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犬的狂热(96)
不存在的。
从未能在芜辛县一鼓作气,继续冲进狗舍抢人就已经露馅,毫无理由的消失只会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这么做。
向毅闭上眼,这是把对手研究得彻彻底底,这些日子这个人根本没闲着,都已经到这份上,令人讶异的是,小少爷似乎没听懂,还在问卫凛冬什么意思。
他听到那个男人的低声浅笑。
“既然东西可以畅通无阻地交到唐婉婉手里,那么下次就不是在她一手打造的概念车新品发布会现场送上一束花,而是——”卫凛冬故意放慢语速:“让她亲手拿到大院中那晚的视频。”
车灯点亮的夜,满院狗吠,会喷水的枪,跪在地上的男孩,从车窗外清晰可见手腕上晃动着的手铐。
干得漂亮。
向毅在驾驶座上苦笑摇头。
车内一时陷入沉寂。
边慎修的声音再起:“原来有视频啊,呵,还真有你的卫医生,不过你该不会认为这样就可以威胁到我吧?”
没有回答,只传来动作间一些衣服细微的摩擦声,向毅立即调整后视镜角度——
还是手机,不过这一次是打通了某个电话,同样开免提。
“麻烦给查一下我的件寄了么?”卫凛冬问。
“号?”那边简短道。
“34。”
电话放下,片刻,小哥回来了。
“没寄,我还要找你呢…喂,喂喂??”
“我在。”卫凛冬答。
“你收货人没写名字啊!电话也没有,怎么都不写全了?以后不写全不给寄!再说也寄不了啊!”小哥粗声粗气,听到卫凛冬让他代为帮忙写,说了声:“等会儿,我拿根笔。”
怕快件小哥跟不上,卫凛冬说得很慢:“益盛区朝外大街甲1号,冠世大楼,收件人帮我写,唐晓东。”
向毅听得浑身一个哆嗦,后背挺直,他震惊地回头向后看。
“等一下,”卫凛冬忽然叫停:“能帮我拆开看看里面什么东西吗?我怕寄乱了。”
“啧,”对方好火大的样子:“这可是你说的,那我拆了,拆坏不负责。”
“没事。”
一片杂音后,那边似乎有几声惊呼,夹杂在一些金属碰撞响动中,还不止一个人:
“哎哎哎!你看…铐子,呵呵。”
“操!真尼玛带劲,哎?怎么还坏了??”
“你别动!人家的,电话没挂呢。”
“哇,你摸,手感好软,这什么做的啊?”
“放下,欠得你!”
这些交谈都很细碎,声音被刻意压低,然后才是小哥清亮的一声:“铐子。”
“抱歉我寄错了,”卫凛冬说:“帮忙暂存一下,我一会儿过去拿。”
对方闷闷地一声:“行。”
直接按断。
还有什么可说的,输了。
谁能想到一场肆无忌惮的作恶现场,被落下不止一样的证据,还是这么暧昧的东西……也许一个娘们确实不够分量,唐婉婉耳根子软,也很好骗的样子,可她弟弟唐晓东不行,此人处处跟边慎修作对,曾经在捉边野的工地上对边慎修公然放声大骂……
到此,向毅不禁抬眼又看了看后视镜上的卫凛冬。
唐晓东是绝绕不过去,唐边两家的婚事但凡出现一丁点差池,边启航便会出手,后果无法承担也无可想象,被捏到的这根软肋实在太致命了。
完败。
向毅收拾心情,抹了把光溜溜的脑袋,准备开车走人。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人影冲过来,边野被外面跟卫凛冬一起来的那个嘴贱医生拦住,巨响下,两人一起撞到车窗上,卫凛冬推门下车。
……
…
左拐就是驶往酒店的大路,向毅把车开上去时大毛打过来电话,兴奋又激动地问真撤啦,不会再盯了吧,这就回去了是不是……向毅忙应声挂断,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车内变得难以形容,低温,沉闷,令人窒息的感觉,但就是这样,他也得说个事——
边少爷从云山公馆出来就把手机调成静音,边启航电话都打到他这里,提醒在唐婉婉此次发布会上,他儿子需要到场祝贺。
向毅皱眉,开口道:“边先生,唐小姐的发布会董事长让您过去一趟……”
“老毅。”
话被打断,后面传来边慎修的沉声:“你到底是谁的狗?”
