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快递员靠言灵在废土成神(146)
“到了,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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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炮火还在砰砰作响。
一辆装配着重机枪的越野车加速驶过车窗边缘,立刻引起了车内众人的注意力。
众人的目光穿过那降至半截的车窗玻璃,一下子就看见了坐在副驾上调整武器的乌秋。
驾驶位上的夜鹭像是瞥见了旁边并行的秃鹫小队,她不着痕迹地挂挡提速,一脚油门,就领着身后全小队的载具立刻窜到了车群的正前方。
“他妈的,那女人赶投胎啊,要挡也得等我们就位了再冲吧。”秃鹫的不服写了满脸,他照着夜鹭的速度,同样猛踩了一脚油门,突如其来的强劲推背感,直接把副驾驶上的仓鸮摁到了靠背里。
仓鸮看见前方那没有雕鸮的雕鸮小队,心里基本上已经清楚得跟明镜儿似的,他匆匆把自己从靠背里撑起,嘴里还故作惊讶地疑问道:“怎么这次还是夜鹭带队?”
“呵呵,早说了雕鸮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儿。”秃鹫冷笑一声,语气里全是不屑,“我就说他绝对会出问题,都现在这种时候了,不干正事,居然还想着让别人来替他顶上。”
仓鸮回头看向了后排的座位:“雕鸮这次没一起来吗?”
“来是来了,不过也跟没来一样了。”坐在左边的肌肉黄毛率先搭了话,语气中全是难以掩饰的埋怨,“估计还在跟伯劳怄气呢,自己单枪匹马冲老巢去了,一时半会应该是回不来了吧。”
“之前他状态最好的那段时间,说不定还真能让他杀出点名堂。”中间的脏辫小个子尖声道,“但他现在这副德行怎么打?!不被战马抓了都算好的了吧。”
后排最右边的黑臂男冷声道:“不顾及大局,自己倔有什么用,现在谁分得出精力去管他?”
“真要出什么事,伯劳都没那功夫救他。”话题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秃鹫嘴里,他骂骂咧咧地朝窗外啐了一口,“他妈的,他要是被包抄,最后折损的不还是候鸟的战力?”
“行了,别说了,现在也不是我们自己人斗嘴的时候。”仓鸮还是一如往常地打起了圆场,只不过这次他的目光却紧紧盯着窗外,一把将脸埋进了架起的步枪瞄准镜里,“快点就位吧,一会儿轮到我们去打开突破口了。”
劝阻和往日一样生了效,但仓鸮深知,如果不是周围还有秃鹫这群人在,他真的就要笑出声了。
忍气吞声数余年之久,他有朝一日,终于等来了自己翻身的机会。
曾经,他也以作为候鸟的一员感到自豪和骄傲,只是这种荣光,却远不及某些人本身来得耀眼。
那些人生来就是人群的中心,什么都不用做就会成为目光的焦点,哪怕他觉得自己和他们之间可能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差距,可他就是够不上那个金光闪闪的位置。
不管是名号、外表还是行为举止,哪怕他已经学到了极致,却总有不长眼的,在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他,卑劣的模仿就永远只是模仿。
他和雕鸮完全不一样。
一道嘹亮的哨声响过。
是候鸟的行动队头车发出了变队执行的快速指令。
呈人字型排布的候鸟车群在指令信号下迅速变队,中段的车头位置率先减速,两翼小队各拆为重装车队和机动队伍向前加速突进,直至全队的阵型变化为一个内凹的弧形,正式的围剿作战才开始真正打响。
秃鹫小队的摩托落地,领着左翼的重装车队全力冲向战马防线的右翼。
