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西汉皇子升职记 上(185)
被汝南名士骂的上天的是他淮南王刘安……
刘濞……
你真是好狠的心,好毒的计,居然将他这些年的努力全都砸了,砸了……
一想到这儿,刘安在被刘濞的亲信掐醒后吐出一口血沫,指着刘濞颤巍巍道:“你……你……”
还没等他吐出胸中的怨恨之言便再次晕了过去。
眼见刘安不顶事了,刘濞便看向淮南王后,对方在夫君昏死后也双腿颤抖地巴不得自己一起昏过去。
“堂叔……大王他到底是没经过战事的文人,您让他……”淮南王后吞了口口水,焦急道:“他怎么上战场呢!”
第168章
“所以只是让堂侄和堂侄媳妇与孤在高出为将士们打气,并不会让堂侄与堂侄媳妇去前线之地。”刘濞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不等淮南王后拒绝便压着他们出发。
正常人可以预判正常人尔等决策。
但是正常人绝不能预判疯子的决策。
就比如刘濞拿下淮南国后不去攻下更好啃的衡山国,然后经南阳打进刘舍驻扎的武关,而是另辟蹊径地以淮南国为跳板进攻汝南郡,这让各地在担心刘濞的精神状态的同时,也在评估衡山国的实力。
常人不啃硬骨头。
所以这衡山国……
…………
吴王拿下淮南国后直球进攻汝南郡的消息传至昌邑后,在此驻守的周亚夫愣了三秒,然后向密探反复确认了两三次才相信刘濞不走衡山国,不走南郡,就那么直挺挺地对上汝南郡。
对上这根关中的直辖郡里较为难啃的骨头。
“太尉,叛贼的大军已经行动了,咱们是不是……”
汝南郡是水流交错的平原地区,虽不及黄河流域的北部和巴蜀郡的粮食产量,但也是片膏腴之地。
要是被刘濞的大军攻下了。
副将的话还没说完,周亚夫便抬手打断了他:“正是因为汝南郡多平原,利于骑兵冲锋,所以刘濞那厮儿没那么容易拿下此地。”
末了又补充道:“梁国那儿自先帝起就慢慢加固梁国的城墙,积累梁国的辎重以备齐系藩王和楚王的谋反。”
“以先帝之谋,难道会在淮南厉王死后对南郡,南阳郡,以及汝南郡没有任何防备?”
一想到这儿,周亚夫便有点遗憾朝廷过早处理刘戊。
若是刘戊还在,吴楚联军应该会走楚地进攻梁国,这样就不会影响关中的基本盘。
“庐江王那儿还有动向吗?”这儿是自齐系五国后最先把拿下的地方。虽然庐江国穷的与长沙郡有的一拼,但是考虑到它的地位位置和政治意义,周亚夫还是尽职尽责地问了句:“叛乱的军队里有庐江王一系吗?”
“原本是有的,但是庐江国在内战中消耗太多,所以能够支援刘濞的军队寥寥无几……”简称是来走个过场。
所以他到底是和什么样的人在对抗啊!