“……您的。”
再无话声,向毅去看上方的车镜,边慎修侧过头看着窗外,眼底空空,什么光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继续日更。
第81章
万嘉,楼后。
“干杯,走一个走一个!”
初夏的夜柔和得紧,小风那么一吹,段文涛舒坦地叫了声:“好凉爽喔。”他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子。
“干什么呢都?!”酒杯在桌上磕得咣咣响,他冲桌旁的几位高声道:“来来来来!动作快点,赶紧把酒给我满上,要干杯了!”
来万嘉这么多趟,除了卫凛冬,居然没一个人发现这栋静静占据小区犄角的楼独享一片‘私人后院’——
一小块被隔离栏杆和各色绿植围堵起来的隐秘角落。
架起烤炉,放入木炭,铺张小桌,拿几个板凳,对了,起火的大蒲扇也不能少……这便成了家庭聚会烧烤的最佳场所。
离自个家还近,咸了淡了,想吃辣了,孜然不够了,烧烤酱要换口味了,抬抬腿去屋里拿一趟就行,不过段文涛最想搞的却是酒,冰箱上下三层,塞得满当当。
烧烤加啤酒,赛过活神仙。
如此放纵完全是有逻辑和理由的。
再没有被监视,那些人撤走不会再回来,段文涛在窗台盘踞了一整天,最终确信了这一点。
他偷偷潜入小卧室,锁上门,跟邱然好一通磨,最终在‘一个烟盒,几根香烟’这些辅助道具下,认同了邱然的推测:边慎修有一段即将落地的联姻,他哥大概率将那晚大院的视频和没有丢掉的铐子做了筹码,用以要挟。
真顶啊。
四人一起碰杯后,段文涛满了整整一杯专门跟他哥喝,特意只让他哥斟了薄薄的一层杯底,杯口在人家杯子上磕得低低的,秀出顶级的尊敬和谦卑。
无论武力值还是脑力值,像他哥这样MAX的,他只有匍匐在地的份。
“好啦!把边家那杂碎王八蛋搞定咱们以后就剩美滋滋的过日子喽……呃,不对,我哥还没复职呢,还得等报告,唉?副院老高那头怎么没消息??实验室他找的,这也太不拿咱哥的事当事了!”
不过几口酒,段文涛就开始话多,当即要给副院长高卫东来一电,批评他什么态度,被邱然没收了手机。
段文涛嘴一撅,不高兴了,小眼眯着挨个在桌边扫了一圈,最后落到边野那里,他嘿嘿笑着,凑近:
“狗狗,多大了?”
桌底下邱然可能是把段文涛的脚踩疼了,段弟弟朝他直叫唤:“干嘛啊?我哥还能打死我是怎么着?!……几岁啊小弟弟?”他继续跟边野来劲:“我得知道知道,别说哥哥我欺负你。”
“十九。”
边野吃了个毛豆在嘴里嚼着。
“那行,”段文涛一伸手,从邱然身后拖过来一整箱冒着水汽的冰啤,依次在桌上摆了两排:“哥哥我让着你,就喝十九杯,咱俩谁喝到第十九杯谁就赢。”
“可是你喝不到啊。”
段文涛不但酒量差,酒品也不好,边野真不明白为何要这么挑战自己。
“……”
段文涛听得眼睛都直了。
“不是!我好歹是你哥,你这么有礼貌呢?”没见过小狗子喝酒,段文涛不知他哪里来的底气,但这腔调好冒犯啊。
不过,也没有接下来的这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