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快递员靠言灵在废土成神(165)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起头说了一句“来了”,下一秒,那堆巨大的柴火堆就瞬间燃起了冲天的火光,像是要将天地都撕裂般刺眼。
那黑发男人像是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整具身体几乎立刻抖成了筛子。
片刻后,一道人影就背着火光,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下子翻上了高台。
第98章 血鹰。
噌噌的磨刃声垫着周围的嘈杂, 保持着节奏,一下一下,平稳而有力地落在了铺满砂石的地面上。
高台后的柴堆被火把引燃, 烈焰还没蔓延到最顶端, 但那摇曳的橙红火光, 却已经照亮了不远处神色平静的冷淡面容。
李鸮的目光落在手底的斧头上,他指抵斧身, 一遍又一遍地推动斧刃, 沉默地听着耳边一直没有变化的沙沙摩擦声。
火光越来越旺, 直在那只低垂的浅色眼眸中, 点起了一片带着冷意的橙光。
高温下的柴堆噼啪作响, 硬是越过本就燥热的空气, 涌出了几股额外的热浪。
焰火冲天, 李鸮抬眼一瞥, 看着那团直冲云霄的光亮, 像是终于等到了信号, 他挪手提起斧柄, 侧过身就径直朝着高台走去。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远, 垂在身侧的斧头就被另一道力气握住, 僵停不前。
“我来。”
身后的喑哑嗓音不容拒绝,连带着李鸮一起拦停在半路。
李鸮闻声回过头,注视着伯劳斟酌片刻, 却还是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冷静拒绝:“不。”
伯劳却也没松手, 手臂一下发力,又将斧身往后抽了几分。
“轮不到你担心我。”她带着几分灰暗的眼眸朝着高台外一扫,意有所指道, “有这功夫,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的人去吧。”
李鸮皱起眉,像是忽然察觉了到什么,他转过头,立刻望向了高台的对侧。
那张还没完全缓过血色的脸藏在了人群后方,被篝火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橙红色光。
一双清澈的下垂眼在光下格外明亮,似乎是在观察周围的环境,他完全没留意到李鸮的目光,只是轻轻转过眼,左右打量着眼前的高台。
李鸮的眸光随着火焰摇曳,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一松,却又正好被伯劳抓住了短暂的破绽,一下夺走了他手里的斧头。
重力抽离的瞬间,李鸮几乎条件反射般地伸手拦截,伯劳却已经侧过身,抡动的斧刃分毫不差地停在了他颈侧不远处。
她停顿了几秒,勉强挤出一个笑,就垂下斧身,抽起一旁的短刀,撑手翻上了高台。
“去吧,别让人吓着了。”
李鸮停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走远。
他回头再次看向高台远处,便转过身,径直穿进了篝火边的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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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火焰燎动半黑的天空,把视野的中心区域照得清晰明亮。
宁钰抬起眼,看着翻上高台的人影越走越近,他借着附近的篝火,这才发现近处的来人竟然是伯劳。
伯劳经过那跪在地上的男人背后,抬手将斧头放在了一旁的桌台上,她白金色的短发不再有光泽,只是随着她回身的动作,轻轻扫在了她的脸侧。
宁钰看不清她的表情,就见伯劳径直走回男人身前,弯下腰,一把拔出了塞在他嘴里的布团。
堵塞的声音如同泄洪般汹涌而出,男人的话语带着哽咽,立刻回荡在不算安静的广场上空。
“老大、老大……真的不是我!……”熟悉的嗓音声嘶力竭,他抬起红肿的脸,充血的两眼紧跟着伯劳的脚步转向右侧,“……是秃鹫!是秃鹫让我这么做的!”
“滚你妈的!”一声怒不可遏的反驳从高台另一侧响起,却又立刻被周围的人伸手拦了下来。
宁钰皱起眉,紧紧盯着台上那已经肿得没人形的脸,忽然在脑海中回忆起了这么一号人。
这个人……好像是仓鸮?
“老大,我什么都没说,是他们在骗我,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啊!”那男人涕泪横流地挣动起两手,像是想要低下身继续求饶,“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一直都把自己当候鸟的一员,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伯劳却完全没有会他的讨饶,落脚走到了装置的侧面,伸手转起了厚重的旋把。
她将仓鸮被悬高的双手往两侧拉开,又在那哭叫声中,一点点把他的后背拉直展平。
宁钰看着那张发肿的脸还有些惊讶,却又一下子抓住了他话里的几个关键词。
结合之前李鸮提过候鸟有内鬼的事,确实也不难联想到某些让人不快的猜测。
场中人都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声音,宁钰轻轻垂下眼,还在记忆中搜索有关仓鸮的蛛丝马迹,就突然感觉有人拨开了后方的人群,无比自然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杨飞辰这什么速度,跑个对角线的距离竟然这么快?!
宁钰震惊地皱起眉,也没回眼看,就压下声音,稍稍向后侧过头感慨道:“你怎么这么快?”
“……”身后的人沉默了片刻,随后就响起了那阵沉下的磁性嗓音,“怎么个快法?”
声音扫过耳尖,一路敲响了宁钰的心跳,他的肩头一僵,下意识猛地转过头,就毫无防备地和身后那双异色的眼眸对了个正着。
“没!没什么,”他做贼心虚地挪开眼,一时间舌头还有点打结,就轻声道,“我以为你是杨飞辰……随口说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话音结束,李鸮也一如往常地应了一声,宁钰刚松了口气,就又听见他那声音冷不丁地在自己身后淡淡响起。
“可惜不是,你很失望?”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宁钰有些着急,一下子还差点没控制住声音,他赶忙回过头,生怕人误会什么,又匆匆找了个由:“之前一直没看到你,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李鸮只是垂下眼,看着他匆忙解释的样子,不着痕迹地扬了扬嘴角,也没再继续揪着不放,反而搭了个台阶替他转移了话题。
“现在感觉怎么样,能撑住吗?”
宁钰顿了顿,刚好就顺着给的台阶下了:“噢……没问题,一觉醒来已经好很多了,不用担心。”
他试图再缓解一下气氛,就弯眼笑了笑道:“我刚醒的时候,杨飞辰来找我也是这个问法,感觉我都能写个‘我没事’的牌子挂身上了。”
“是吗,”李鸮却眯起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明的情绪,又跟着靠向高台的人群,朝前走了几步,“他黏你黏得太紧了。”
“啊?也、也还好吧……”宁钰眨了眨眼,被这突如其来的断言砸得一懵。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李鸮现在好像和之前有点不太一样,可具体是哪儿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只能心神不宁地挠挠头,草草掩饰起有些发烫的耳尖。
只是这动作实在是掩耳盗铃,那升起的绯红早在他抬手之前,就已经被人看了个透彻。
李鸮移开了落在他耳上的视线,轻轻道了句:“随口说说,别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
宁钰的声音一哽,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他强作镇定地咳嗽一声,又重新把目光移回高台,低声问道:“那……现在是在干什么?”
李鸮十分配合地解释道:“等行刑开始。”
宁钰有些惊讶:“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