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仇恨(240)
好像引来了邻居。
算了,把指纹擦掉,枪塞到他们的蠢女儿手里,剩下的有老爸会帮他摆平。
青色6号。
有一批新药,临床数据总是不对,需要扩大样本数量,这样才能获得更准确的对照组。
问题自愿测试的名额总是只有那么几个,根本不够用。总是跟南美那边的合作公司共同研究,又容易引起注意。
他需要更多的人体测试样本。最好是涵盖各个年龄层,而且还没有办法溯源的样本。
看来只能依靠那些“慈善组织”,去从非洲那边开辟一条可靠又隐蔽的新途径了,毕竟如果他不快些行动,就会被别人抢先。
于是他选择资助一个慈善项目,编个合理又好听的基金名头,让人把项目尽快运作了起来,及时赶上了新药的临床结果,不必为了过批而给新任FDA局长重新塞钱疏通。
新药通过了。销量喜人。公司市值也一样。
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做错了什么?
大家明明都这么干。他如果不这么干,他开发的新药就会被淘汰。根本没有上市销售的机会,这样以后就更没有人愿意出资资助他的研究项目了。
有问题只是试验还不够,只要给他更多样本,以后可以慢慢改进。
红色4号。
一位普通的中年男人,冷静的坐在远离唯一下水道的位置。
相比其他房间那些人,他要整洁干净的多。但他过于平静的表情,也因此显得十分诡异。
他有属于自己的规则,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警察抓获。就算是联邦的人也不行。
没有人可以理解他自成一体的逻辑方式,也就没有人可以理解他的行为。
但是关他的人可以。而且地方显然也不像是自己认知里的监狱,是更私人化的地方……
……
“他虽然以杀人为乐,但始终在不停的改变手法,也从不留任何纪念品。警察和联邦都以为是完全无关的案件,根本无法找到任何与他相关之处。”谢藤双手紧紧地握住闻哲的双腕。
“看来红色房间里的人才是你的目标。”闻哲说。
“是的。”谢藤说,“只有我发现了,也只有我能发现。警察理解不了他的思想和逻辑,但我可以。我好像很容易吸引大脑里潜藏着危险念头的人。”
“你这样选择目标有多久了?”闻哲问,“跟医生拟定这条规则的时候?”
“你还想知道哪一间房的情况?”谢藤没有回答这两个问题,只是更用力地握紧闻哲的手腕,“我已经把大部分案例的资料都告诉你了。如果还有漏掉的,我也会继续补充。我能把所有的背景资料都告诉你。这样肯定公平了,不是吗?你有在听吗?你为什么又不说话?你肯定不害怕。可你为什么既不说话也不看我?”
“你要我说话是吗?”闻哲答非所问,“绿色的房间里,是你身边曾经最信任的人。你原本就不讨厌他们。只要他们不离开你,不背叛你,你还是会信任他们,给他们想要的一切,满足他们的物质要求。他们错就错在,竟然妄想离开你,还要背叛你。他们错估了你的本性,误以为你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纨绔;
“紫色房间里曾经是你手里最绚丽的摇钱树,他们不知道你始终防备着他们,因为你知道以利益为坚定信仰的人,要么拥有其他更为坚不可摧的信仰,要么他们随时会为了钱背弃你。保留底牌,或者比他们更提前计算出更多可供分享的利益,才是你掌控他们的关键所在;
“蓝色是坏事做尽的底层败类;橙色是能力和职业道德皆十分低下的小角色;黄色是温室里长大的矫情败类或为富不仁的人渣;青色是名不副实的有名人或道德败坏的天才……充满警告意味的红色最为特殊,是你专门为连环杀手留出来的分类。”
闻哲说到这里终于停了下来,他平静地转向谢藤,盯向对方的眼睛,重新剔除了方才所表露出来的零星情绪。
“你既不是义警,也对伸张正义没有兴趣。无论是虚构的,还是真实的。”闻哲笃定道,“你之这样做,只是单纯因为这些人对你已经毫无价值了。”
谢藤沉默地放开闻哲的手腕,却反被对方捧住了双颊。
“你这样跟伦理有什么区别?”闻哲问。
“当然有!”谢藤立刻反驳。
闻哲说:“你之前明明亲口说过不想变成他那样的……”
谢藤打断,舍弃了之前的辩词:“我没有说过!我……”
“屠休。”闻哲同样打断对方,“你说的话又自相矛盾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谢藤驳斥,“反正我本来就是个矛盾的人。我就是喜欢矛盾的……”
“我已经知道你从刚才开始就在努力试图向我证明的是什么了,”闻哲再度打断对方,“也知道你努力试图说服我相信的是你的哪一套理论了。”
谢藤瞳孔微缩,显得难以置信。
“你在游戏开始之前,就只说了游戏规则,却没有说其他。好像根本就不在意游戏如何。”闻哲说,“因为你知道无论如何那些人都必须死。”
实际上在游戏进行中,他始终在说实话,但是却是为了不断从其他方向引导闻哲而说的实话。
“你为了让我不自觉依照你的标准来评判这些人,故意在我面前呈现出他们最坏的一面。”闻哲说,“同时你还在间接通过所有的言行举止告诫我,如果我没有事前的背景调查,如果他们被迫处于同样的环境,如果我无法介入他们各自原本的生活,看见完整的他们。我也就因此无从下手,更无法动摇他们的想法了。不是吗?”
谢藤的这个游戏从来不是为了游戏本身。
“你不是为了让这些背叛你的人以自杀这种屈辱的方式步入死亡,而是因为我。”
对方真正在玩的其实是闻哲自己。
“你想看我如何在没有档案、没有事前调查、没有基于了解的妥善应对之时,是否还能拆穿别人的本性,又是否能继续切准别人的喜好来对待他们,并轻而易举的掌控他们。不是吗?”
一种针对闻哲的隐秘测试。
“你在试图左右我的思想,想让我认同你的准则,再遵循你的准则,用你的标准来评判别人,最终做出跟你同样的选择。”
所以这个游戏从来就不是关键,这些人的死活也不是。
“我才是你的目标。”闻哲说,“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甚至连人都算不上的案例。因而无论我说什么或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们死亡的结局。你不过是在用这种所谓的游戏,来跟我消磨时间而已。”
闻哲至此突然安静,仿佛只剩下呼吸还能证明他活着。
“闻哲?”对方的安静让谢藤警觉起来。
他反复回想着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却找不到任何破绽,完全不知闻哲是如何察觉这些。
“你不是喜欢被我拆穿吗?”闻哲终于继续开口,“现在你满意了?”
谢藤既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对方黑檀色的眼睛。
“你要复仇还是如何,你自己去吧。我不会再干涉了。”闻哲则毫不留情地放开了对方的脸,背身径直走向电梯所在,“与之相应的是,我也不会再帮你了。不管你是头疼,或是其他什么疾病……”
反正谢藤也不会因此而死,闻哲只要对方还活着即可。
9天以后——
第216章 视实-3(下)2合1
告别彩灯闪烁的诡异地下迷宫,经过充斥腐臭的囚牢,重新回到照明温暖的地上,在灯光的照拂中再度踏入顶层。
确切的说是闻哲我行我素的走在前面,栗野一头雾水地在跟在后面。
落地窗外的世界主色调已经变暗,与内部如同白昼的照明恰好相反。
闻哲带栗野走进厨房,为他倒了杯咖啡,示意他糖、奶和肉桂等其他的位置所在,不再展现完美的待客礼仪,看起来比刚才要随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