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64)
穆青娥木着脸任由她塞,凤曲贴过去:“也给我们两张嘛?”
“去去,”五十弦道,“主角和boss比鬼还可怕,你们就别蹭了。”
掌柜的和伙计都听到他们对话,一个个哭笑不得,热心道:“几位客官,别担心了。今晚我们保管都不会睡过去。要真是鬼,哪里犯得着用安神香呢?你们要不然还是安心睡觉吧?”
五十弦摇了摇头:“你们不懂,我们要做一场正义的实验。”
“那是什么?”
“就说你们不懂,别问了。”
这吓人的东西肯定不是奔着客栈来的,在平安村和镇上两次碰到,怎么看都是盯上了他们。
所以,如果不能尽快解开这个谜团,接下来的日子都不可能睡好——对于白天还要轮流驾车、长途跋涉的他们而言,这件事本身比鬼还要可怕。
毕竟像秦鹿那样小鬼来了当棉被盖的猛士,队里也只这一个。
掌柜的还想开口,却赶上一阵风忽地卷进。
大堂最亮的一盏灯本是有灯罩护着的,可那股邪风灌进,啪地吹翻了灯盏,光也刹那熄灭。亮堂堂的客栈暗了大半,五十弦的尖叫还未出口,伙计连声安慰:“我去拿灯!”
可他刚转过身,大堂内其余几盏灯烛也全数灭了。
“啊——”五十弦尖声大叫,同时,众人身后还响起了窗户打晃的动静。
似乎是哪间房的窗户没关严实,被风一打,便豁地开了,正在房中吱呀摇晃,听得人头皮发麻。
五十弦战战兢兢地问:“谁?谁没关窗?”
二楼不少客人都已经赶车走了,剩下的,现在也悄悄探头出来:“我们都关了啊,别找我们!”
凤曲回忆半天,拿不定主意,问商吹玉:“我们关了吗?”
商吹玉也记不清晰:“我去看看。”
“先别!”五十弦大叫一声,颤抖着问穆青娥,“我们……关了吗?”
穆青娥道:“鬼要是从窗户进来,关或不关,都拦不住吧。”
五十弦:“……”
五十弦:“………我从小就是个元气满满特别克鬼的好女孩。”
凤曲失笑:“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我的剑也还在房里,这样,我先去看看我们的房间。”
说罢,他举步靠近自己的房门,商吹玉也紧跟过来。
凤曲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只感到寒风扑面,窗户果然大开,摇晃的两叶窗宛如挥舞的手臂,前呼后应,虽然吓了凤曲一跳,但终归只是窗户而已。
凤曲叹笑:“还真是我们的窗子没关。”他转头对外喊一声:“别怕啦,是我们的窗子没关,我去关上。”
商吹玉整理着床铺,好心提醒:“灯也点上吧?再点几盏蜡烛,似乎是放在抽屉里的。”
凤曲点头称好,一边关窗,一边伸手去拉抽屉。
可他拉动窗户,还剩一点距离的时候,却像是忘记上油,窗户吱嘎作响,无论如何也拉不动了。
凤曲“咦”了一声,倾身去看。
顺便在抽屉里多翻几下,想要找出蜡烛照明。
然而指腹触碰到一种微妙的柔软,冰冷得有些奇怪。
凤曲低头看去,却见被他拉出的抽屉里,赫然是一只发青的小孩的手!
不等凤曲惊叫,商吹玉端了油灯过来:“老师,怎么了吗?”
凤曲抬起眼想要求救,又借着那阵光看清了让他关不上窗的元凶——
一只枯槁的手正扒着窗户,死死卡住了窗。
等他颤悠悠地探身过去,试图拨开那只手时,往下一看,却是一张悬空吊着、正仰面和他对视的浮肿的脸。
凤曲:“……”
凤曲快要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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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弦听到凤曲那声“别怕”,心中大定,也拉着穆青娥开门回去。
门一开,窗户紧闭、四下安好。
她大大地松一口气,笑嘻嘻说:“好诶,只是风打窗户嘛,没什么好怕的。小穆,今晚还是你睡里边?”
