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快递员靠言灵在废土成神(227)
本就接近目标极限的数量由不得他们作取舍,其中一颗倒是能直接填进电池仓,但剩下的那颗又要怎么处?
“找找附近有没有能减震的容器,半包围的也可以。”鬣狗回忆着电池仓的内部结构,补充道,“最好有点自适应能力,不至于会到处跑。”
林落也点了点头:“越接近电池的大小越好,这样也能减少电池的活动空间。”
杨飞辰听得两眼放空:“找个人抱着不就得了?”
沉声思索的宁钰和李鸮闻声,突然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转过头,缓缓看向了出声的杨飞辰。
宁钰一脸微笑:“有道啊。”
杨飞辰被他俩看得后背发毛,警惕道:“……你们看着我干嘛?”
林落和鬣狗也缓缓朝他移来视线,目的无比明确地看着被夹在中间的杨飞辰满脸笑意。
杨飞辰退无可退,一点点被四人的影子吞没笼罩:“你们,你们……啊!!”
第139章 谈恋爱你懂吗?!……
返程的路途畅通无阻, 游荡在林地附近的异化犬嗅到熟悉的气味,纷纷扬首站起身,听见那声等候许久的集合指哨, 立刻呜呜嚎叫着, 冲向了飞驰而来的猛禽。
顾及到电池的情况, 整个小队在这一路上都没睡觉,前排的宁钰和李鸮留意着路况, 后排的三人就在颠簸之中, 竭力稳住杨飞辰怀里的电池箱。
摇摇晃晃赶到拂晓之乡时, 已经是次日的下午。
林落提前用通讯机联系过林雪雁, 所以当众人重新回到营地, 林雪雁已经带着几队的工作人员, 在大门两侧等候多时了。
长时间的奔波完全把疲惫写在了宁钰脸上, 吊着的一口气像是随时都会消散, 不太清晰的记忆落在极致的困倦中, 甚至都出现了花屏一般的错乱。
他不太记得清当时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好像看见杨飞辰从车上下来, 嚷嚷着可以拿报酬材料了, 结果膝盖一软, 莫名其妙地给林雪雁行了个大礼。
林雪雁也是无奈将他扶起,笑着让人先送他们回去休息,说是明早再详谈, 今天就当接风洗尘,不做任何安排。
思绪渐渐落回当下, 宁钰缓慢地眨了眨眼,看着视野中的天花板,模糊地记起了现状。
他们四人在走廊草草打完招呼后, 就各自回了房间,他想着要先冲个澡再睡,只不过因为太疲惫,所以就先靠在了沙发上,打算缓会儿气再行动。
难得有这样一段安静的独处时间,宁钰的大脑再次被各种思绪填满,他回忆着这一路上的种种经历,只觉得整个世界,好像都在一点点脱离他的设想。
父母也好,能力也好,至生命的真相和那些时不时出现在脑海中的苍白画面也好,每一个,他都没办法像往常那样,给出明确的回答和判断。
还有……
还有李鸮。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陷落的沙发包裹着困顿至极的意识,柔软而平稳地托住了他的身体。
直到承载的倦意达到阈值,宁钰也没来得及冲洗,只是缓缓合上双眼,倚着背靠,静静地坠入了混沌之中。
脑海不知寂静了多久,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那阵并不陌生的风啸。
冷霜和冰晶在睫下冻结,宁钰再次睁开眼,看着那片空无一物的茫茫白境,竟然油生出一股“终于来了”的怪异念头。
他屈起双腿,无声地坐在那座最高的山峰上,透过纷飞大雪,望着铺满冰蓝辉光的大地,心情却意外的和缓平静。
「你感到迷茫。」
那道听不出性别年龄的声音嗡嗡响起,回荡在宁钰脑海中,给出了一个似乎并没有恶意的结论。
宁钰沉默着,任由那些风声将话音冲散,间隔了许久之后,他才终于放平心态,第一次以平和的语气,尝试着与那声音接触沟通。
「很正常吧,毕竟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那声音停顿了片刻,才再一次将话题抛了回来。
「如何界定‘普通’。」
宁钰皱起眉,抬头看向冰蓝的天穹直道无语,心说这他妈是什么问题,嘴上却绕了个弯,斟酌着解释起来。
「不出彩,也不出错,平平淡淡,没什么大风大浪。」
「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操心不属于自己的人事物,和在乎的人好好生活。」
他想了想,给自己的话写上了一个句号。
「这就是普通。」
回应渐渐覆上了白雪,宁钰也不觉得着急,反而颇有闲心地看着眼前的积雪越堆越厚,半晌,才听见那声音再次响起。
「你在追寻你所说的‘普通’。」
心底的目的被点透,这种被窥探的感觉并不好受,宁钰眯起眼,有些不快地回呛反问。
「有问题吗?」
「我没那么大本事去改变全世界,我能改变的,只有我身边这一小部分而已。」他道,「我只想过一个普通人该过的一生,有这么难吗?」
他想着这一路所承载的苦难,像是在质问般,咬紧了牙齿。
「有这么难吗?」
雪花擦过皮肤消融成沫,声音静止了许久,久到宁钰的身体都已经开始发烫,那一声迟来的应答才乘着风霜,慢慢落在了他的耳中。
「困难,是因为你并不普通。」
巨大的抽力瞬间将意识推向了现实,宁钰猛地回过一口气,一下子抬起了发酸的脖颈。
他的胸腔在急促呼吸下剧烈起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爬出来一般,汗湿得彻底。
打开的窗户吹来带着凉意的山风,他看着已经黑透的夜空,终于撑腿站起身,拖着仍在钝钝生疼的脚步,闷头冲了个澡。
哗啦的水声在耳边奏响,宁钰回想着在意识抽离前,听见的那声“不普通”,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联想到了李鸮对他说的那句,“你很特殊”。
那联想伴着一股无名火,他抬起手,嘭的一拳砸向了身前的瓷砖墙。
力道甩动了淋湿的发尾,洒下的水珠拍在他满布伤疤的手臂上,像是承载不住重量,又沿着抬起的臂肌轮廓,一下子从手肘滑落。
不管怎么解,那句话分明就只有一个意思。
如果李鸮真的在等着谁,那又为什么要和他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这一次的淋浴时间比以往都要久,久到指腹都开始泡得发皱,他这才草草拧上水龙头,擦着头发,胡乱地把自己塞进了干净的衣服里。
凉风吹在潮湿的发间,带走了先前的胡思乱想。
宁钰的思绪空前冷静,他背靠窗沿,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无比明朗地做出了决定。
他要去跟李鸮说个清楚,就算真的没结果,他也认了。
至少下次回驿站,他也有那个底气告诉穆安竹他们,自己争取过,只不过没争取到而已。
思维远没有行动来得快,等他回过眼时,就看见自己的手已经抓住了门把,下一秒,就要打开门往回拉……
叩叩叩。
赶在他动作前,一阵意料之外的敲门声就在门板后响了起来。
宁钰的心跳漏了半拍,突然冒出了几分从没见过的怯场,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不管外头是谁,都得在今天把话说开了。
吱呀一响,房门被大力拉开。
走廊的灯光洒入房间,将门口的身影照得清晰明亮。
宁钰看着眼前同样换了身衣服的人,一时间竟然有些失语。
李鸮的眉眼间拢着团还没消散的水汽,有些凌乱的背发还在淌着水滴,像是也才冲过澡,身上还带着股隐约的皂香。
两个人对视着沉默了半晌,却又突然同时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