战火一触即发,枪林弹雨之间,双方的重装火力武器几乎在隔空对轰,零碎灼烫的炮火下方,两方的机动队在狂驰的弹雨中交战火拼。
如此高强度的交火,仓鸮的车头在无数次受袭后险些摇摆摔车,还是对侧驶来的战马替他踢了一脚车身,这才堪堪避免了这次致命的摔车。
但是比起得救的感激,他更关心自己现在有没有暴露身份。
仓鸮握稳了车把,抬脚换挡后,就立刻反手掏出枪,朝着那快速驶远的战马一对连射,至到看见那身影跌下车座,被重装车轮狠狠卷入车底,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继续跟上了秃鹫的大部队。
战马的中部防线被候鸟的其他队伍阻挡拦截,因此与秃鹫车群|交锋的右翼力量被完全切断了后援,此刻正处于孤立无援的虚弱状态,是一举攻破拿下的最好时机。
仓鸮松开油门,缓缓退到了机动部队的最后一位,他朝着其他人示意由自己来断后,便等车群再次移动进攻时,开始偷偷观察起了这次候鸟进攻的所有布局与点位。
根据伯劳下发给秃鹫的行动计划可以得知,这次候鸟的作战会采用砧锤战术。
由秃鹫小队作为撕开防线突破口的锤,其他小队作为抵御拖延援兵的砧,一挡一拆,主动创造对己方有利的小战局,将庞大的战马拆成无数个小队,进行包围围剿,以此来将人数上的差距减至最小,将每一次的进攻反馈都推至最大化。
而针对候鸟的计划,仓鸮提供给战马的应对措施也非常简单。
既然候鸟需要减少因人数差带来的威胁,那战马就用人数差,重新补上这份威胁。
越临近翻盘点,仓鸮的情绪就越难以自恃,他的心跳几乎要快过高速转动的马达,难以抑制的激动传至四肢的每条末端,险些让他抓不稳摩托的车把。
也幸好在机动队中需要佩戴面巾或是头盔,覆面能很好的遮挡住他现在有些变形的五官,否则以眼下这种状况,他是真的难以控制自己狂笑的表情。
当他发现,雕鸮也会因为宁钰而展露出那样的失控,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个一直活在传闻里的恶鬼,终于被拉下了神坛,变成了和他一样会被情绪所奴役的凡人。
他很兴奋。
原来雕鸮也会有这一天,原来候鸟也会有这一天。
他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当他们知道导致候鸟覆灭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这个他们从来没正眼看待过的小人物时,他们会有多么绝望和崩溃。
远处中段的哨声仍在持续催促,像是在敲响安息的丧钟,告诫他们剩余的进攻时间已经不多了。
仓鸮却只是象征性地拧了拧油门,他一点都不着急,甚至还想亲眼看着这只傲慢的巨禽在自己面前就此湮灭。
咚!
一道出乎意料的巨响过后,东部方向的战马车群中突然升起了一道浓浓的烟雾,炮火带动的白烟轨道无比清晰,嘈杂的枪声完全不输于仓鸮所处在的西侧战场,似乎候鸟的右翼也在进行着某场异常激烈的交锋。
那一头的异动有些蹊跷,可先前的一切发展都在按照原定的计划实施,虽然出现了有些奇怪的变动,但战局瞬息万变,只要左翼这一波能按照他设想的方向推进,那么所有的异动,就都不算是异动了。
西侧战场的候鸟势如破竹,一鼓作气地撕开了战马右翼的闭合防线。
灵活的机动队协同大火力的装甲车一路平推碾压,直将那些来不及避让撤离的所有载具与活物绞入轮底,在数吨的重量压制下,彻底扫平拦路的一切阻碍。
炮火还在远远不断地朝着战马的车群内部进攻,引爆的熊熊火焰像是燃在仓鸮心头的烈火,无比渴望着它能烧得旺盛、再旺盛一些。
有仓鸮提前与战马通过了气,机动队这次突入的势头简直如同摧枯拉朽,丝毫没有任何阻力,一路畅通得像是能直捣黄龙。
肾上腺素在完全凌虐的狂妄中无比高涨,秃鹫几人完全被激素冲昏了头脑,一时间甚至都没有发现有异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