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快递员靠言灵在废土成神(39)
“我们目前对废土区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具体的内部情况谁都说不准。”
……
插曲告一段落,穆冬海重新拿起笔,写下一组坐标交代道:“基地给的坐标是G129,80公里附近的一个地上仓库,位置在沃土外圈,但辐射强度也比边缘高得多,路上多留点儿心眼。”
“要取的货是个半米长的灰色方箱,很好认。”他撕下那张带着角标的纸,笔头指了指那个如同基因螺旋般的标志,“盯着这个图案找,箱子上会有记号。”
“至生命?”宁钰接过纸片,看着这个眼熟的标志皱起眉,“他们现在竟然还在?”
“岂止是还在,那可是混得风生水起。”穆冬海啧啧称奇,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道,“估计是和第一基地有什么合作,关系密切得很,之前还听人说那整个基地都是他们建的呢。”
“大企业嘛,财大气粗一点儿也正常。”宁钰笑着接了一句,转问道,“我有多少时间?”
“72个小时,稍稍超一点也不要紧。”穆冬海又揭下一张纸,动笔在上面写写画画,还不忘朝宁钰强调了一声,“他们上头会提前跟哨卡说你们的行程,所以前几道哨卡不会拦人,大胆走。”
他拆开烟盒,从中抽出来一支烟,又将刚写好的字条卷起,塞进了空出来的位置中,重新把烟推向了宁钰。
“等到了大门哨卡,就说货很重要,需要他们队长来检查,报我的名字再让他们把这个转交。”穆冬海点了点烟盒,示意道,“他知道怎么做。”
“从进城开始,你们只有24个小时,不管有没有找到人,必须在时间结束之前离开,否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法把你们捞出来。”
“都清楚了吧?”见两人都点头,穆冬海这才收了纸笔,“还有什么问题就问。”
在脑海中将行程大致规划确认完毕,宁钰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话头一转又开口道:“对了穆叔,有个事得跟你说,也麻烦你知会下其他驿站。”
“有朋友透露给我消息,说战马内部出现了分裂变动,最近他们在到处惹事,驿站很有可能也会变成他们洗劫的目标,千万要做好应对准备。”
穆冬海不算太意外,笑着表示没问题。
“没别的事了,那我们走了,替我和小竹问好。”宁钰笑着冲他挥了挥手,径直走向驿站的大门。
李鸮迟他一步,被突然出声的穆冬海喊住:“小李。”
他驻足偏过头,就听见穆冬海语重心长地交代道:“基地里的事我插不进手,如果有什么情况,还得麻烦你多看着点儿他。”
李鸮颔首沉声道了句好,等到门口的宁钰又回头来喊他,这才和穆冬海点头道别。
宁钰越过他朝后望了一眼,好奇道:“穆叔跟你说啥了。”
李鸮跟着他的步子朝卡罗拉走去,笑道:“让我看着点好兄弟。”
坐标地点落在基地的反方向,距离不算太远,途径三个沃土区,大部分的长距离路程仍然是在净土区,除了目的地的情况有些怪异,其他地方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夜幕低垂,抵达第二段净土路段时,卡罗拉停在了道边做短暂休整。
车灯和引擎同时熄灭,两人并排靠着车头吹夜风,边补充体能边合计起后续打算。
宁钰拧开水送下嘴里的压缩饼干,含糊道:“最坏的情况就是碰上什么难缠的异化体了,咱们得做好要打恶战的准备。”
刀刃在磨刀石上有节奏的沙沙作响,李鸮的声音混在中间,应道:“没松懈过。”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我倒挺希望虎哥其实是撂挑子不干跑营地去了,这样他至少还能过段他想要的安稳日子。”
宁钰感慨一声:“之前总听他说,跑够多少多少单就能退休回去娶老婆了,也不知道这个愿望实现了没有。”
“很多人的愿望一辈子都实现不了。”李鸮拎起刀身,扫了一眼刀刃轮廓,又重新落回磨刀石上,“与其说是愿望,不如说是诅咒。”
“你这话说的。”宁钰皱着眉,复杂地睨了李鸮一眼,“如果愿望是诅咒,那也是个能给到正向作用的诅咒。”
“很多人能坚持到现在,不就是靠愿望里的那一口气么?我也一样啊。”
宁钰仰起头,盯着天上的朦胧月华:“我不需要有多大权势,也用不着什么不愁吃喝的物资,只要全家平平安安,完完整整就行,只要这样就行。”
“想过结果吗?”
李鸮的声音乘着风声飘落,宁钰偏过头,看见了他被月光照亮的侧脸。
“当然想过,没什么线索的时候想得更多。”宁钰笑着应了一声,试图把氛围重新带回轻松的节奏里,“找到了皆大欢喜,我带他俩找块净土扎营,物资也够用,实在不行就在附近跑跑单,早点回去还能赶上吃饭。”
清透的眸底含着一轮明月,他的眼角勾笑,洒脱道:“找不到就继续找呗,等他俩成了老太老头不就跑不动了,那会儿没准还更好找呢。”
李鸮适时应了一声,把打磨完的刀收进了武装带上的包袋里。
他那把匕首保养得相当好,从宁钰和他第一次并肩作战开始,刀锋就始终保持着锐利崭新的模样。
只是那银灰色的刀身有点眼熟,宁钰有意观察了一路,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打探:“你这刀是哪儿来的?”
李鸮一点不避讳:“你的。”
宁钰哑然,回想起那时候摸空的腰包,一下子反应过来,难怪觉得自己好像少了点什么:“所以你那会拿了就一直没还给我?”
“嗯。”李鸮抬起嘴角,自然道,“趁手。”
这一声说得不明不白,宁钰听着莫名觉得耳根有些发热。
“……你喜欢那就送你了呗。”
他故意清咳几声转移话题:“假如,我是说假如啊,要是我一直找不到我爸妈,你会回候鸟吗?”
李鸮侧过眼平静地看着他,什么也没回答。
等到宁钰感觉自己的脑门都开始发热,他旁边的这位始作俑者才突然笑了一声。
“你希望我留下?”
问题悠悠地飘落在地,宁钰张了张嘴却接不上话,一点点僵硬地把脑袋转回前方。
希望吗?他好像确实有这么想过。
眼睛掩饰着情绪快速眨了眨,心口像有根羽尖轻扫而过,带起一道陌生的酥麻颤栗。
不对劲,很不对劲,好兄弟之间会有这种氛围吗?
至少他跟驿站的朋友们从来不会这么讲话。
宁钰闷下脑袋,活了二十来年从没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完全反应不过来现在是个什么发展。
晚风卷走了脸上多余的温度,他好不容易摆脱那股奇怪的状态:“我其实……”
“别担心。”李鸮却已经收起调侃,语气正经道,“我有一定要弄清楚的事,方向和你一样,不会半途而废。”
“啊?噢……”宁钰的情绪卡在半截,退去的尴尬又一次涌上头来,他抿了抿嘴唇,顺口问道,“所以这是你的愿望吗?”
“不是。”李鸮道。
“或大或小,人总得有个愿望啊。”宁钰歪了歪头,“我又不会笑话你。”
李鸮皱着眉沉默半晌,才终于给出一个答案:“那在乎的人都好好活着吧。”
“好愿望,越简单的目标越好实现。”宁钰拍了拍手,招呼着回身拉开车门,非要嘴欠一句,“我算在里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