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282)
“皇上,宫中可是出了什么事?方才皇后娘娘……”
“朕要你卜卦!”虞帝粗暴地打断他:“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臣知错。”
曲沉舟屈膝跪倒,微微仰头,声音轻柔。
“恭喜皇上,皇上多年的心头大患,即日可除。”
第195章 密室
这一个多月在外奔波,曲沉舟的确是疲倦至极。
快马回京的时候,身上的伤口也几乎崩开,回宫面圣是他强撑的最后一点力气。
待被送回观星阁后,一头栽在床上,动也不想动,哪怕太医来为他处理伤口,也只有偶尔的疼能让他清醒片刻。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在门外排成队的赏赐已等了许久。
那块木精所展示的奇迹,彻底令人折服。
曲沉舟不急着打听门外发生的事,足不出户地好好养了八|九天,可总归有人没他这么沉得住气。
薄言亲自上观星阁,将两部的腰牌交还,请他同去骁营驻地观看演武。
尚未从西华门出去,薄言便赶上几步,轻声问:“曲司天,世子真的下落不明吗?我听说他们两家都派人出去找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世子不会真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见到世子坠入崖下,并不知道其他,不过想必世子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
曲沉舟停顿一下:“薄统领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薄言勉强笑笑,引他上钩的人是曲沉舟,可给他承诺的人到底还是柳重明,说不担心是不可能。
他搞不明白这俩人的关系,曾在与白石岩碰面时,试探过口风,结果对方也一副一言难尽的神情。
便再不好多说,此时只轻声问:“曲司天有没有听人说……宫中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
曲沉舟浅笑着侧目看过去。
他向皇上说出“心头大患可除”的卦言时,皇上疾言厉色地训斥他一番,喝令他不许乱说。
可他当真几天都不动声色,皇上到底还是按捺不住,想从他这里听个主意,又不可能放下身段,便通过薄言给他透露消息。
“不清楚呢,”他声音柔和,谦逊道:“我这些天没出门,还没来得及知道,惭愧,是宁王爷出了什么事吗?”
“你听说了?”薄言吃惊。
“也不是。我回宫那天,见皇后娘娘神色悲戚,方寸大乱,想必除了宁王爷外,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让皇后娘娘如此。”
薄言看看已经出了宫门很远,才压低声音:“曲司天真是心思聪颖,一猜就准——宁王爷这次真的出了大事了。”
曲沉舟看着他的目光,从善如流地拐去一旁角落里。
薄言几步跟上去,叹了口气。
“曲司天不知道,您几位离京的这段日子里,正赶上太后娘娘过寿,原本喜气洋洋的日子,没想到宫里出了血案。”
曲沉舟眉心一动:“宁王爷没了?”
“如果是宁王爷,皇后娘娘现在也许还好些,是……太后,”薄言的声音轻轻的:“是太后去了。”
“太后!”曲沉舟佯作愕然:“如此国丧,我居然还不知情,亏得薄统领今日提醒!太后驾崩……难道与刚刚提到的血案有关?”
薄言顿足:“正是啊。”
“太后在筵席一半时就说身体困倦,回去歇息了。之后谁也没注意到,宁王爷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等我听到消息进到拢翠苑里的时候,宁王爷手里还拿着匕首,太后娘娘一身的血,只三刀,都是要害,已经回天无力了。”
曲沉舟诧异问:“还怎么会这样!难道宁王爷是凶手?娘娘既然还有口气,可说了什么?”
太后豁出去性命,却还撑着最后一口气等众人赶到,必然要把宁王彻底咬死。
“太后娘娘连着喊了几声——不孝儿孙,慕景昭杀我!当时所有人都听到了!”
“喜公公也受了伤,照喜公公的说法,宁王爷尾随他们而来,趁着屋里只有太后和他的时候,伺机行凶。”
“宁王爷一连声地喊冤,说是从筵席去出恭,结果见着个人影,一时迷了心窍跟着人走了……”
薄言虽没明说,可谁都知道,宁王是被什么迷了心窍。
可这借口平时用用,众人顶多暗中笑笑,眼下这情况却糊弄不过去。
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中意的宫里人呢?却又指认不出来究竟是哪一个。
虽然人人都诧异于宁王爷行凶一事,可宁王越是解释,反而疑点越多抹得越黑,无法从嫌疑中脱身。
薄言见他沉默不语,轻声道:“这事说来也蹊跷,宁王爷怎么突然敢这么大逆不道?又究竟是因为什么下狠手?难道是皇后娘娘……”
曲沉舟拦住这一连串的问题,示意继续向前走,只问:“皇上对此怎么处置?宁王爷现在人在哪里?”
薄言见他问到点子上,松一口气。
“宁王爷这段时间一直被关在宫里呢,不让任何人接触,只皇上过去问过两次,到现在也没拿主意。”
“只是皇后娘娘一直在为王爷喊冤,朝中也因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唐侍中说的话里挺不客气,也有不少人在帮腔。”
“您回来之前,皇上身体虚弱,卧床不起,连早朝都休了半个多月,好在这几天又恢复许多精神。”
薄言犹豫一下,还是说道:“您回来的正是时候,您看宁王爷究竟……”
“薄统领言重了……”曲沉舟打断他的话。
“我只是个靠天吃饭的人,不懂朝政,也不敢僭越多话。至于寻查真相,大理寺和刑部比我专长,若是皇上或是哪位大人用得到,我义不容辞,可眼下,在我职责之外,恕我爱莫能助。”
薄言碰了意料之外的钉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可……可是,曲司天,为皇上分忧,这是为人臣的职责,如今皇上忧虑,前朝后宫都不安宁,我们如何置身事外?”
曲沉舟微微一笑——薄言这个人固然值得拉拢,却并不甚机灵,多年习惯的忠诚导致在关键时候转不过弯,倒让皇上拿来当枪使。
这就怪不得在哪一边都做不成心腹。
“薄统领言重了,皇上如今身体最重要,我今天不就是奉命去调制新丹药?”
见薄言似是不服气地还要说什么,他的指尖点在薄言肩上。
“皇上正值壮年,万事都了然于心,自然有打算。这是皇上的天下,宁王爷也是皇上的骨肉,还轮不到你我做主。”
这话卡死了薄言的路,他又不好说,暗示自己将消息透露过来的人是皇上,曲司天这样的立场和态度似乎也无可厚非。
所谓观看演武原本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可骁营这次却格外卖力,进退间喊声震天。
个个都是消息灵通的,谁不知道他们顶头的曲司天这次又在皇上面前立了大功,哪怕是曲司天养伤的这几天里,其他几部投向他们的目光都是羡慕嫉妒。
与他们相比,往日里最趾高气昂的金吾卫反倒没了精神,从校场的另一边频频往这边看。
丁乐康尸骨无存,谁也不知道即将接手的人,还能不能让他们再有从前的声势荣光。
曲沉舟当做没看到四面投来的各异心思,令人打赏下去,在薄言忧心忡忡的目光作别,前往洞天庄。
这里取自“别有洞天”之意,一直是为皇上炼制丹药之所,牛鬼蛇神层出不穷,比司天官这个位置还令人眼花缭乱。
如今他带回了木精,自然顺理成章地将丹药炼制接管过来。
皇上的身体状况并不是什么秘密,别院的府医早就将温养的方子念给他记在脑子里。
要对付皇后和怀王,皇上这把利刃的用武之地还多得是,不能让人现在就这么倒下。
曲沉舟在洞天庄逗留到暮色低垂,宫门必然已经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