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快递员靠言灵在废土成神(142)
趁着肾上腺素还在奏效,宁钰立刻拔刀回身,直迎向身后的另一波战马,心底计划着必须要赶在自己完全力竭前全身而退。
只是他刚回过头,视野中那群全副武装的战马,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全成了一具具尸体,他们死得悄无声息,横七竖八地躺倒在牢中的黑红土地上。
而尸堆中央,站着一个戴着虎头覆面的战马,他毫不留手地折断了最后一个没戴覆面的战马的脖子,像是扔垃圾般随手抛进了脚下的尸堆里。
……这种时候也能内讧?
宁钰懒得去细究他们双方战马的渊源,眼下趁着那虎头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他正好匿下身形,一个冲刺立即砍向了对方裸露在外的脖颈。
可那虎头的反应却奇快,像是头后长了眼一般,在他落刀的瞬间立刻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糟了。
这战马远比他预想中的要强得多。
按自己现在的状态而言,如果要和他硬碰硬,起码要断条胳膊。
完全没有时间犹豫,眼看那虎头的胸腔一阵起伏,宁钰迅速行动根本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立刻甩起重踢狠踹向他抓着自己的手肘,然而这一脚还没踢实,那横来的前臂就立刻格挡住了这次攻击。
透支的体力再一次见了底,再拖下去只会是死路一条,宁钰闷下头,不管不顾地挣动着自己的手臂,直冲着眼前的覆面就要重重砸下。
只是在他拳落之前,那虎头却先他一步,一下揭起了脸上的覆面。
“宁钰!”
磁性的低沉嗓音在心头震起了涟漪,宁钰的动作一下子僵停在了半道。
那声呼唤无比清晰,瞬间将脑内的种种纷乱横扫一空。
他怔怔地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异色双眸,如同做梦般径直走出了他的记忆,真真切切地站在他身前,用那道他藏在心底深处的声音,解开了自己身上所有难以摆脱的痛苦枷锁。
紧握在手腕上的掌心渡来了熟悉的体温,在某个视线交汇的瞬间,又稍稍松开了些许力道,像是握住他的人在竭力克制着自己手下抓紧的冲动。
“宁钰。”
那声音再次呼喊了一遍他的名字,气口轻轻浅浅,最后落成了一句。
“是我。”
第85章 [倒v结束]他到底怎么想的……
笼顶的火光在眼前的面孔上轻轻摇曳, 宁钰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抽了空,他愣在原地,可连握拳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 都带着股异常酸胀的阻碍。
就在思绪回笼的瞬间, 他静止的动作又毫不犹豫地挥下了那一拳。
负伤的拳头掺杂着各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再一次结结实实地落在脸上,硬是砸得完全没设防的李鸮后退了半步。
而在他反应过来之前, 那身影就紧随着挥落的拳风直扑进了怀里, 生生将他撞得倒退了几步。
宁钰几乎是本能般一头撞向了他的肩窝, 交叠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紧紧圈住了李鸮的脖颈。
颤抖从肩头落至全身, 在相抵的环抱间, 无比清晰地将宁钰支离破碎的状态展露无疑。
他微微踮起脚, 像是带着几分埋怨, 抱在脖颈上的双手死死揪住了李鸮肩上的衣料, 狠狠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压了过去。
李鸮只是微微怔愣了片刻, 便压制着回应的力道, 立即伸手揽紧了宁钰的后腰。
他垂下头稍稍俯下身, 自然压平了那踮起的脚尖, 右手小心地避开了人后背上的伤口,托着宁钰埋低的后颈,又暗暗把人往自己的胸口按紧了几分。
熟悉的体温透过完全包围的怀抱直抵宁钰的心间软肉, 无形的安全感瞬间开启了情绪的阀门,倾巢而出的泪水根本不受他控制, 哪怕闭紧了双眼,却还是像决堤般夺眶而出。
真的很丢人。
宁钰只觉得自己现在根本没脸抬起头。
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汹涌的情绪,像是拦不住的洪水, 源源不断地将李鸮肩窝处的衣料完全沁透。
他想不明白,在这之前自己分明一直保持着绝对的镇定和冷静,他独自面对了那么多的苦痛和伤害,一次又一次地往返于生死之间,却从来没有任何一次,会像现在这样哭得这么狼狈。
只是在看到李鸮的那个瞬间,在知道他已经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那些紧绷的神经好像在呼吸间全部松懈了下来,连带着铐在自己身上的那串无形枷锁,似乎都在眨眼间全部绞断脱落。
压抑的眼泪憋得太久,宁钰终于长长地透过一口气,像是落水的旅人终于抓住了浮木,感受着氧气胀满肺部的陌生轻快,他这才渐渐回过神,意识到先前那些浅薄的呼吸,好像都只是自己在应激之下的饮鸩止渴。
扯落了缠绕在心口的荆棘,具象化的疼痛才终于肉眼可见地开始愈合。
砰砰作响的心跳在耳畔无比吵闹,他有些害怕李鸮也会听见自己这躁动的心声,可他既没胆子去找他亲自求证,也舍不得就这么推开眼前和做梦一样的场景,左右权衡之下,只能咬咬牙,带着浓重的鼻音,欲盖弥彰地喊了一声:“李鸮。”
李鸮的回应落在耳边,近得几乎能感受到他开口前的气息。
“嗯。”
宁钰的耳根有些发软,不自觉又将手上攥的衣服又抓紧了几分,他闷下声,又喊了一声:“李鸮。”
李鸮稍稍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缓声应道:“怎么?”
宁钰只是默默把脑袋往他肩窝里靠紧,嘴里的呼喊都快变成一句模糊的嘟囔:“……李鸮。”
像是觉得有点好笑,李鸮的声音带着股细微的笑意,反问道:“你卡带了?”
宁钰的情绪也在这一来一回的问答里渐渐回落,他放缓了呼吸,感受到自己那过于明显的心跳终于平息,这才又一字一句地应道:“……没,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真的。”
这回李鸮倒是直接笑了一声,呼吸的温度刚好擦过宁钰的耳尖:“如假包换。”
宁钰还是闭着眼,智和本能反复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他深知再这么抱下去就真没法再说是兄弟之间的举动了,可侥幸的心却还是在一次又一次地自我催眠。
他兀自想着,没关系,就一会。
就再抱最后一会儿。
声音还是藏在肩窝里,只道出了一声闷闷的回应:“假的也不是不行。”
李鸮就这么静静地揽着他,听他话音落地,还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随口道:“那给你换了,现在是真的。”
宁钰对上了他的脑电波,一下子被这不着边际的回应扯得闷笑了一声。
短暂的温存转瞬即逝,宁钰也不再继续沉溺,他收回手,一下把自己从那片环抱中扯了出来。
他胡乱抹去了脸上的血污和泪痕,状似无事发生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鸮也没戳破他这层明显的伪装,悄无声息地松开了环在他身后的手,应声解释道:“之前和你说过,候鸟一直在筹备剿灭战马的计划,现在轮到我们收网了。”
二人默契地同时弯下腰搜刮着几个战马身上的武器,宁钰听到他的回应还有些惊讶:“整个候鸟都来了?”
“嗯,包括后勤。”李鸮利落地抽出枪里的弹匣,继续道,“送你归队之后我需要去前线支援,伯劳这次专门设了一个局,得确保每一环都在正常推进。”
“……好,你要小心,一会儿我带你走捷径。”宁钰点了点头,清点完收缴的弹药后,又有些担忧地看向了身侧,“你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