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西汉皇子升职记 上(44)
“无事!应该是烈夏的蚊虫太多,导致我鼻子发痒。”刘瑞拧了下鼻头,让宫女捧来香炉艾草,燃起后在心里嘀咕谁在骂他。
数日后,王娡与王儿姁的弟弟田蚡发现自己派去收买达官显贵的家仆被长安市令和廷尉属官轮番叫去问话,还以为是自己的小动作暴露,于是在情急之下送其出城,然后又派游侠将其截杀。
好巧不巧的是,田蚡派出截杀家仆的游侠刚得手就被刘启的人逮了个正着,然后交由郅都审问。
第48章
中郎将郅都的手段是有目共睹的,死人嘴里都能撬出些话来,更何况是金钱收买的游侠。他在知道王田两家早已被廷尉控制,田蚡根本杀不了他一家老小后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吐了个干干净净,在被郅都上报给刘启后便得到一杯哑药贬去关外为奴。
“……除了他所杀的家仆,还有谁被田蚡和王氏姐妹解决了。”如果说几天前的刘启对晁错的话只有一分相信,那么在田蚡处理收买勋贵的家仆后,他对晁错的话便信了三分。现在就等袁盎卫绾回来复命,然后再以别的罪名处理掉王氏姐妹和王田两家,避免让此事牵扯过大。
不过有郅都的汇报还不够,刘启并未彻底打消对晁错的疑虑,还是让人私下调查了晁错的往来,试图找出一丝破绽。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晁错的行动轨迹没有任何疑点,别说是从内史府衙里找到证据,就是挖个形迹可疑的人也无功而返。
“长信宫和椒房殿那儿没有跟内史勾结?”除了昌平长公主,刘启也不会忘记事发当日的活跃两宫。
“没有。除了事发当日和后续追责,这两宫与内史府衙就只剩下不避人的正常往来。”回话的人也没有放松对长信宫和椒房殿的监控,只是二者都太正常了,正常到他们要是更进一步就会被薄姬的人给打回去。
高庙事件本就是皇帝不占理,要是被薄姬发现宣室殿在监控她,估计得闹上一番。
“马上就是秋收了,们就算找内史府衙也有正当理由。”刘启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绝不承认这就是最终结果:“真的没有任何疑点吗?”
底下的人小心翼翼地抬看了眼皇帝,轻声道:“昌平长公主这几日进往长信宫跑得更勤了。”
“这些朕都知道。”刘启已经不耐烦道:“昌平那丫头没少借着高庙之事向太皇太后邀功,一个翁主之位也是为了堵住她的嘴。”
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而且这翁主的邑户也是从绛侯的食邑里划出,所以皇家也没啥委屈。
至于继承兄长爵位的周亚夫愿不愿意划出三百户给侄女……反正有孤儿寡母的昌平长公主去跟他吵,只要后者不怕背上欺凌弱小的罪名,大可跟昌平长公主犟到底,然后收获一堆骂名。
“朕总觉得这事背后有不一样的影子……难道真是朕太多心了?”刘启让自己的密探退下,沉思一会后还是决定等燕国的消息。
………………
……
刘瑞这几日除了上课,便是用系统监控宣室殿的动静。
当皇帝的疑心病都很重,更何况是大权在握又出了丑的皇帝,自然是想法设法地去找线索。
然而氪金的始终赢不过开挂的。
长信宫和椒房殿本就是正常反应,正常行为,而刘瑞则是知道有人监视他,所以表现的很正常,更不会去作死催促晁错快点动手。
心怀鬼胎的众人在前往燕国的使者和潜伏匈奴的细作传来消息前都很有默契地互演着,这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让刘瑞欲罢不能,开始理解为何有那么多人迷恋权利的游戏。
只是在刘瑞享受并沉迷其中时,鸳鸯殿里的王娡迎来她人生里最黑暗的一天。
“陛下为何要带走我儿?”王娡将两位公主挡在身后,面色苍白地与宦官令对峙道:“公既没有诏书,也没两宫太后的传唤……”
