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76)
隆隆雷声中,仿佛有人在不住地诘问:“曲沉舟,你知错了吗?你知错了吗?”
“我错了吗?”他也喃喃自问,而后在恍惚中摇头:“我没有错。”
有么么坚硬的东西挑起他的下巴,迫他抬起头,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透过在灯下泛着光的雨帘,他恍惚得几不辨人,过了许久才微微收缩瞳孔,隐约觉得这个身影好熟悉。
“你也……觉得我错了吗?”他翕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这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是已经被毒哑了。
那伞尖从下颌处移开,落在他的胸前处,突地用力,他仰面翻倒在泥泞里。
向天空看去,连绵不绝的雨滴时不时折射着灯火的光亮,如同从天而降的帷幕,让他想起了那些天的大雪,还有在朝阳中策马狂奔而来的人。
“重明……”
他在心中低低唤了一声,挣扎着爬了起来。
对方像是被他的倔强激怒,不等他重新跪好,又是不轻不重的一击点在肩头。
这一次倒下,那伞尖跟上来点在他的锁骨上,压得他无法起身,迎面而来的雨水灌在口鼻中,无法呼吸。
他紧闭着眼睛,粗重地喘息,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伸手握住伞尖,挪到喉骨上。
快点。
他疲倦地想着,既然要结束,就给个痛快吧。
将浴室里被水汽蒸腾得模糊的铜镜擦了擦,柳重明看到了自己背后的伤。
脊杖都是实打实的红木,行家法的人又经验丰富,起了几道青紫色的肿块,没有破皮,除了疼得厉害,对他来说还算不了么么。
可他怀里这个却没有他这么结实耐折腾。
不用等府医来看,只把人扛回屋里的时候,他就察觉到曲沉舟已经浑身滚烫,烧得神志模糊,忙一面让府医去煮药给人退烧,一面吩咐下人准备沐浴药汤。
他原本恨得厉害,不想碰这人,打算让林管事把人带下去洗洗一身污泥,可转头想想曲沉舟被人七手八脚脱下衣服的情形,又改变了主意。
浴池宽敞,水下修了暖石凳,方便人坐。
他把脸扭到一边,摸索着先把腰带扯下来,褪了满是泥水的外衫外裤,只剩下一条湿透的亵裤。
拇指已插在最后一层腰带里,手指贴着光洁的皮肤,却像是使不出力气。
曲沉舟犹自昏睡着,头垂在他的颈窝,随着呼吸向他胸前吐着热气,手掌下的皮肤柔软细滑。
有那么一瞬间,他无比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你是不是醒了!”
恨意和冲动过去后,勇气也跟着溜得无影无踪。
他艰难地吞咽着口水,目光盯着远处,低低地恨声威胁:“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扒光了!我数一二三!”
他口中默念清静经,脑子里却忍不住想起那日在欢意楼见到的情形,那滴着晶亮津液的银球,忽然觉得全身也要一同烧起来。
“三!”
没人回应他的威胁。
柳重明只能认怂,留下最后一件,抱着人迈入水中。
池水轻飘飘地托起两人,曲沉舟向上浮了浮,嘴唇贴在他的胸前,蹭了一下。
柳重明两腿发软,脚下一滑,两人一起顺着台阶滚下去。
他如有神助般及时举起双臂,将曲沉舟的头脸托在水面上,半晌才沉重地喘息着吐出几口水,湿淋淋地站起身,在池边玉石凳上坐下。
“你他妈的……没那本事,就别跟人犯这个犟!”
他让曲沉舟面对着他跨坐在腿上,总算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那么费力举着,忍不住又骂道:“就知道给我添乱!”
