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67)
“什么是古怪的话?”
“他前几天问我……”
白石岩当然知道不将柳重明做怪梦的事告诉外人,可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发问总是忘不掉。
除了曲沉舟提起,他想不出重明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他问我,如果柳家获罪,他一人逃走,皇上派我去抓他,我是不是会选择佯作战败,死在他手中,同时保全他和白家。”
曲沉舟脸色苍白,怔怔看着他,仿佛在寒冬腊月里被冰水当头浇下。
柳重明起初在房中踱步,很快耐不住性子,又去侧门附近徘徊。
他早嘱咐了白石岩,两边分头回家,可他回家之后迟迟没见到人回来,难免心中焦急,甚至有些后悔让这两个人单独相处。
万一起了冲突,曲沉舟岂不是只有吃亏的份?
他这边胡思乱想着,侧门忽然响了一声,白石岩用肩膀撞开门,见他就喊:“快叫府医!”
只看一眼,柳重明的血都要凉了。
在白石岩怀里,曲沉舟紧闭着双眼,面如金纸,已昏迷过去。
“怎么回事?”柳重明几乎想也不想,将人抢在怀里,一面忙令人去传府医,一面脚不沾地地直奔卧房。
直到进了卧房,他才轻声怒道:“不是说让你照看他一下!是不是因为见到怀王了?!”
白石岩跟在他后面,被这话说得无比委屈:“让他暗中看怀王的也是你,现在怪我带他去看的也是你,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柳重明关心则乱,自知理亏,只能再问一次:“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白石岩解释:“他看到两位王爷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只是表情严肃得吓人,我没打扰他,以为他看完之后能说点什么,结果他就直挺挺倒下去了。”
“你对他做什么了?”
柳重明听到自己心跳声大得吓人,指尖都是麻的,想俯身把曲沉舟放在床上,可怀里这人刚沾床就瑟缩发着抖,受了什么惊吓似的。
他不敢再放,转身坐在床上,把人抱在怀里不动。
白石岩刚打算提醒,说这个姿势不成体统,便被这个问题气到。
“柳二你怎么能这样?我能对他做什么?送他去,送他回,他自己晕倒的,我紧赶慢赶地把人送回来!”
柳重明知道自己一时心急,不该这么说,缓了口气,指给他看:“这是怎么回事?”
曲沉舟的外衫松散,草草地裹着,里面的中衣被扯开,瓷白的肌肤上印着几个清晰的指印。
“你不知道他当时多吓人,都喘不过气来,要不是我给他点穴顺气,他现在就憋死了。”
柳重明无话可说,只能单手去拢那衣襟,又被白石岩劝。
“别穿了,我看搞不好就是中暑,天气这么热,他又不说话,憋的。”
“不说话能憋成这样?”柳重明简直要被气死:“待会儿有人要来,衣不蔽体成何体统,穿上!”
“我在军中见过中暑,就是这样,不能穿,赶紧脱了!”白石岩经验老到地指挥他:“你看你看,他又喘不上气,赶紧给渡气。”
“渡……渡……”
“这个都不会?我来。”
眼见白石岩要来把人抢走,柳重明推了一把:“我会!”
他看着曲沉舟苍白的小脸,一横心,深吸一口气,刚刚俯下身去,就要贴着嘴唇,府医进门了。
这一口气噗地泻出去。
秦大夫夹着药箱,站在门口处,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已将曲沉舟的衣服撕扯下来一半,世子爷还搂着人亲个没完,半晌又把嘴里的话忍下去,向前见礼。
“见过世子,见过白将军。”
他看看曲沉舟,像是一点都不吃惊,只叹了口气:“世子把人放在床上,容我看看。”
“他放不下。”柳重明解释:“一放下就……就直哆嗦。”
府医没说什么,只在一旁坐下,牵过曲沉舟的手腕,将四指搭在上面,闭目片刻,又叹一声:“小曲哥这是劳累过度,身体不堪重负。”
“劳累?”柳重明二人面面相觑。
那边府医已经打开药箱,见两人不说话,终究忍不住道:“世子爷莫怪老夫多嘴,他出身再低,好歹也是个人,早先身体底子又不好,两位但凡想让他多活几年,也不该这么个折腾法。”
柳重明:“……”
白石岩:“?????”
府医将药瓶放在桌上,又道:“世子能否让老夫查看一下下面的伤势,也好对症下药。”
“不是,不用检查,”柳重明很快反应过来,按住曲沉舟的腰带,神情诚恳地解释:“大夫,我知道他是累的就没事了,他别处没事,真的没事,也没伤,你可以走了。”
“讳疾忌医……”
“不是讳疾忌医,”柳重明极力维护着曲沉舟的清白,死死拉住腰带,不肯让府医去脱裤子:“我们什么也没干,他真的没事。”
“讳疾忌医总是不好……”
柳重明看看旁边已经硬化成一块石头的白石岩,知道指望不上,努力按捺着暴躁脾气,好声好气解释。
“秦大夫,眼下这个问题不要紧,赶紧给开个方子,或是滋补汤药,我好叫人去准备。”
府医瞄了一眼他怀里凌乱的衣衫,一捋胡须,取了药出来,继续说下去。
“讳疾忌医总是不好,等小曲哥醒了,让他自己上药吧,天气炎热,撕裂的伤口总是被捂着,不易愈合,最近还是莫着下衫为好。”
柳重明觉得好累。
直到府医离去,白石岩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秦大夫是不是什么地方想错了?”
柳重明一脸过来人的沧桑模样,有气无力地答他:“你说呢?”
白石岩到底也是世家子,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些场面,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我他妈的……我什么也没做啊!”
柳重明身心疲惫,这算什么,远不如他当初被人传的各种话本子香艳刺激,小场面了。
说句良心话,本子写得真不错,供不应求,他起初脸皮薄,对这些东西恨得要命,看也不看一眼,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下手太晚,还有两套没收集全,搞得他一到半夜就忍不住琢磨,缺的几本里,他又把小狐狸按倒在哪儿了。
要不怎么说本子都是杜撰的呢,小狐狸才不会哭得那么惨,软语求饶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柳重明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舔舔嘴唇,轻咳了一声。
不过也说不定。
白石岩见他的脸皮红得像火烧云,光从那一双满是春情的眼,就明晃晃地看到脑子里在演什么大戏。
“重明,你……”他的手指在面前两人间比划,结结巴巴问:“你……你和他不会是……”
“都说了是误会!”柳重明又羞又恼:“在外的说法本来就是这样,误会了能怎样?”
“……”白石岩一时语塞,呆滞了半晌:“不行,我得去跟秦大夫解释解释。”
柳重明想告诉他,以自己的经验来看,这事越抹越黑,解释根本屁用没有,可白石岩转眼没了身影。
房门关上,屋里安静下来。
知道了曲沉舟只是太过劳累,柳重明的心落了地,可现在细想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总是以为自己已经尽了全力,又有石岩在一旁鞭策,可当真见到比他更拼命的人,竟一时不知道该奋力追赶上去,还是轻轻拉住对方,说——别慌。
而且曲沉舟这情况总像是哪里不太对,不知道该说太刚硬,还是太脆,他总有种感觉,这看似钢筋铁骨的人,下一刻就会散落成尘土。
药瓶在桌子上,他拿不到,便又试一次把人轻轻放在床上,这次曲沉舟没有再不安地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