消息,也都是从各地商会报至州府,再由各个地方汇集归总,逐层呈递至明珰。
  萧骋眉头一竖,正欲张口说话,却又被燕羽衣半道截胡。
  “那日我对你说,西洲动乱,还是回大宸比较好。”燕羽衣心间莫名一痛,像是针扎般连绵地回荡。
  他勉强定定神,道:“如果不能保证种粮的及时栽植,那么未来西洲将要面对什么,我也无法估量。”
  “萧骋,能不能请你回大宸,带着西洲的国书去见皇帝。大宸善耕种,能否拿出一批种粮用于播种。”
  “黄金,宝石,或者矿脉都可以。”
  这话若真论起来,其实是越俎代庖,抵得上凌驾欺君之罪。
  民生作为朝廷大事,须得朝臣商议三日方有定论,之后还有许多各部待核验之事,零零散散足可写满几十页文卷。
  而燕羽衣现在空口白牙判断粮仓空虚,甚至想要直接通过萧骋与大宸联系。
  萧骋大约明白燕羽衣怎么想:“不行。”
  “为什么。”燕羽衣问。
  萧骋抚上燕羽衣的脸颊,轻声问:“你把我当西洲人看待了吗,为什么要求我去说服自己的皇兄。已经有茱提的矿脉做前提,小羽,大宸现在并不缺矿物。”
  “而你这般信任我,不怕被有心人得知,参你一本欺君罔上,勾结外敌的叛国罪吗。”
  燕羽衣没想这么多,只知道自己动作越慢,便越无法阻止事态发生。
  但萧骋这句话,像是一记闷棍,敲醒了他那“理所应当”的意识。
  是,萧骋根本没有理由帮助。
  于大宸而言,西洲内部溃败,他现在向萧骋所言的,无疑是对方反反手够利用的薄弱之处。
  该说萧骋好心还是刻意。
  或者……自己究竟把萧骋放在何种位置看待。
  是敌国不怀好意的亲王,还是别的什么。
  燕羽衣此生最害怕的是真心被践踏。自以为的全心全意,也不过是他人能够玩弄鼓掌的戏耍。
  他冲萧骋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殿下能忘记我刚刚所说的话吗。”
  “本王记性好得很。”萧骋抱臂打量燕羽衣,将他一切举止尽收眼底。
  “小羽,优柔寡断不是件好事,很容易被人带进陷阱。”男人沉吟片刻,开口劝道。
  十岁的燕羽衣以为自己能够一直顺风顺水地活成“家主的影子”,那份荣耀是他与兄长共享。
  而二十岁的燕羽衣发觉,权势加身这种事,根本不存在于并肩之说。
  虎符只有一枚,而相应的,持有这份尊贵的也只有一人。
  或许当初并未有过冲突的原因,是亲缘关系占据了主导。但如今燕羽衣作为独立的个体,已经脱离再被这种看似坚固,实则脆弱的关系的禁锢。
  所坚持的方向若背道而驰,血脉相连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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