一瓢水缓缓倾泻下来,他单手洗着肩上垂落的细软长发。
用汤药浇过被雨浸得冰凉又烧得火热的身体,居然有种莫名的喜悦,像是终于将路边的野猫成功诱拐回家,连吵架后的低落悲观也散去。
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里,觉得心情格外宁静。
也许石岩说的是对的,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他,千方百计地来到他身边,为他殚精竭虑。
“你……”他小心地斜眼看看,确定曲沉舟的确没有醒来,才轻声抱怨:“你能不能一直这么乖?”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他,但怀里充实、心情平静,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舒适,是哥哥离去后久违的不寂寞。
他的头微低下一些,与人脸颊相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被他抱着入水时起,曲沉舟的身体似乎没那么热,呼出的气也不那么滚烫。
“让你去治一下脸,也不肯听话,”手指抚过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就知道跟我作对,也不知道好好爱惜一下自己。”
虽然这话就算在平日里说,曲沉舟也必然以沉默回他,但总是没有现在这般乖顺的样子。
“其实我知道,你的主意是对的,让他们几个受挫,也是给我以后铺路。”
柳重明自言自语着:“你那天昏过去,府医说你疲劳过度,我知道是用力太猛了。你现在用的毕竟是别人的身体,肯定没有你自己的合适,多少注意点。”
“你上辈子是个么么样的人呢?”
“是不是也这么任性,有没有人提醒你照顾自己?”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如果有的话,曲沉舟怎么会养成这样个孤僻性子,这么想想,也怪可怜。
“其实我该感谢你,又感谢不起来,我讨厌……被人这么牵来牵去……所以你得向我道歉。”
说说而已,反正他知道曲沉舟这个死硬的脾气,也不可能服软。
左右没有旁人,他用脸颊蹭了蹭湿漉漉的乌发,轻声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不对你发脾气了。”
在院子里时,他并不是真想折辱人,只是那句“你起来”仿佛是自己的示弱,他低不下头,只能指望对方给个台阶。
却没想到曲沉舟竟摆出一心求死的架势,他只能败下阵来。
“何至于,哪就犟成这样?么么时候……你能别这么一意孤行,能想着稍稍依赖我一点呢?”
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在痴心妄想。
抬手又浇下一瓢水,拧成股向下的池水冲走眼前的泥泞,而后顺着蝴蝶骨中间的脊沟欢快地流下去,没入从低低的腰带中露出的一道小缝中。
柳重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逐着水流,一同扎过去。
脊沟边的两道弧线与腰带构成了一个极小的阴影地带,带着魔力一般,让人挪不开眼睛,只想跟进去看看。
那颗湿淋淋的球,那段弧线优美的腰身,混着梦里那些低沉的粗喘,被湿润包围的快乐,如一阵阵巨浪般迎头拍打。
而那个用手背盖着眼睛无声哭泣的人,此时就在他的怀里。
着了魔一样,手指顺着脊沟划下去,一直触到那道窄缝才陡然清醒,发觉自己的失态,急忙转过脸去,却在一瞥之下,看到了曲沉舟后腰。
他踮了踮脚,抬高膝盖,跪坐在怀里的人因为这个姿势软软塌下腰,弯出一段柔软的弧度。
两处深深的腰窝盛满水,一漾一漾的,像在招呼他。
那天薄纱下的两处腰眼瞬间失了颜色。
他的指尖失控一般在里面打着旋,舍不得拿出来,忽然很想让宁王见识一下,么么是销魂眼。
而之前被曲沉舟严厉警告不许碰的地方,如今毫无还手之力地袒露在面前。
那是一块胎记,大概掌心大小,因为是从肩头看过去,只能看出形状古怪,并不真切。
也是浅褐色,与他眼下的这块一样,就像是把同一块么么东西掰开,两人各持了一半似的。
柳重明在心里嘲笑自己,所有人的胎记岂不是都是这个颜色,他为么么又忍不住自作多情,可手指已经那么自然地摸上去。
也许是梦境太过于真实,他总觉得,这片胎记本就该在他掌中把玩。
怀里的人在他的指尖摸上去时,微微颤动一下,不过是掌心摸索了几下,就在他耳边发出极低一声喉音。
这一声轻搔如三月柳絮钻进耳中,痒得几乎要令人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