“大王良人,咱家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大王良人不要为难奉令办事的人。”因为有两位公主在,所以宦官令对王娡还算客气,没有动手去抢两位公主:“陛下说了,两位公主即日起搬到长寿殿,由太后亲自抚养。”
不管王氏姐妹有没有掺和高庙之事,有没有与匈奴人暗中勾结,心怀芥蒂的刘启都不会让两个女儿和年幼的刘越继续由生母抚养,所以把阳信公主和沁水公主交给窦太后,襁褓中的刘越交由薄皇后是最佳选择。
如果真的印证了王田两家与匈奴人,燕王勾结,那么几个公主公子的前程就非常尴尬,甚至不如宫婢所出的刘发。
母以子贵的前提是子以母贵。
入宫前的身份尴尬倒也没什么,毕竟能入宫就说明上头不计较这些。
可是你瞒报入宫前的经历并且在入宫后还搞出这种与敌勾结的事情就太过分了。
两位公主抓着母亲的衣服不敢上前,最后逼得宦官令忍无可忍道:“还请大王良人行个方便,也好让咱们向陛下交差。”
拖到现在,宦官令也没了之前的好脾气,直接下了最后通牒:“陛下说了,如果您不服从,那么晚上来找您的便是大长秋和长信詹事,来接您的便是永巷令。”
言下之意就是要么交人,要么进冷宫。
王娡咬了下嘴唇,最后还是交出女儿。
然而宦官令并未住手,而是待公主离开后让人带走鸳鸯殿里的所有宫婢,顺带让人彻底围了鸳鸯殿。
“公这又是什么意思?”王娡的脸色本就难看,现在更是苍白如纸:“陛下还未判我有罪,公竟带走两位公主后还要囚禁我?”
“大王良人也别怪咱,毕竟都是陛下的诏令,否则咱也指挥不动未央士兵。”宦官令又恢复以往的温文尔雅,说出的话让王娡差点跌倒在地:“廷尉已去调查您的兄弟,同族……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宦官令弓着身子,明明是非常谦卑的姿态,但却让王娡感到如坠冰窟:“关中的五口之家一年也就挣个半金,而万户侯的非税收入也就五百金到八百金。”
“先帝在时,想建个高台都要犹豫要不要花上十个中等人家一年的收入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大王良人光是给馆陶长公主的好处就高达一千五百两黄金,更别提向关中的其他勋贵,外戚送去的好处费。”
就连与王氏姐妹算是情敌的薄家栗家,都从王田两家拿到几百金好处。
薄戎奴因为捐粟的事已被刘启父子联手吓过,所以在拿到钱后毫不犹豫地上交皇帝,由刘启做主将王田两家的献金平分给薄姬和薄皇后。
至于栗家……那真是眼皮子浅到不忍直视。不仅收了王田两家的好处,甚至还借着皇长子的名号敲诈了不少,几乎是把王田两家当成自己的私人金库
“所以大王良人也别在这儿叫屈,等中郎将大人审完您的兄弟,丝公和卫公从燕国回来,自然有您叫冤的时候。”宦官令不再理会傻楞的王娡,让人扭走鸳鸯殿里的所有宫婢,然后示意身后的哑奴将王娡扶回内殿。
“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回归神后的王娡在殿内大笑不止,泪流满面。
她看着榻上鸳鸯戏水的幔帐,开始后悔为了一个面相之说抛夫弃女,带着妹妹进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中郎将郅都亲自审问王田两家的重要人员,袁盎与卫绾去燕国调查燕王与王田两家的关系。
即便没有扒出能判族诛的大罪,王氏姐妹也翻身无能。
反倒是椒房殿里的薄皇后对着宦官令送来的刘越大眼瞪小眼,身旁站着忐忑不安的信乡公主。
“陛下的意思是小王良人身体不好,而大王良人的精神状态也不适合照顾公子,所以还请皇后多多费心。”
当着宦官令的面,薄皇后自然没说什么,但是等宦官令一走,她便让子鸢带着信乡长公主回去,自个儿与大长秋嘀咕道:“陛下这又闹得哪一出啊!先是信乡公主,再是公子越。合着是把孤这儿当成慈幼堂,什么都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