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快递员靠言灵在废土成神(147)
直到战线逐渐拉远,候鸟的增援也被遥遥落在后方,推进的几人这才开始慢慢回过神,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这群战马怎么回事,一个两个蔫儿了吧唧的!”带头的秃鹫单手持着一把冲锋枪,迅速扫倒了一大批手持着枪械的干瘦人影。
那些人赤裸着上身,紧缩的表皮干干巴巴,看起来就像是一群没有任何反抗余力的骷髅骨架。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东西?!”黄毛两腿夹着车身,一个扫尾直接撞翻了一片干瘦人影,“他们还是人吗?”
然而那群干瘦人影即便濒死倒地,口吐鲜血,却始终面无表情,像是除了他们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所有的生死存亡都与他们无关。
不远处的地面上,那道垂死的人影像是完全没了任何生息,他抬起只剩骨骼似的手,握着那把已经上了膛的枪,正毫不犹豫地朝着正转身驶离的秃鹫的背影,扣下了扳机。
砰!
血光四溢。
“队长?!”“秃鹫!!”
高大健壮的光头一下子栽倒,瞬间从高速行驶的摩托车上跌落了下来,他的身形在地上翻滚了数周才堪堪停下,失去控制的摩托径直侧翻在地,和一辆横冲而来的战马载具撞个了个正着,引爆出了炸耳的声响。
短暂地停顿过后,小队摩托的轰鸣声又再次接连响起。
计划并不能因为一次减员而全部叫停,他们也不能因为秃鹫中枪而拖延了整个候鸟的进程。
重装车队几排厚重的车轮带起了粗厚的黄沙,视线在阵阵涌来的热浪中,甚至都有些变形。
“……哎我草……”
秃鹫狼狈地从满地的尸体和破铁中坐起身,身后那件裹得严严实实的防弹衣,已经被炸开了一道恐怖的弹痕,冲击的力道钻透了防护层,甚至还将他的后背钻出了一道隐约的赤色血眼。
他一把摘下头盔,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捧着还在生疼的后背心趔趄着站起身,看着远处已经驶入战马内部的车群,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一段下行的坡道之后,正在火拼之中的摩托车,少了一辆。
秃鹫眯起眼,正焦虑着这回又是谁倒下了,他的视线一转,另一边和他们交火的战马队伍中,就无比突兀地出现了那个消失的身影。
……仓鸮?!
为什么会跟战马的人在一块儿?!
他有些浑浊的眼睛瞪得发红,本就负了伤的身形险些一脚踩空。
后方迟迟追来的增援队伍发现了有些异常的秃鹫,他们几个人联起手,不由分说地拎他上了车,又重新赶往了“原定计划”中的右翼方向。
而另一边。
深入战马腹地的秃鹫小队布点完毕,正准备开始收网围剿,可四下观望,却始终不见仓鸮的身影。
集合的哨声吹响,却仍然没等来半点回应。
这一趟围剿实在是出现了太多异常,余下的小队几人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干脆联合起跟来的重装力量,即刻开展围剿。
然而第一颗炮火还没有落地,一串激烈的铛铛声混合着刺耳的尖笑,就立刻从不远处包抄了过来。
“哈哈哈哈!逮到你们了!!——”
原本应该完全被架空的战马右翼,却凭空多出来了一大片恐怖的精锐力量。
像是一条盘绕缠紧的巨蟒一般,直接将整个“锤”部队吞进了宽大的蛇腹之中。
远处的候鸟反而被中部防线的战马所牵制,而后方跟来的支援队伍,又因这次蓄谋已久的包抄,难以深入救援。
眼看着所有的场面像是已成定局,余下的小队成员仍在战线中苦苦支撑,可逐渐见底的弹药、汽油与体力都在叫嚣着,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回天的余地了。
声嘶力竭的怒吼随着最后一颗子弹的出膛宣泄出声。
这是一场,内鬼已成明牌的死局。
轰隆隆——
裹挟着厚重气流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涂装得极其晃眼的机翼切割着空气,带出了一道闷雷般的低频沉啸。
极具压迫感的引擎声突然降临在头顶,直冲着构起包围圈的战马而去,像是一层凶残的金属刀片刮过了头皮,留下了一阵阵骇人的余韵。
完全超出预料的新武器加入了战局。
因为这一次假消息的传递,战马的精锐力量几乎就在这一次围猎中被大量引出聚集,落雷持续不断地撒入他们所在的方位,爆破的火舌宛若张开的炼狱鬼手,一把将那些来不及撤离的人潮吞噬淹没。
局面又再一次回到了候鸟手中。
而那架如同猛禽般飞舞于高空的双翼机,正盘旋在整座战马巢穴的上空。
杨飞辰盯着地面的情况,他握着飞机的操作杆,相当自然地抬起了临时对讲机,朝着单一通讯对侧的伯劳,汇报道。
“目标已清除,等待下一道指示。”
第87章 让他好好地去找找自己的心神……
“砧锤?这么老套的把戏。”
斑白的浓眉紧蹙, 眉峰压着下方那对眯缝的双眼,堆起了道道皱纹的沟壑。
他撑在沙盘桌上的粗糙手掌中满是发白的老茧,指间落着数不清的细小疤痕, 像是经历过沉重的千锤百炼。
站在对侧的伯劳闻声一抬眼, 睨向了那个与她有一桌之隔的精壮老人:“你难道指望一群疯子跟我们聊兵法?”
老人收回了手臂, 利落的肌肉线条随着抱臂的动作立即展露无疑。
他穿着件白色的工装背心,袒露在外的肩头上纹着一个样式复杂的纹样图腾, 腰间挎着几圈塞得满满当当的维修工具包, 看模样, 无疑就是杨飞辰学习参照的模板。
“我说了, 别再叫我来掺和你们的打打杀杀。”他的视线被沙盘顶部的射灯吞没, 轻飘飘地左右瞥了伯劳和白鸽几眼, “我没兴趣, 也没那力气再陪你们玩这些热血游戏了。”
白鸽坐在轮椅中, 面朝着眼前的沙盘桌, 语气难得带上了几分沉重:“当年你离队大家也都达成过共识, 只是这次实在是事出有因, 否则, 我们也不会来打扰你的清闲。”
“行了, 我这把岁数,现在只想找个安稳的地方躺着。”老人摆了摆手,显然是不想再与他们多谈, “车厢要是再出什么问题,直接让飞辰来找我就行了, 没必要再把我喊回来。”
他站直了不高的身形,不留情面地当着二人的面转过身,眼看着就要迈步离开, 白鸽赶忙转起两侧的薄轮,匆匆出声喊停了他的脚步。
“拟厦!”
移来的轮椅横拦在了那道离开的通道口,白鸽的嗓音带着几分病态的虚弱,他像是恳请般,郑重地再次开口道。
“这次决策事关重大,关乎到整个候鸟的存亡。”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沉重地叹出一口气:“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话音落地,昏暗的车厢陷入了久久的沉寂,只剩车胎行驶的声音在厢内嗡嗡作响。
半晌过后,也不知道是哪句劝解起了效果,拟厦像是不想再和他们争论,别过头语气生硬道:“随便吧,你们有什么计划?”
他软化的态度顿时让紧绷的二人缓了口气,伯劳推着白鸽走回沙盘桌边,一手将先前排布的战局扫落了下去。
“现在的局面很清楚,”她在一座半包围形状的沙堆前,摆上了几排黑色的石子,又在黑子的对侧,放上了远少于它们个数的白色石子,“战马,候鸟,以及……”
她捏起一颗黑子,落手放进了白子的队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