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犬的狂热(51)
“去医院。”
卫凛冬挂挡开车,脚踩油门。
车几乎是窜出去的,就在这个时候,控制台屏幕亮起一串电话号码,备注的名字是:少泽。
第42章
“成助理。”
成少泽落于手机屏的视线出现短暂晃动,无论他多么期盼,铃声一遍一遍响过,卫凛冬始终没有接。
完全熄灭的那一秒,成少泽将脸转向他的老板,Joseph脖间散着衬衣领口,领带凌乱地垂在双侧肩膀。
“来,帮我系。”
Joseph高扬起脖颈,看着穿衣镜前的自己,他身后是酒店敞开的衣柜,一排排熨好的西装挂在里面,挂烫机连着乱七八糟的电线堆在柜外,像是被人随手那么一放。
“如果一个老板开始提醒助理注意时间了,你觉得这个老板会开心么?”
透过镜面,蒋予皓冷眼看向成少泽。
从一早醒来成少泽就感到异常心慌,无法言喻地不舒服,出差这些天行程事务从早排到晚,恨不得把你所有睁着眼的时间毫无缝隙地全部填满,刚来那天,他明明有感觉卫凛冬已经原谅他了,却也是从那一刻起他便再没有接通过他。
微信,朋友圈,音频视频请求,电话,短信全部失联……他甚至还找到邻居家以确定卫凛冬的安全。
没有意外他正常上下班。
早、中、晚,电话什么时候拨,拨了多少遍,拨到多久,全都同样的结果——
没有结果。
不接。
这便是搅得他心神不宁的根由所在,以至于衣服熨到一半就放下又去拨电话。
成少泽在裤上抹了抹,手心没那么多滑腻冷汗了,他说了声‘抱歉’,走过去,为老板尽心竭力地打起领带。
领带的打法,最终呈现的领包样式,都颇为讲究,男人们大多很爱,成少泽曾经花心思研习过,不过卫凛冬太少打领带,对于他的这份职业仪表穿着是最不需要的。
冬日里,他就爱一件黑色阔腿西裤搭配宽松毛衣,柜子里有件深蓝与纯白交替的条纹花型套头毛衫,胸口是他特意缝上去长得像一团疙瘩,实则是个可可爱爱的小嘴巴,表示要永远亲着,咬着……
到了夏天,卫凛冬比较钟爱纯色衬衫,底下是深黑窄腿男裤,九分长度最好看,他老公全身上下就脚踝最白,他不但咬过,还从踝骨一直啃到那个销魂的地方,在成少泽死磨硬泡下,卫凛冬的脚踝内侧多了样东西——
一个纹上去的齿印,他咬下痕迹,沿着边际纹的。
……
好想他。
成少泽觉得自己像只搁浅在岸边快要活不下去的鱼,意识模糊,仅靠嘴巴一张一合无助且徒劳地挣扎着……他深深咽下什么,以便可以缓解。
就在那一瞬,湿润滑腻,带着滚烫温度类似唇舌的触感像根棍子一样狠狠抽打他的脊背,整面背肌赫然间就绷紧了!
