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148)
“我错了!白将军我错了!”
方无恙好汉不吃眼前亏,当即拜服认错,仍被狠狠踢了一顿。
白世宁摆手,让两个小的往后退,自己才上前,一脚踢在他前胸。
方无恙闷哼一声,蜷缩起来,低弱呻|吟:“为什么打我,明明是重明说要先动手的……”
“方无恙,你是当我老糊涂了是么?”白世宁用脚踩着他:“前年你趁着景臣在皇上身边的机会,带人假扮刺客,刺王杀驾,让景臣立了一功,差点封王,你当我眼瞎吗?”
方无恙噤声闭嘴。
“我说呢,你个浪荡子怎么突然起了这份心思,原来是江行之给你在背后出主意。”白世宁又踢一脚。
“江行之三言两语就把你说动了?你一心想为景臣争那个位置,有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你自己吃屎就算了,还逼着别人跟你一起吃?”
柳重明和白石岩对视一眼,觉得老头子的话好像哪里不太中听。
“他不愿意,我绝不逼迫他,”方无恙不服气地争辩:“我这也是为他好!他凭什么就低人一等!”
白世宁呵斥:“你来京城之前,你师父难道没嘱咐你,万事听我和柳侯爷的?”
“嘱咐了……”
“那我们说什么了,不记得了?”
“记得……你们说,柳家白家哪怕只剩一个人,也会护景臣周全……”方无恙偏过头去不看柳重明,讷讷道:“我没有对不起重明,连曲沉舟的事都没有告诉过江行之,可是……”
“可什么是!”白世宁呵斥:“安定侯府什么时候轮到重明当家了?我白世宁的话,你就当个屁?石岩,过来!”
白石岩莫名其妙上前。
“告诉他,白家子孙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伤害慕景臣。”
白石岩愕然中,屁股上被踢了一脚,只能肃然道:“白家子孙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伤害慕景臣。”
一直旁观的柳维正也沉声道:“重明,过去。”
柳重明看了一眼父亲,也上前一步。
“你也告诉他,我柳家即便将来夺嫡成功,也绝不会对慕景臣兵戈相向。”
“为什么?”柳重明不解。
直到现在,他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要对方无恙做这样严肃的承诺,更不明白为什么屡屡提到慕景臣。
“池开并蒂莲,”曲沉舟在一旁接口:“因为方无恙的兄弟就是……”
方无恙突然一跃坐起来,怒声呵斥:“闭嘴!”
柳维正也转过脸来,沉声道:“让你进来,听着就好,不要多话。”
曲沉舟自觉闭上嘴。
“并蒂莲……”柳重明更诧异于这三个字,却在瞟一眼曲沉舟时,又恨恨地转过脸去,应着父亲的话:“我柳重明发誓,柳家即便将来夺嫡成功,也绝不会对慕景臣兵戈相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方无恙身上,他犹豫半晌,硬挺着不肯松口。
“我……我不信。我之前听你们的话,相信重明与景臣交好,但他去拜访景臣,不知道在耍什么花样,还让曲沉舟私下里去为景臣卜卦,明摆着就是要对景臣不利。我不想再帮他。我……”
他欲言又止,考虑半晌才咬牙说:“景臣若能封王,也有机会……凭什么要让他生死由人摆布……”
“现在梁家扶不住景臣,你推他上去,是打算要他被人撕碎?”柳维正冷笑:“你以为有出身,就有机会么?你这不是为景臣好,是在把他往绝路上推。”
方无恙不肯低头:“只要他想……”
“我不想。”
有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把方无恙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时,他惊恐如被毒蛇追咬般,拼命缩着向后退。
“我不想封王,也不想登上那个位置,”慕景臣追着他快走几步,蹲下来扶住他的肩,细细地端详他的眉眼,眼眶竟红了:“方无恙,是么?”
方无恙用力想摆脱他的手,咆哮道:“他为什么在这儿!谁叫他来的!滚开!”
连曲沉舟在内,所有人都只安静看着,没有说话。
方无恙的咆哮只能对慕景臣发泄:“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滚开!”
“你刚刚不是一直在提我的名字?”慕景臣用力抿着嘴,咽下一丝哽咽:“屡次给我示警的就是你,对不对,你一直在我身边,为什么不肯让我见见你。”
“不对!不是我!”方无恙厉声呵斥:“你是皇子!你是金枝玉叶!我不认识你!”
“我不是金枝玉叶……我找你很久了,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慕景臣单膝跪在方无恙面前,轻声叫道:“哥。”
“我不是……”方无恙蓦地把头伏在膝盖上,喉中的一声“滚”被盖在呜咽之下。
他日日只能远远看着的人终于近在咫尺,这一声“哥”从来只是做梦时想一想,仿佛一场虚无的梦一样。
“哥。”
慕景臣像是知道他没有听够,又叫一声,为他解开手脚上的绑缚,向众人略一点头,将人扶着绕过屏风,进去里间。
柳重明目瞪口呆,他猜到方无恙与慕景臣有关,这才提前请慕景臣过来,却万没想到两人为兄弟。
不待人发问,柳维正已轻轻叹了一声:“既然重明请了殿下过来,有些事也不瞒你们——当年娴妃娘娘产下的不只是殿下,而是一双孪生子。”
“孪……孪生?”白石岩瞪大眼睛:“可是他们长得并不像啊。”
否则也不至于这么久也没发现。
“前朝曾有孪生之兄登基,却被兄弟顶替的乱国祸事,所以直到大虞,孪生子也被视为不详。娴妃娘娘生产的当晚,我与世宁求了一位朋友,抱走了方无恙。”
“那位朋友以江湖秘术调理,改变了方无恙的容貌,但他们的确是孪生兄弟。”
柳维正似乎想起许多往事,停了很久都没有再说话,白世宁为他接下去。
“无恙虽贪玩,但也是性情中人,如今有殿下出面,之后也不会与你们为敌。他人不在朝中,有些事做起来更方便些。”
柳重明知道这话里的意思,方无恙于他,就像锦绣营于皇上一样。
“稍后我和侯爷会再跟他 ‘叙叙旧’,之后他如果再起别的心思,我会帮你们处理。”
这话既是说给他们听的,也是说给屏风后面的方无恙。
言尽于此,多的不再说,这一夜有惊无险,虽然仍有颇多不解之处,却也算差强人意。
柳维正先出了门,白世宁紧随其后,却在出门时,斜眼看了一眼守在门边的曲沉舟,咧嘴笑着赞了一句:“演得不错。”
白大将军……曲沉舟心里呻|吟一声,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瞟一眼脸色陡然发黑的柳重明,苦笑着低声谦逊:“过奖,过奖。”
“可惜,”白世宁拍拍他:“可惜定力不够。”
白世宁出门,却见柳维正在门外笑着看他,他熟悉这笑容,不由愣了愣:“怎么了?”
柳维正引着他向前走了一段,才轻笑一声:“世宁,你是不是觉得,他刚刚沉不住气,早早爬起来,没让你看够重明的笑话?”
“啊……怎么了?”白世宁的确是这个意思,才说人“定力不够”。
“是你小看他了,他是故意的。”
柳维正回头,远远见到曲沉舟正收回目光,才平静道:“重明的确比从前稳重许多,却到底经历不多,还是个孩子。他可比重明聪明很多,也知道进退。他起身,就是为了不让重明继续发疯下去。”
白世宁琢磨话里的意思,疑惑问:“阿正,那你也放心把人放在重明身边?你看重明刚刚那个样子,恐怕对他是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