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快递员靠言灵在废土成神(350)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他们都没事。
好不容易平稳的呼吸再次加速,宁钰的脚步有些摇晃,但还是咬牙撑起了身,他想呼喊李鸮的名字,可干涩的嗓音却迟迟发不出声,只能眉眼弯弯地注视着走来的爱人,笑着朝他伸出了手。
翻盘的结局抵达终点,他们相视而笑,像是终于能洗净所有血泪,平平稳稳地走向崭新的未来。
体温相触,短暂地交换着彼此仍然有力的脉搏,越过满身的血污,无声而有力地传递着平安的信号。
宁钰眯起眼,平稳的安全感带来了柔软的倦意,他轻握着李鸮的手,想试着再开一次口。
可一抬眼,却见那只倒映着自己的赤金色眼眸突然一晃,眨眼间,就变成了晦暗的深渊,一下子熄灭了所有光亮。
勾起的指尖顷刻滑落,如同切断了所有意识,拖拽着身体,毫无征兆地骤然倒地。
宁钰的表情立刻凝固在脸上,寒意蔓延至每一条血管,思绪还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砸得发懵,身体却已经下意识地扑了过去。
他半跪在李鸮身前,两手撑起那沉重的肩膀,无比喑哑地低声唤道。
“李鸮?”
遍地落满了染血的羽毛,不知不觉间,李鸮已经变回了人类的模样,可他却还是沉默着,熟睡般安静地闭合着双眼。
没有出声,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李鸮,”宁钰的心跳几乎都要停拍,连托在那张脸上的手都不受控制地发着抖,他的视线摇晃,却还是下意识地帮人擦拭着血痕,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熟悉的脸庞,“李鸮。”
等待中的调侃没有出现,名为姓名的咒语再一次失去了魔力。
升起的耳鸣刺痛着耳膜,可呼吸扯动的心脏却更加刺痛,耳边的所有动静都被寒霜凝结,宁钰顿在原地,仿佛被抽空了思绪,麻木地独自呢喃了许久。
身前的温热体温在缓缓消退,他垂下胳膊,牢牢抓紧那双开始失温的手,又压低脑袋,像是逃避一般,习惯性地把自己塞进了那总会庇护他的怀抱里。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李鸮。
不管在什么时候,他的爱人永远都是鲜活的,沉稳的,会大笑,会气恼,也会在每一个辗转的夜晚,用他为之心颤的声音,诉说着只属于他的绵长爱意。
他见过李鸮的每一个模样,却唯独没见过他这样沉寂、安静,静得似乎连呼吸都不再有起伏,静得好像会一直这么沉睡下去,也再也不会醒来。
寒风渗透肺叶,所有的感官都开始麻木,听觉已经完全被耳鸣占据,近处的声音都像是隔了一大堵屏障,模糊得甚至有些失真。
“林落?雕鸮?!怎么会这样……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我们不是成功了吗?……”
“宁钰……宁钰!……”
无措的呼喊被耳中的嗡鸣盖得彻底,宁钰沉默着,感受着相靠的体温一点点变低。
他的五官已经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可夺眶的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向下坠落,滴在二人紧握的手上,没多久就结成了一片白霜。
来了。
最畏惧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他明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却还是在无数时刻,一遍又一遍地催眠着自己,万一呢,万一真的能成功。
可作为最接近陨石的人类,宁钰却比任何人都清楚摧毁主脑后的结果。
无论大小,所有辐射和异化反应都会随着主脑一同湮灭,更不用提身处主脑核心,还使用了强化剂的李鸮和林落。
强化的作用下,他们的异化基因早已超过了身为人类的部分,一旦关停,只会缺失。
抽离等同于生生截断大半命脉,失去意识或是生命,无非也只是早晚的事。
他清楚他和李鸮的约定只是一句安抚的话语,可一路以来,他却一直都在相信他的承诺,期望甚至是等待着那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
掉落的泪珠不受控制,无声地砸下一圈圈泪痕,宁钰只是大睁着眼睛,用紧靠的拥抱欺骗着自己的感官,他紧紧抓着李鸮满是伤痕的手,干裂的嘴唇颤抖,一声声地低语着。
“骗子。”
“……骗子。”
“你他妈又骗我。”
洞窟外的雪渐渐消停,无声的白境似乎也在此刻陷入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橙红的天光下划过一声嘹亮的犬吠,一片隆隆的引擎越过山地,仿佛声声幻觉,不真切地缓缓落入洞底。
像是要带来崭新的希望。
第219章 我等你亲口跟我说。
吵闹的嗡嗡声越来越近, 不远处,似乎有一群奔腾的兽群正在飞速靠近。
“狗群找到人了!……”
“快喊大部队!!……”
拉长的声音像是被糊了一层厚厚的油脂,堵在耳膜外, 只能听见几声零星的模糊关键词。
一旁的鬣狗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突然趔趄起身, 伸手撑住冰壁,面朝着洞外, 立刻大声呼喊起来。
朦胧的词句变得越来越陌生, 宁钰安静地听着, 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却也已经不再在乎到底发生了什么。
麻木的情绪完全放空了心神, 他只是靠在李鸮肩头, 用仅存的体力支撑着彼此, 失焦的视线盯着自己紧紧扣住的手, 仿佛被抽离了精神, 什么都与他无关。
闹嚷声越来越响亮, 错综的人影盖过日光, 一晃一晃地擦过视野, 接连跑进了洞窟。
有人在低语,不清晰的声音如同包裹着一层加密的防护,除了音节, 根本听不清话里的信息。
宁钰没有余力去分辨,也不想分出精力去仔细听, 只是听见来人喊着他们的名字,说了些杂糅琐碎的词句,就跟着其他几道身影一起围了过来。
那些人拖来了两只简易担架, 缓缓地朝着他们伸出手,似乎是想把他和李鸮分开带走。
可不管他们怎么拉动,宁钰却始终没有松开手,像是处在极度的应激状态里,两手死死地紧抓着李鸮,固执得格外反常。
周围的人顿时犯了难,却也能共情他现在的情绪,他们俯下身,放低声音,一个个都担忧地轻声劝道。
“宁钰,我们得尽快带你和雕鸮去处,你先松手……”
“宁钰,没事了,都结束了,别担心。……”
“宁钰……”
一声声劝阻穿不透竖起的高墙,宁钰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反倒将手下的力道抓得更紧。
他躲在自己围起的牢笼中,反复确认着李鸮的存在。
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离散,而这一回,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会让同样的局面出现第二次。
场面陷入僵局,一道凌厉的女声却破开冰霜,有力地落在了二人身后。
“够了,让开。”
她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两手抄起二人的衣领,就生生把两个体格不小的成年男性拖出洞口,径直踏进了温暖的日光里。
冬日的阳光照得人有些犯困,虽然暖和,但也晒人,那渐落的日光倒映在雪原上,亮得甚至有些晃眼。
撤离的队伍声势浩大,褪去异化表现的狗群变成了体型较大的寻常个体,不仅没有副作用,反而还保留了听从指令的驯化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