——他的喉结被人含在口中。
成少泽猛烈地浑身一抖,就在声音即将冲出喉底时,嘴被什么软肉完全封住,他的老板扳着他的脸,把他禁锢在穿衣镜,吻他。
这是无从让人接受的。
自从上次卧室谈过后,这个人一直挺安分,加之工作量确实大得难以负荷,即便有时拉晚一同睡在这间套房内,蒋予皓也没有将视线在他身上停留超过两秒,大多时候,即便是在与他说话,蒋予皓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惊恐迅速被怒火淹没,成少泽五指掐到对方后颈,看去顺从而亲密,实则是要下狠嘴的前奏——
一种便于把对方嘴咬烂的辅助动作。
“嗯嗯!”蒋予皓下唇已经叼在两牙之间,他提醒成少泽:“想好了再下嘴,破了,只会对你不利。”
太多人在非议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议上破格提拔,薪资涨到离谱,庆功宴包房内过于暧昧的举止……这些为有着八卦之魂的好事者们贡献了大量茶余饭后的谈资,尽管工作忙到脚朝天,成少泽照样收到同行过来的几名同事说不清道不明,极具玩味的眼神。
但凡有一丝丝肉体欢愉的迹象,即使他们是身处千里之外的总公司,老家那边也会在第一时刻得到前线情报,执迷而热衷地再次卷起绯闻风暴——在卫凛冬的城市。
蒋予皓脖颈后的手松了,成少泽张开齿关,推在对方右肩的同时头向侧转,冷眼将目光挪向别处。
房间厚如毡布的窗帘虚虚地错开一条缝隙,光线照在那条拉出的纤细颈线上,脖子细细打着抖,上面是一张血色全无的脸——
一点也不是接吻时该有的,那种红扑扑的小脸蛋。
吻到这个效果蒋予皓不大愉快,他提出,要好好吻一次才能走出这个房间。
“我去……你妈的蒋予皓!”片刻结舌后是成少泽的高声怒叫,他再也忍受不了,双手携着猛力推在对方身上:“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蒋予皓向后晃了下身,然后莞尔一笑:
“一个为了前途不惜给老公戴绿帽被上司玩弄的可怜虫?”
眼眶猛然间撑到极致,眼睛几乎被放大的深黑瞳孔填满,成少泽胸口剧烈起伏,根本无法把视线从眼前这张笑得都有些残忍的脸上挪开。
“你,说,说…什么?”
“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重新站到衣镜前,男人整着领口:“想要什么,能够获得什么,为了所求又该做些什么,一步步计划着你完美的人生,你在我这最多做一年,我要是狠点儿,半年你就会走,精打细算着你的付出和所得,数着手指盼望那一天的到来,放心……”
似乎某个地方打理得不够好,蒋予皓倾向镜面,贴着成少泽耳垂说:
“我成全你。”
“怎么个成全?”湿气在眼眶满溢,一粒粒从脸颊滚落,成少泽飞快用手抹掉:“你能不能在这半年里不要碰我?!你说过你不会再为难我!不要玩我了好不好?!”
“你为难?你为难什么?又不会留下痕迹,”蒋予浩委屈地一撅嘴:“是你想咬我,我可提醒你了弟弟。”
“我有老公……”
成少泽哭出了声,在说“老公”这两个字时泪水近乎决堤,抹都抹不及。
卫凛冬无端又骇人的反常行为,肉体上出轨的巨大愧疚全部纠结在一起,这份失态是成少泽从未有过的,他的大脑甚至开始出现滞缓和停顿,根本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而不是冲去机场打上最早一班飞机,闪电奔赴回家。
老板蹙起了眉头,两指习惯性地抚弄着自己下颌,像在思考着什么。
“确实,我不否认世界上存在那种只要张张嘴就有馅饼自己往里掉的幸运儿,不过……”蒋予皓逗趣似的捏了下成少泽脸颊:“那不会是你,你没那么幸运。”
“张嘴。”
Joseph沉下脸,是命令的口吻。
老板不高兴了。
成少泽上下唇好似缝合到了一起,无论怎么蠕动都无法真正分开,因为唇抿得太紧太干,在强行往下时,拉出干干的皮。
蒋予皓包裹上,舌头撬开齿关,顶进去。
“卫凛冬?他能怎么着啊?”于彬吸入一口烟气,喷得满口鼻都是白雾,对着电话那端就嚷上了:“你可是真够黏糊的!外地出差忙得晕头转向都管不了你满脑子你们家老公……我知道你们和好了,那又怎么了呢?非得横跨地域时空煲电话粥你才放心?没他你活不了要死?!……我不去!我没义务帮你盯他的稍!要么你滚回来贴他身上,要么你好好呆着别他妈天天瞎逼琢磨!”
手机在一刹摔向床面,砸到床上高耸的人型被子,被子动了动,有个脑袋支棱起来,睡眼迷离地望着床边的影子。
“谁啊?”迷迷糊糊听见吵闹声,男人顶着两个深黑眼圈问。
“一个傻逼。”
拖鞋趿得噼啪作响,于彬气咻咻地冲向浴室,脚边酒瓶子被踢得满地滚,呼啦啦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