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快递员靠言灵在废土成神(133)
“你确定那是战马的手笔?”伯劳已经迅速回过神,她皱起眉,转过头向一旁的雨燕再次确认道。
“和我们之前遇到的每一次都一样……不会认错的。”雨森*晚*整*燕点点头,在伯劳的示意下将照片递了过去。
场内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动作,可唯独处在漩涡中心的那道身影,却逆着全场的噤声,毫不犹豫地冲向车厢一侧的弹药库,一把把地往包里填装着子弹和枪械。
那动作实在太过自然,以至于当他全副武装地提起包,赶向自己的摩托车时,小队里的人才终于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等等等等!”杨飞辰一把扯住李鸮手里的包带,赶忙往回拽紧,“……你要去干嘛?”
李鸮却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垂下了发寒的视线,冷声道:“不关你事,松手。”
“战马那边那么多人,你一个人过去,迟早会被他们耗死的!”乌秋也跟着挡在了他的摩托车前,沉声劝说道,“雕鸮,冷静点。”
“让开。”李鸮提着武器包带的手臂骤然发力,一下子把杨飞辰甩出了几步远,他不由分说地扣紧了身上的武装带,完全没有片刻犹豫,“我很冷静。”
雀鹰和夜鹭也纷纷围了过去,叹着气赶忙阻止道:“别冲动,这很有可能就是一个专门针对你的陷阱……”
“只要把他们全杀了,就没有陷阱。”李鸮不为所动,甚至已经戴好了护手和目镜,“别挡路。”
不等他跨上车身的座位,一道平和而虚弱的声音,就在背后出声叫住了他:“李鸮。”
李鸮的动作终于停顿了片刻,他回过头看着靠近的白鸽,看见轮椅中,那张日渐灰暗的面孔静静注视着自己,又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里变得越发苍白。
“老师。”李鸮咬紧了牙,额角的血管在极度压抑的情绪下变得若隐若现,近乎于直白地展露着他此刻濒临失控的状态,“……我必须要带他回来。”
白鸽轻轻叹了口气:“但现在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我等不了。”李鸮垂下了眼,落在身侧的手臂上已经缠紧了暴躁的青筋,“我答应过他,我会带他走。”
“至少我们一起去吧,人多也能有个照应啊?”杨飞辰硬着头皮,伸手拉住了他震动着的车把,又再一次将那个许久没再出现的名字,摆在他的耳边,“宁钰也是我兄弟,我也要去救他!”
“……喂!蜂虎!”夜鹭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话说出了口。
李鸮没有接话,身上的气压如同狂风骤雨前的平静般,无比沉寂,他像是处在随时会失控的零界点,正在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保持着一种极度脆弱的平衡。
“滚开。”
言简意赅的话语,却藏着无形的恐怖威压。
没人再回应,也没人敢再去阻拦,拦在他身前的小队四人纷纷噤声,带着难以出口的不甘,一点点退向两侧,让开了去路。
一道散漫的脚步声,却在这时候落到了空出来的道路中央。
“想一个人逞英雄?”
冷冽的嗓音带着笑,无形展露的压迫,却完全不输于狂躁状态中的李鸮。
伯劳伸出手,随意地拧动了一番筋骨,浅蓝色的眸中闪烁起了好斗的光亮,她极具仪式感地起了一个势,朝着比自己身形高大许多的李鸮招了招手,轻笑了一声:“来。”
场中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死寂,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屏息凝神,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这是独属于伯劳的,最后的劝解方式。
李鸮的眸光晦暗,沉默地注视着拦在路中的伯劳,他抛下手里的武器包,没有任何犹豫地甩出一记重踢。
凌厉的踢袭刮出一阵呼啸的劲风,伯劳冷笑一声,像是无比熟悉他的招式般后撤半步,提膝横断了这次攻击。
二人的腿脚在对撞的瞬间迅速朝内折起,伯劳靠着更灵巧的身形率先脚尖落地,她倾倒重心,拧腰打直脚背,立即朝着李鸮的脖颈抽下一道鞭腿,直将他的身形向下劈倒了几分。
“太慢了,凭你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还想说服我?”
李鸮的肩膀一沉,咬牙强支起膝才没被她这一下重扫劈倒在地,他借势沉下腰,后腿猛地蹬地发力,趁着伯劳收势的瞬间,立刻带动手臂瞬间挥出一记重摆。
“这招也是我教你的。”
拳风一下落空,伯劳带笑的嗓音近在咫尺,李鸮的眸光一沉,迅速收回手臂绷紧核心,像过往的十余年一样,条件反射地挡在自己的颈侧。
下一秒,那一记凶残的摆拳就立刻砸上了他的小臂,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嘭声巨响。
周围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眼睁睁看着反应已经足够迅速的李鸮,仍是被伯劳的猛攻撞退了几步。
“呵,这么久没动手,还以为你已经忘了。”伯劳收回手,脚步灵巧地闪动突进,又突然抬起手肘,狠砸向了李鸮的颈侧。
前臂上没有完全卸力的重击还在隐隐作痛,李鸮蹙紧眉,立即屈膝躲过她的肘击,提臂冲出一击直拳,可还不等他的手肘打直,一道细微到只有他能听见的轻声话语,就忽然落进了耳中。
“——不要打草惊蛇。”
是伯劳的声音。
李鸮的思绪一顿,露出短暂破绽的攻势就被瞬间抓紧反擒,落在脚踝的重心被一记横扫踢翻,他的视野倾倒,就看见伯劳提着他的衣领,一步后撤,狠狠将他过肩摔在了地上。
而他落地的片刻,那细微的声音就在耳边继续轻声道:“前段时间已经大致锁定到内应了,我们准备了这么久,就在等这一次收网,你给我冷静一点。”
李鸮两臂撑地,立即腾身甩起了一记带着残影的侧踢,重重劈在伯劳匆匆架起的手臂上,将她扫出了数米远。
他现在能确定,伯劳的真实目的,应该并不止是单纯地想要将他拦下,这种无比高调的战斗方式并不是她的惯用风格,她会这么做,显然是在做给什么人看。
李鸮的攻击重且快,压着伯劳的防御姿势,一路将她逼进角落,在又一记拳对拳的交锋后,他咬牙低声道:“……我不可能放着宁钰不管。”
伯劳一个灵巧的翻身,猛地朝他胸口一踹,在回击的瞬间,又轻声道:“你他妈动动脑子,既然他们要特意来通知,就说明他们也知道小宁很重要。”
拳头越落越实,李鸮格挡着她的攻击,耳边就听见伯劳继续道:“至少近期他不会有危险,好好想想,你现在过去送命有意义吗?”
“就在这段时间,不会再久了。你要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整个战马。”
“别打了别打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啊!”周围的人群里,有人率先起头叫了声停,一下子激起了大片的回应。
李鸮短暂地晃神了片刻,被伯劳一脚朝着车厢里踢得倒退了几步,他的脸色虽然有些阴沉,却也只是沉默地停在原地,没再动作。
伯劳拍了拍手,冷声朝着整个车厢骂道:“行了,别在这里碍眼,都该干嘛干嘛去。”
“还有你,把枪给我放回去。”她抬起手指向了李鸮,刻意放大的音量像是在故意说给谁听,“这次行动夜鹭做临时队长,你不准去,回去把你的脑袋冷静下来再说。”
李鸮面无表情地一把将包丢回弹药库,从伯劳手里夺过照片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通道之中。
这举动看起来像是不情不愿地被打服了,但场内的知情人都清楚,这也确实是李鸮为了顾及整个候鸟的行动,而作出的最大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