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犬的狂热(62)
然而,这一刻却空荡荡,没能激起丝毫反应。
成少泽看着,恐慌在心头无限蔓延,他抬起头笑着,装作不在意:“什么啊?人家是要跟你和好你说滚,滚了可就不回来了啊!”
卫凛冬转开眼睛,张了张嘴,散出一团白雾。
“下去。”
“你!”成少泽急了:“你干嘛啊卫凛冬?!怎么现在脾气这么臭啊??”
没人能在费尽心思准备,使尽解数折腾这么久却只换来两句“滚吧”“下去”之后还能沉得住气的,成少泽开始一刻不停地说:
“是!都是我的错!我心没那么细没发现你有这个病,可你为什么就不能直截了当跟我讲……行,行行,我不说了!反正我错了全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就原谅我嘛求求了……再说我也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啊!”
卫凛冬看着他,不说话。
“我改我改我都改好不好?”成少泽半举起手做出起誓的样子:“我,成少泽,以后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守夫纲,习床技,上厅堂,下厨房,争做……”
“他懆你了?”
粗糙沉厚的声音从喉底发出,像一记皮鞭抽打下来,成少泽顿时双肩猛地一个耸动,身体的震颤带着屁股下卫凛冬的腿猝不及防地一晃。
——露馅了。
这是他在脑中首先闪现的。
慌神只在一瞬间,成少泽立即调整心态,暖香山庄,璎珞湾,前前后后跟蒋予皓发生肢体接触的地方绝不可能被外泄,蒋绍不会允许的,这一点毋庸置疑,那么就是自己身上不干净被卫凛冬眼尖发现了?
不会。
洗澡时他特意检查过,蒋予皓确实经验丰富,脚踝,耻骨窝,耳根,最高调的也只是在喉结上咬出一些细小的红痕,完全可以用喉咙痛自己揪扯出来的解释。
蒋予皓爱在他口中恣意不是没有道理,嘴唇柔软,口腔湿润,是最不会轻易留下痕迹的,只要不弄破弄肿就不会有事。
想到此处,成少泽镇定了些,似模似样啪地一下抽在卫凛冬腰上,嗔怒地一哼:“准备了这么多就换来你这么对我??”
他剜了老公一眼,扭身放蛋糕:“净满嘴胡扯,跟我这找不痛快是吧?”
“操没操?”
动作明显一顿,成少泽终于在第二次质问下内心开始崩裂,他勉力拉扯笑容,不断眨动眼睛掩饰他的恐慌,手不自觉地动了动——要往嘴里塞,这是他情绪不受控时惯有的行为。
卫凛冬看着成少泽的那只手,神经质地抽动了下自己的,所剩无几的烟头不慎燎到皮肉,等发现时已经全部没入指缝,火红的烟丝烫在里面,成少泽惊呼一声,立即上去扳卫凛冬的手。
啪,一记耳光抽上来。
很重的扇打,成少泽偏过头,浮出的五指红印对着卫凛冬。
老公从没打过他,他作天作地胡搅蛮缠哭闹不止时也不会动他一根指头,充其量会在床上情趣般地扇他屁股。
他喜欢把他打痛打叫打得跟他哼哼唧唧,小猫一样黏糊地发着哑声……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成少泽死咬着牙,把即将涌出眼眶的东西往回憋,他抬起头直视卫凛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凛哥不要冤枉我。”
男人低头,像是在笑:“脱了。”
“脱什么?”
成少泽依旧不死心。
卫凛冬松开攥入手中已经冷却的烟头,向成少泽的下面一指。
分开的腿又是一个剧烈颤抖,两道摆动的纤长白影在纯黑西裤上格外显眼,成少泽套着卫凛冬宽大的纯白衬衣,低下头。
卫凛冬指的是——
那处即便知道也没有办法补救的地方,后门。
有一段时间没有性.事,蒋予皓就是床笫技巧再高超,修为再深厚也做不到足够轻柔,何况在蒋绍面前,那个窗边的圆桌上,他根本就是被粗暴地……
查,就一定完蛋。
“脱啊!!”
