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仇恨(60)
等一切敲定后,谢藤就会指派一名正式的助理负责监督那些兼职助理,而他既不考虑运作过程也不会干涉,只是会在盈利后分走五至七成利润。
当然,即便在如此暴利的要求下,依旧很多有金融天赋的人愿意找他并接纳他的注资。因为即便跟他有超过百万级的交易,也不需要任何担保,更不收取利息。但他会额外要求对方必须在资金汇入之前跟自己的助理同住一周,并亲自查看监控录像,来界定对方的性格和能力是否能配得上这笔钱。
他本身异常多变的性格和难以捉摸的思考方式,加上灯红酒绿的纨绔生活,已经足以把一大堆没有本事,却是着如何想讹钱的人过滤掉,加上安保助理会为他提前做详细的背景调查——就像对待接近他的闻哲,可以说是准备万全之后的万无一失。
当然,最有趣的地方还是他总会让人暗中保留一些原始股份,确保那些觉得自己翅膀硬了的人企图彻底摆脱他的分成合同的情况出现时,他能从对方手里拿到最多的“分手费”,因为只需要花费足够多的钱收购走他手里所持有的股份就可以跟他“离婚”。当然如果做不到,他就可以跟对方继续“保持友谊”了。
见完了所有人后,时间已经过了午夜。
他们再度乘坐武装快艇,回到了那艘游艇上。
不过,因为那艘“简化版军舰”上的助理们,也要来这边参加聚会,相比去的时候,同行又多了好几艘快艇,乘船的人数也已经翻了数倍。
粉色短发的女孩在回程途中已经靠着谢藤的肩膀睡着了,谢藤体贴地坐着没动,抵达后由安保助理把她抱去船舱里休息,谢藤则揉着自己微酸的肩膀,迅速扔掉俊雅,恢复了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嚣张地跳上了游艇。
他先拉着闻哲奔跑着穿过游艇,去自助餐食区找了些食物填了填肚子,又徘徊在游艇的每个角落,不间断地拿着一杯又一杯的香槟,抓住每一个白天没来得及多聊几句的助理,也就是那些工作做得既“规矩”也出色的助理们进行简单的问候与闲聊,同时经常望向海面,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你在等谁?”闻哲抓住谢藤短暂的空暇时间问。
“我的人。”谢藤说,“他们还没到齐。”
“他们?”
“这是一年一度的聚会,很多不常见到的人都会来。按照我的传统,一定要等所有人到齐才开始正式的晚餐。”
结果他们一直等到后半夜,才陆续迎来了无数艘大小不一的帆船和游艇。
一时之间,仿佛在这片公海上出现了一支奇怪的舰队。
闻哲随后又见到了谢藤的艺术和藏品修复的助理,在陪同谢藤从他们递过来的平板上左右滑动的欣赏艺术品,又听对方不时在“很丑,不要了”和“还可以,先留着”这两组句子之间切换了一段时间后,他还被两位助理加上谢藤三个人,狠狠地填鸭了一些“艺术品鉴赏课”,才陪着谢藤去见了人数比想象中多了数倍的不动产、内装潢和聚会筹备助理。
在两位长相十分符合谢藤审美的建筑设计师打过招呼又被他用“别在这里骗人”打发后,闻哲终于忍不住打趣谢藤:“听说有钱人很容易在接触的过程中喜欢上给他们设计房屋的人。真的吗?”
“别人不知道,我可没那么饥不择食。”谢藤嫌道。
闻哲不解:“但刚才那两个建筑师是……?”
“公关助理。”谢藤说,“他们往往打着建筑师名头,去接近那些下层富豪。他们本人根本不会做设计,全部是由他们的团队做。他们则是为了我在做社交。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哪个能拿得出手的建筑师的发际线能留在20岁以前的位置。更不用说是身材了。但凡我见过的不穿衣服的设计师,他们的身材都让任何疏于自我管理的中年人自愧不如,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健身。”
闻哲听到途中就爆出大笑。
他们随后又去见了谢藤的私人厨师们,接着是家庭医生。
“医生?”闻哲顺序看过面前成排的人,“哪一个?男的女的?”
“全部。”谢藤说,“这位是牙科,这个是眼科,那个是脑科,还有内科,那位是全科,这个是男科,还有一位是妇科……”
“等等,”闻哲怀疑了自己的耳朵,“男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有妇科?”
“因为我妈,”谢藤十分坦然道,“她很早就发现我有很多时候的举止都像是个小女孩,担心我以后可能想做性别变更手术,就把她的医生送到我这边来兼职了。”
“……”
闻哲一时无语地看着谢藤,不知道应该称赞谢藤母亲的慧眼如炬,还是钦佩其未雨绸缪,或者是“原来谢藤竟然对自身的小女孩一样的言行举止其实有自觉”的事实。
“但是,这完全是就个误会,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谢藤突然凑到闻哲面前,用义正言辞的表情盯着对方,几乎贴着对方的嘴唇,严肃地申明道:“我的床技也是我值得炫耀的优点之一。完全应该继续发扬光大,不是吗?”
闻哲:“……”
“难道不是吗?”谢藤执着地追问,“你对此绝对有发言权!”
一到这种话题,谢藤就会充分体现出他成长环境中留下的“西方传统”,让闻哲完全不想回答这种厚颜无耻的提问。
他按着谢藤的脸,把他推开。
谢藤哼了一声,视线不离地盯着闻哲,很快得出结论:“你在害羞,对吗?”
闻哲:“……”
他决定放弃为这种诡异误会做解释的徒劳行为。
“就当是吧。”
第49章 传染-7(下)
在随后的数个小时里,闻哲还见到了谢藤的健身、防身术以及可以想象或超出想象的来自各行业的咨询助理。
这其中大部分人是教授,小部分是孤僻的天才,剩下的全是特定领域的专家。
单就聚集在这里的人才涵盖面与数量来说,早已超越巨型跨国公司,像一个体量不小的国家智库。
“只要是有可能用到的人,我这里都有。”谢藤不无得意地说。
“大部分都有自己的事业,在你这里只是兼职?”否则在闻哲看来就太过浪费人力资源了。
“那当然。我喜欢他们,因而更不能让他们的天赋被埋没。”谢藤认真地说,“我不想把花钱的途径局限在衣食住行和艺术,也不希望那些出类拔萃的人被经济基础所局限,所以我在学校都会主动与他们结识,或者提前通过各种途径雇用他们。”
“总有一些人,不想也不会与你有所瓜葛,”闻哲说,“例如那些纯粹的学者。”
“当然会有一些人保留着学者特有的清高秉性,我也不觉得那是坏事。”谢藤理所当然道,“如果他们更喜欢留在学校里,做一个纯粹的学者,严词拒绝跟一个纨绔打交道,那我就会退而求其次,让我的助理去出面,用其他理由资助他们研究经费。如果他们的研究有突破,我就能间接获利。如果没有,他们在‘偶然发现真相’后,就会愿意跟我建立友谊。这样合作起来会比较愉快。其他人也一样。没有人是毫无破绽的,只要了解他们,就能找到接近他们的突破口。”
闻哲了然:“包括学校在内的所有社交场所,对你来说都只是物色人才的储备库。”
谢藤点头:“其实,真正有趣的地方在于,我能直接接触到很多拥有奇思妙想的人。而相比一般的社交场所里泛滥的花瓶,这个圈子更需要智慧与才能,也更具有挑战性……你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我事先申明,我可没有多人运动的爱好!”
闻哲:“……”
刚刚从他心底冒出苗头的“欣赏”之意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送给对方的“你想太多”的嫌弃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