身后的穆青娥却半晌没有答应。
五十弦一边拆着符咒,一边抱怨:“boss也真是的,为什么不记得关窗呢?害得我们紧张半天,浪费精力,我都饿了。小穆,你饿了没有?”
穆青娥仍不答话。
五十弦总算察觉到哪里不对,转过身去:“小穆——”
穆青娥同时大喊:“别看!”
可是为时已晚。
那张肿得活像个发面馒头、眼窝则深凹下去,披头散发,爬满白色蛆虫的脸,已经闯进五十弦的眼帘。距离如此之近,甚至从他身上渗出的湿气,都吹拂着五十弦战栗的汗毛。
五十弦瞪直了眼睛,两腿一软坐了下去。
穆青娥抄起一条扫帚,从后当空横砍而来,一把击飞了尸鬼的脑袋。
五十弦便眼睁睁看着那个血肉模糊的脑袋横飞出去,断续连接的皮肉生生撕扯开,穆青娥冷静到近乎淡漠的脸,就在那一大片瓢泼血雨中露了出来。
同一时间,凤曲房间里爆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五十弦更是歇斯底里:“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啊啊啊啊啊——”
尸鬼断了脑袋,却在尖叫声中冷静地抱起头颅,一个蹦窜,推开五十弦房中的窗户便不见了身影,只有地上残余的黏液和些许碎肉还证明着它的存在。
另一边的商吹玉拔/出匕首,冷脸割断那节手腕,又用刀锋挑开那只小手。
“没事了,老师。”商吹玉擦擦匕首,“我来处理。”
“别哭了,吵死了。”穆青娥丢开扫帚,扫一眼大堂里张口结舌的掌柜和伙计,“人家还要做生意,咱们……连夜走吧。”
刚才那个尸鬼,是从过道的房梁生生滑了下来,突然出现在她们门前的。
连她都被惊了一瞬,强行阻在了五十弦身后,奈何身无武器,只好找了一条扫帚打鬼。
凤曲头一个从房里爬出来,哀声响应:“走,现在就走。我待不了了,我们立马就走!”
第035章 山邪
就这样,四人拖着一个半梦半醒的秦鹿,连夜付了房费。
凤曲坐在车前嘹亮的一声“驾”,两匹骏马吃痛疾奔,车身颠簸,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踪影。
幸好他们大部分都在白天睡足了觉,夜里赶路也不难受。
月光如银流淌一地,街道两侧偶尔露出店家的灯。远远看去,好像千里银河点缀星辰,辅以马蹄,又像山峰边城燃起的烽火。
过了城关,五十弦返回车里休息,换了穆青娥来和凤曲一道驾车。
对于客栈里的撞鬼事件,凤曲依然心有余悸。
而且穆青娥倒提扫帚,直面尸鬼的背影,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有几分横刀立马的飒爽。凤曲越想越佩服,连带着对穆青娥也更加敬畏起来。
穆青娥斜他一眼,看凤曲瑟瑟发抖:“你抖什么?还在想鬼?”
“说不想是骗人的。”凤曲苦笑,“次次都是我和五十弦被吓得最惨,我都忍不住想,难道真是我俩罪孽滔天,天理不容吗?”
穆青娥道:“是你俩胆子最小。”
凤曲无言反驳,但还是强撑着反驳:“难道那鬼还知道谁胆子小就专门吓谁吗?”
此前还能说是有人玩笑,可今晚这么一吓,凤曲实在无法再这样安慰自己。
寻常人哪里能被一扫帚砍断了脖子,再自己抱着脑袋逃走呢?
寻常人又怎么可能次次都刚刚好地吓到他呢?
穆青娥倒有别的见解:“秦鹿从没见过鬼吗?明明他的房间涨水也很厉害。”
凤曲道:“他本人就是个睡鬼。”
能有秦鹿那样坦然入睡的胸襟,也是一门天赋。
好像天大的坏事来了,也要等他睡醒再论。这家伙总是从容不迫得令人牙痒,包括此刻,他还在车里蒙头大睡,丝毫不受赶路的影响,也不在乎驾车的他们有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