一声吼叫激得腿上纤薄瘦弱的人痉挛似的一抖。
卫凛冬捏上成少泽下颌,大手几乎吞没他半张脸,虎口的地方一片湿滑,全是落下来的泪水。
“成少泽。”
根本没有勇气抬眼,成少泽虚虚地半闭着,被泪液浸泡过的睫毛黏在眼下,脑中不合时宜却又停不下来地闪着和卫凛冬的过往……
婚礼上两人一起啃着吊在半空的小粒苹果,是男人好看的笑颜,眼中全是跳跃着的光亮;新婚夜,反剪他的手吻在他耳根,为他制造一波又一波的高潮;蜜月的酒店窗旁,伴着清晨第一缕光,站在轻飘的白纱帘中男人对他温柔地笑,说着早安,画面美得不可方物。
“我对你不够好吗?”
成少泽哆哆嗦嗦地掀动眼皮,去看卫凛冬,立时一个炸雷轰下,整个眼眶扩张到极致——
男人的眼睛红得几乎看不到眼白,湿润的眼尾在转动眼珠时带出一些潮气,睫毛变得垂贴。
既然如此,还是按平常地速度在眨动,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一个善于掩藏情感,却在此时此刻怎么也藏不住的男人。
成少泽一瞬地哭出声:“……凛哥,我……我,凛,凛哥……”
“换了衣服现在就走,今天别收拾了,明天再过来,”卫凛冬掏烟,低头又咬上一根:“房子我要了,你的那一部分我会折现给你,车也是你的。”
腿上的男人捂着脸哭得喘不上气,全身都是汗,屁股底下更是坐得泛潮。
“从我身上起开。”
男人咬着烟,含混地说。
根本舍不得,哪里就舍得,最坏的结局就这样毫无征兆,无可防备地砸下来……成少泽鼻涕眼泪一起流,声带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又是喘又是咳嗽,他死死攥着卫凛冬衣角,不停地,无休无止地摇着头。
即便在男人起身时摔在地上他也不松手,抱着这人的腿,手指抠在棉质拖鞋的绒面上。
“没有……我,真没有……没,跟……别人……”
“你是不是有个发小?”
成少泽一点点把头抬起来,双眼对不上焦,全是茫然的神色。
“离他远点。”
眼神先是透出炸裂一般的惊异,瞪得要突出来,而就在下一刻,眼中仅存的一丝光亮全部覆灭,满眼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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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个身影走得七扭八歪,好似人世间飘荡着的一缕孤魂,他在车旁停留了好久,随后小白车发动,消失在夜色中。
卫凛冬敛回目光,指缝的烟好久都没弹过,堆积不住的灰烬往下落,而落到腿上的却不止这些,西裤瞬间一两滴湿痕……看到的时候才发觉,卫凛冬猛地一吸鼻子,抹了把脸。
他把烟头按灭在茶几上。
明明只是个简单的后背前弓,却在坐回原状时整个人向茶几扑倒,茶几被膝盖撞得向前移,发出很大的一声响,卫凛冬急迫地去撑玻璃面,像要将它压碎那么重——
像是没明白怎么了,他大睁着眼睛,惊异地看向自己胯下。
作者有话说:
药,起效了。
第52章
没有比这一刻更憎恶这个疾病。
心像挖得什么都不剩,那种空荡荡难以被填平的痛感还没有过去,眼睛也还是又涩又痛的……连洗个脸的机会也不给他,它就来了。
——与以往截然不同,此次来势相当猛烈。
卫凛冬全身都在发烫,汗水潮涌般湿遍全身,没一会儿领口,后背的衣服全透了,软烂地垂贴在皮肉上,十分难受。
卫凛冬试图坐回沙发,同时尽力松软这具一触即发的高能躯体。
刚一动,眼睛蓦地撑大,卫凛冬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低吼,尾音全是难耐且黏腻的味道,他紧咬齿关不让自己再失控……一边张开嘴大力地呼气吐气,尽量不对抗什么,一边急不可耐地去解自己的皮带,拉裤子拉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