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快递员靠言灵在废土成神(134)
周围的人随着闹嚷声渐渐散去,车厢中终于只剩下了伯劳和白鸽两个人。
白鸽终于难抑地咳出了几口鲜血,在力竭般的喘息中,接过伯劳递来的帕子,拭去了嘴边的血液,他轻轻缓过一口气,才低声喃喃道。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一直回避他的消息,不就是为了把他排除在我们的计划之外吗。”
伯劳叹了口气,看着李鸮不久前离开的方向,接声道:“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让俩小雏鸟直接见面,现在也用不着这么两头受罪。”
白鸽摇了摇头,也跟着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候鸟和战马之间的新仇旧恨,都不应该牵扯到宁钰身上。”
伯劳推着他的轮椅往回走,听见他又压抑地咳嗽了几声,有些不忍道:“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要不这回你还是别去了。”
“那多没意思。”白鸽只是笑了笑,无比坚定道,“我毕竟也是候鸟的战士啊。”
月色高悬,几道清脆的锁扣解锁声响起,所有的通道都在车队变形前收纳了起来,巨大的挂车队如同一条银色的长龙,悠悠地飞舞在无垠的公路之上。
沃土区边缘,一处隐蔽的异化林中,一小队战马守在一辆越野车边,百无聊赖地靠在车头吹牛打屁。
远处,一道摩托车的引擎声隆隆传来,极为克制地穿梭在了林道之间。
领头的战马腾地站起身,啐了一口唾沫,笑骂道:“他妈的,终于来了,老子都要等出鸟了。”
周围的几个战马哄笑起来:“那可不就是在等‘鸟’吗,哈哈哈哈!”
一番哄闹过后,那辆轻型的摩托车停在了他们身前,一下熄灭了车灯。
几个战马笑嘻嘻地凑了过去:“怎么样,雕鸮什么反应?”
“他都快疯了!”来人跟着他们笑了起来,像是大仇得报般无比畅快,“差点就要直接冲去你们那儿要人了!”
领头的战马哈哈大笑:“草,让他来啊!刚好把这俩人关一个笼子里,死之前说不定还能跟老情人叙叙旧,哈哈哈!”
月色渐渐拨开云雾,厚重的乌云将整片天空压得极低,昏暗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半道月光擦过异化林,照亮了仓鸮的脸,他朝几个战马摇了摇头,解释道:“这回不行,伯劳那个女人很谨慎,直接把人拦下来了。”
“不过我另外得到了一些消息,他们这次的行动计划有变动……”
“可以啊你小子,继续盯着吧!”
那只手拍了拍仓鸮的肩膀,在与同伙的嬉笑之间,完全不在意地给了个空头承诺。
“等我们把候鸟吞了,你就是新的雕鸮了。”
第80章 你不怕死吗,离我远点。
夜晚的车厢十分安静, 除去已经能自然忽略的引擎轰鸣,就只剩铁皮间晃动的哐哐碰撞声。
李鸮刚一步走出通道,身上的黑暗就立刻被厢顶冷白的灯光驱散。
不远处, 鬣狗正靠坐在躺倒的犬型异化体身上, 她侧眼瞥见李鸮, 哼笑了一声:“来了。”
伯劳闻声抬起头,看着人放下了手里的地图:“现在冷静点了没?”
李鸮没什么表情, 径直坐进沙发, 出声应了一句:“没。”
这莫名其妙的回答反倒验证了伯劳的询问, 几人相视而笑, 白鸽也笑弯了眼:“那看来是冷静了。”
“之前提到的战马内应, ”李鸮没有停顿, 直接单刀直入道, “你们锁定到是谁了吗?”
“已经锁定到了两个队伍, 但具体是谁, 还得再看最后的情况。”鬣狗薅着身后异化体的长毛, 随意地睨了他一眼, “你来迟了小朋友。”
李鸮不解地朝她转过了眼。
白鸽无奈地看着鬣狗摇了摇头, 笑着朝李鸮解释道:“你和燕隼的那一次遇袭很蹊跷, 当时你也跟我们提过一些怀疑的人选。我们就正好借着你和小宁离开的那段时间,对整个候鸟进行了一次排查。”
“那会儿循序渐进地给了每个小队不同的信息,我们也是用了点时间, 才锁定了怀疑的队伍。”伯劳在一旁补充,“你回来之后, 考虑到你的状态,就暂时没和你提这件事。”
“虽然还没抓到过现行,但基本可以确定, 问题大概率就出在秃鹫和角雕的队伍里。”白鸽侧过头,继续道,“所以现在,我们就在等待最后的行动。”
“最好是把消息传得越全越好,”伯劳支手托起脸,看着规划完路线的地图勾了勾嘴角,“多说点‘雕鸮状态异常,和伯劳产生严重摩擦’、‘候鸟作战能力大幅消减’之类的屁话,要不然多可惜。”
“舔谁不好跑去舔战马。”鬣狗冷笑一声,冷嘲热讽道,“不过就这智商,倒还挺符合战马的风格。”
“终于要露出马脚了。”伯劳弯了弯眼,浅色的双眸中亮起了阴冷的笑意,她落下手中的笔,在地图角落的荒漠上画出了一个标记般的叉。
“既然这么喜欢飞,那就帮他张开‘翅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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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杀了他!”
刺耳的欢呼在头顶震响,宁钰轻轻转了转手腕,带着分量的匕首跟随动作,在掌中翻出了一圈利落的弧线。
他移过眼,视线穿过长得有些遮眼的刘海,平静地扫向了角斗场对侧的身影。
远处的男人手持着一把厚重的铁斧,两侧的手肘在暴力的攻击下变得异常扭曲,那张堆着横肉的脸上满是鲜血,一对浑浊的双眼正透过变肿的脸肉,竭力地瞪向了仿佛完全没受伤的宁钰。
“上啊!杀了他!!”
几声嘶哑的吼叫挑动了男人疯狂的神经,他高喝着抡起斧头,后脚蹬地猛冲,如同弹射般立刻朝着宁钰砍来。
宁钰放缓呼吸,目光紧盯着远处奔来的男人,握紧了手中的刀把,肌肉的动作连通着记忆,他压下手腕,狠戾地挥出了一道凌厉的锋芒。
刀刃破空,掷出的力道带着短促的风啸,砰的一声,狠狠捅入了男人的头骨之中。
无形的冲击瞬间截停了男人所有的动作,他的脚步一顿,身体顺着奔跑的惯性,径直栽倒了下去。
涌出的汩汩鲜血渗入红土,再一次喂养着整片嗜血的地笼。
“哎,又是一局毫无悬念的盘啊。”高台上的张扬男人手拿着麦克风,佯作可惜地朝着地笼中的宁钰感慨道,“你的赔率都快低到一比一了,还是有那么多人押你,该说不说——真不愧是候鸟吗?”
圆形的光照打落,将宁钰的身形照得无比清晰。
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落着大大小小的新伤旧疤,没有条件修剪的头发长得有些长,微微反翘的发尾混着血污和汗水,紧紧贴在他修长的脖颈上。
那对原本含情温和的下垂眼,也被血气和尘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伪装,他眼下的青痕越发浓重,像是两道挥之不去的阴云,衬得整个人的气场,多了几分阴郁的粗糙和不羁。
宁钰正平复着激烈的呼吸,他闻声迎着那轮刺眼的聚光灯抬起眼,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无比自然地伸出手,朝着顶上的男人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张扬男人却反而相当受用地哈哈大笑,掌心贴着嘴唇,回应了他一个恶意满满的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