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快递员靠言灵在废土成神(53)
他从外套内侧取出全家福,捏着照片一角朝店员指了指父母的位置:“你见过这两个人吗?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四五十岁左右。”
店员凑近照片观察了片刻,笑容满面地摇摇头:“不认识,感觉也没见过。”
她的话音落地,见二人没有消费的意思,转头就招呼起了其他客人。
宁钰也不气馁,沿街一路进店问了过去,遇到最多的情况就是被一句“不认识不知道”敷衍了事,偶有几次还险些和赶他们走的暴脾气店家发生冲突。
一上来就碰了一鼻子灰,两人跑了大半天一无所获不说,还憋了满肚子火气。
“……我们的24小时不会就要被这样消耗完了吧?”宁钰坐在广场一角的石凳上,心烦意乱地抓了抓头发,“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不应该啊。”
李鸮在他边上仍然保持着警戒:“还有18个小时,来得及。”
“你说的对。”宁钰重新打起精神起身,回头朝李鸮道,“等这边一圈问完,咱们再去前面看看……”
“今天我收拾了五个钟头,肯定能迷倒一片啦!”
忽然响起的高声谈笑将他打断,宁钰的声音一顿,静静注视着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从他们面前经过,直到那些背影消失在远处,他才重新开口:“走吧,时间可不等人。”
前面的人遥遥走远,却还是在原地留下一股浓得像有形状似的香水味。
宁钰搓了搓鼻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他的心头一直有团阴云,在进入基地后就越发浓重。
明明身处于同样的世界之中,可当外头的人还在忙于解决最基本的生存问题时,基地里的人竟然可以悠然自得地考虑着装打扮够不够吸引人。
可现状就是这么残酷,即便知道不公,宁钰也无力改变什么,只能闷下头走向广场对侧的店铺,重新聚焦在眼下最紧要的事情上。
拐角处的小店装修朴素,不算大的门面前放着一张躺椅,一个烫着泡面卷的大姐靠在椅上,手里拿着本崭新的杂志书,正和边上的大哥有说有笑森*晚*整*。
视野中的所有画面和宁钰在十来年间所见到的世界天差地别,在应对基地中的情况时,他往往也需要花上更多的时间去反应思考。
远处的大姐发现宁钰的视线,毫不介意地向他招了招手:“小帅哥要来看看姐这儿的东西吗?”
被点了名的宁钰也不见外,干脆收拾完情绪展开笑脸,应着大姐的声音走了过去:“好嘞姐,我正好有事儿想问问。”
他拿着照片按先前的问法继续打听着情况,虽然得到的回答和之前相差无几,但这回的大哥大姐却相当吃他讨喜的那套漂亮话,直接给宁钰指了条明路。
“姐跟你说,要找人就去三文路那边啊,就八号酒吧那块。”大姐拉着宁钰详细介绍起来,“有个叫阿正的,专门做这个行当,姐之前东西丢了就是他帮忙找回来的。”
另一头的大哥也应声:“对对对,之前我跟我闺女走散了,也是阿正帮的忙,你要想找人,去那块问他就对了。”
宁钰连声道谢,笑容明媚地在小店里拿20积分买了张城市地图,美其名曰给大哥大姐们捧捧场,转身就和李鸮朝着三文路的方向出发。
三文路距离他们现在所在的西广场距离不近,徒步时间起码得要一两个小时,24个小时转瞬即逝,他们耗不起也不会把这么长的时间耗费在通行上。
基地内部一眼望去看不见任何私人载具,视野内唯一移动的车辆,只有轮番穿行在地面轨道上的有轨电车。
两人找了就近的车站,宁钰又开口问了几个过路人去三文路的路数和站点,这才完全把行程确定下来。
意识中捕捉到一瞬间的波动,宁钰转过头看向李鸮,忽然觉得他这一路上沉默得有些异常。
没来得及把话问出口,那辆几乎满载的有轨电车就带着沙沙声响,缓缓停在了两人前方。
先前他们观察了许久其他人上车时的行为举动,这一次也跟着前面人的动作,拿着那张临时身份卡在前门的仪器上扫了一下,直到听见一声短促的“请上车”后,宁钰心头的那颗大石才稍稍回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来的时机太不凑巧,整辆电车上满满当当全是人,挤得他们根本没法挪脚。
人群一阵推搡,宁钰直接被挤进了驾驶室后方的一个狭窄角落,他扬起头,就看见李鸮正抬着手臂,用自己的身体把他和外面的人群完完全全隔离开来。
距离一下子拉得太近,他匆忙错开视线,耳边的空气里甚至能感觉到李鸮呼吸中的温度。
“人太多,注意警戒。”李鸮的声音直接在他耳边响起,像是为了让他放心,又补充了一句,“我带了刀。”
宁钰有些惊讶,低声道:“进来的时候不是被搜完了吗?”
李鸮的身形随着车身颠簸又压下来几分,顺势应声:“他们没发现。”
宁钰张了张嘴,一阵语塞。
在进第一基地前,他们的所有武器载具都被勒令要求留在外面,整场检查宁钰觉得自己都快被摸遍了,浑身上下连颗子弹都不让藏,唯一保下来的就只有他脖子上那枚硬币炸弹。
明明都是在这种离谱强度的检查下,李鸮竟然还能带刀进来?!
行驶的电车突然停了下来,宁钰正等着站点播报,没一会车身却又重新恢复了行驶,他疑惑地朝窗外望去,发现斑马线的另一端走过去了几个行人。
远处正处于工作状态的红绿灯倒数着时刻,他一阵恍神,脑袋里似乎已经将灾前世界的交通规则忘得一干二净。
车上的人越来越多,宁钰发觉李鸮的面色有些阴沉,先前那股异常的情绪波动几乎要表露于形。
他散落着几根碎发的前额布着一层细密的冷汗,利落的下颌紧绷,像是在竭力克制着什么举动。
好在终点临近,报站的播报像福音般响起,宁钰拨开人群,拉着他几步冲下了车。
宁钰有些担忧他的状态,可每每试图开口,都会被他刻意地转移话题,李鸮似乎是在有意回避关于他异常的询问,宁钰不想也没法强行让他把情况直接说出口来。
两人揣着互不相通的心思,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聊边跟着地图路线前进,从下车的车站走到了三文路的街上。
三文路附近到处都是酒吧夜店,八号酒吧处在其中一个最不起眼的夹缝地段。
异形木门向内推开,撞得门框边的银铃叮当作响,低沉的布鲁斯音乐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迤逦,伴随着调酒师沙沙的摇壶声响,俨然一副安全自由的悠然模样。
酒吧的环境总算和外界有了几分相似之处,宁钰难得找回了一些熟悉的自如感。
两人的到来引来了不少目光,宁钰与他们的视线短暂交汇,竟然隐约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一抹不屑来。
酒吧内不算安静,声音容易被其他动静淹没,宁钰只能和李鸮抵肩前进,尽力拉近声音的传递距离:“先去吧台问问。”
李鸮应完声,低下头在他耳边提醒了一句:“有人跟着,一个人,暂时没发现同伙。”
气息扑进耳内,宁钰只觉得耳朵有点发痒,手指不自觉地捏了捏耳廓,他停下脚步,就近坐上了一张吧台椅:“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