想借此战名扬天下的周亚夫深吸一口气,无力道:“统治军队轻装经过彭城郡切入吴国。”
刘瑞被刘启扔去彭城郡可不是为了让他反思自己在坑人上的错误。相反,他来彭城郡时就带了禁军和思贤苑里的精英,加上少府精心准备的辎重与彭城郡,薛郡的家底,以及自吴王动手前的数月准备。足够周亚夫的军队以最快速度抵达彭城郡与吴国的交际处后就地武装,然后给刘濞一个大大的惊喜。
至于这些留在昌邑的辎重,则是留给朝廷的第二三波援兵。
“诺。”副将得令后赶紧下去准备一二。
与此同时,正在应付吴国军队的汝南郡郡守差点把刘濞的祖宗十八代都问了个遍。
这一刻,他既庆幸于汝南郡多水,所以想延缓刘濞的进攻不算太难,可又第一次讨厌让汝南郡富起来的平原地带。
“凡南北之争,汝南必有事。”能在此地当郡守的可不是文弱书生,而是在边境之郡上历练过的,所以面对刘濞的进攻,汝南郡郡守的第一反应是上蔡,新蔡与郡治地不能丢,如此一来,吴王便得被迫右行,从而避开黔首们的损失,也为彭城郡与昌邑的军队包夹吴王提供有利趋势。
当然,汝南郡郡守能想到的事情,刘濞也不会放过。
新蔡,郡治县以及上菜把握着河流交汇之地与重要过道。如若拿下这三处,那刘濞进可切颍川河南,退可去南阳汉中,所以双方在新蔡这个洪、汝的交汇口发生了剧烈冲突。
汝南与淮南相邻,又在关中的腹地边缘,已经有二三十年没见过这种场面了。
因此在刘濞的大军进攻新蔡时,新蔡人包括汝南郡人都恨死吴人和淮南人了。更有甚者一边守城,一面骂道:“从今往后,我汝南新蔡人与吴人,淮南人势不两立。”
“势不两立。”
要说那汝南郡守周书也是狠人,得知新蔡遭到刘濞大军的进攻后带着亲兵和全家过来支援,十分汉子地与前线士兵同进同退,一副“劳资就算死,也要跟你们死在一块”的架势。
也正因为周书的不要命之举,新蔡人的反抗力很高,高到刘濞的大军在这儿栽了个大跟头。
其所牺牲的士兵更是差点堵了在此交汇的两条河流。
“堂叔,堂叔要不咱们别打了,没必要在硬骨头上磕得头破血流啊!”没见过这种场面得刘安抓着刘濞的手臂,几乎是哭求道:“咱们换个地方,换个地方打吧!”
而且硬骨头的不知有周书,还有封底在汝南的彻侯们。
诚然,无论谁当皇帝,他们这群祖辈跟着高祖入关的都能舒舒服服地活着。可是人们总归是有“凭什么是我倒霉”的心态。
尤其是刘濞的大军里有一半都是亡命之徒和强征来的黔首,指望他们手下有分寸还不如指望关中不削藩。是以在刘濞的大军久攻不下的这些天里,周围的县都遭了殃。
那些封底在汝南的倒霉彻侯们要么是带着家仆和周书一起跟刘濞的大军玩命,要么是进京哭诉刘濞真不是个东西,不仅纵容手下士兵烧杀抢掠,更是连彻侯之家都不放过。其间虽有夸大其词的意味,但是在战争的环境下,这种夸大其词也夸张不到哪儿,反而令关中对刘濞的厌恶感上升到了新的高度,使得手法不那么漂亮,自先帝起就有削藩之意的皇帝美美隐身。
不知送走多少个彻侯的刘启头疼地按着暴起的青筋,缓缓问道:“这是第几个过来哭诉的彻侯了?”
一旁的宦官令答道:“第五个,但是加上他们的姻亲与女眷,怕是不止这么些。”
“女眷那边还是得劳烦皇后。”
薄姬年纪大听不得这些,窦太后又因梁王刘武而被刘启软禁,所以接待彻侯女眷的重任就只能托付给薄皇后。
好在经过这些年的锻炼,薄皇后虽不似她的丈夫儿子般精通废话文学,但也能以平静的姿态应对那些哭得死去活来的女眷。
当然,能进宫的都是聪明人,更清楚薄皇后管不了事,所以她们的哭诉与其说是哭给薄皇后听,不如说是哭给刘启听。
为的是逼刘启令周亚夫快点行动以减少他们的损失。
田地毁了还能恢复,可人口没了那就不是一两天能缓过气的。
刘启对此心知肚明,但将在外而君命之有所不受。
纵使刘启一直都为上不了前线而感到遗憾,但是对于自己的斤两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所以在周亚夫带兵离开后便没有下达军事上的任何旨意,给了将领充分的信任与指挥权。
只是几个彻侯的哭泣就能让刘启回心转意?
呵!
这只怕是梦里才会发生的事。
翻开公务的刘启决定明天就不再接见前来哭诉的彻侯。
只是在翻开手边的第一份公务后,看清上面写了什么的刘启面色一沉,随即将其丢在地上。
“真是无面无皮的恶臭玩意。”
宦官令下去将奏疏捡起,放于刘启的手边后缓缓退下。
刘启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珠也跟着颤抖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败于现实又咬牙切齿道:“通知内史做好迎接淮南翁主与淮南王庶子进京的准备,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