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86)
见了喻商枝赶车回来,小两口腻腻歪歪了一路,脸上都挂着笑。
“喻郎中,菜哥儿,这是从哪回来?”
“去别村看诊,紧赶慢赶地还是晚了。”
老太点点头,“可不是晚了,还没吃饭吧,快些回家去,今天我还看你家二妞在水田里抓泥鳅,泥鳅可香得很呐!”
说罢还咂咂没牙的嘴,好似很怀念那个味道。
牛车行过,温野菜道:“这丫头肯定又弄了一身的泥,我说我回家的时候,怎么觉得她穿的不是早上那身衣服。”
喻商枝都没意识到这点,想来估计是温二妞提着泥鳅回来时自己正在东屋里忙活。
过了村口,路上就不怎么见人。
只是没想到走着走着,突然“砰”地一声,有谁扔了块石头砸中了板车的车轮。
“哪家熊孩子?”温野菜一拧眉毛,循着石头来的方向看去。
没想到对方竟还有胆子扔了第二块,只是这次没有砸到车轮,而是在更远一点的地方。
随后是第三块,第四块。
几块石子连成了一条线,喻商枝看着它们,若有所思。
“我怎么觉得不是熊孩子胡闹,而是想喊我们过去?”
但是村里哪来这么一个人,在这里故弄玄虚。
两人栓好了牛车,顺着那条偏僻的村路走进去,发现地上的小路直接通向了一片树林子。
温野菜索性把随身的匕首都掏了出来,不过很快答案就出现在了眼前。
是王小玉。
明明听说常金莲把他看得很紧,不知道是怎么跑出来的。
“怎么是你?”
温野菜把匕首塞回腰间,但是手还扶着刀柄。
毕竟他感觉现在的王家母子都有点疯疯癫癫的,以防万一,还是做好防身的准备。
喻商枝打眼一看,发现短短几日,王小玉消瘦得厉害,不说有没有大病临头,起码精气神已经散了。
王小玉没有上前,他隔着几步路,没有看温野菜,而是看向喻商枝,随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就是三个响头。
“这是谢喻郎中上回的救命之恩。”
不仅如此,他起身后还啪啪扇了自己几巴掌,左右开弓,一边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在他蜡黄的脸上显得尤为突兀。
“温野菜,我以前对不起你的地方许多,这是我向你道歉。当然,你可以不原谅。”
一连串的操作,直接把喻商枝和温野菜看愣了。
喻商枝不由抓紧了温野菜的手,把人往后挡了挡,这才说道:“王小玉,你将我夫夫二人叫到此处来,究竟为了何事?”
王小玉脸上顶着巴掌印子,看过来时,空洞的眼神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焦点。
“我今日看到唐文的娘来找你,是不是请你去给唐文治病?我只想知道,唐文得的是什么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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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三更合一
心里头在想什么,跟你相公说说?
原来眼前的哥儿已经察觉到了?
喻商枝望着王小玉, 按理说他不该暴露病患的隐私,可眼前的人不是不相干的路人,而可以算是一个受害者。
遥想唐文明知道他们是斜柳村来的郎中, 却从头到尾只关心自己的病能不能好,没有打听一句和王小玉有关的事, 足可见是个不安分的负心汉。
喻商枝短暂斟酌了一下,与温野菜对视一眼后答道:“我确是去了水磨村给唐文看诊,他所患之症……”
不得不说, 要替人捅破这层真相是颇为残忍的事。
但喻商枝最终还是决定将其告知王小玉, 不为别的, 他至少希望,如果王小玉真的和唐文发生过关系, 在这之后愿意接受治疗。
“是花柳。”
最终简短的三个字,击溃了王小玉抱有的最后希望。
他虽是个村户家的哥儿,可也知道这病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唐文是脏的, 被唐文碰过的自己也是脏的。
那个曾经如他梦里白月光一般的书生郎,现在比猪圈里沾了猪粪的泥还要恶心。
自己好歹也是村中富户家的幺哥儿,家里住的也是砖瓦房,又比至今没个功名在身的唐文差到哪里去?
早前刚定亲时,那些非卿不可的话, 那些自己听不懂,可是唐文说皆是表达爱慕之思的诗句, 对方又是否也和花柳巷里的相好念过?
自己每一次去水磨村找他,都会在路上折一朵觉得最好看的山花, 插到对方书架上洁白如玉的白瓷花瓶里。
后来也是某一天, 他没有抵得过唐文的甜言蜜语, 被他压倒在书架上, 做了一个哥儿出嫁前绝对不该做的事。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以至于当他发现唐文不对劲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
王小玉颓然地跌坐在地,先是发了一会儿呆,随即又哭又笑。
这场景看得温野菜寒毛直竖,就在他想问喻商枝,王小玉是不是真的疯了时,王小玉霎时间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浑身是土,一双眼却亮得惊人。
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温野菜后,王小玉转身走向了小树林。
他中间又被地上的枯枝绊倒了一次,旋即飞快地爬起,到后来他不再用走的,而是用跑的。
很快王小玉彻底消失在树林的深处,夫夫二人仿若如梦初醒。
不知不觉间抬起头,才发现暮色已至,幽蓝色的天幕上已升起一捧闪烁的星子。
“回家吧。”
天一黑,连带着风都凉起来。
喻商枝牵起温野菜的手,两人并肩回到了村中小路。
大黄牛已经把树下的一圈草都啃秃了,见他们终于现身,发出了“哞哞”的叫声。
“等急了?”温野菜笑了笑,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我来赶车。”
喻商枝见温野菜情绪不高,主动继续坐在了前面。
温野菜这回没多说什么,只安静地坐在了板车上。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大旺和二旺齐齐叫起来,屋里的温二妞和温三伢闻声出门。
“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给你们留的饭怕是都要不好吃了。”
青菜温在灶上就会变软,况且温二妞也清楚自己的厨艺本来就十分有限。
“在那头花的时间久了一点,本以为天黑之前能回来的。”
喻商枝和温野菜一起解了牛车,他把牛牵到后院关进牛棚,见食槽里的水都是干净的,便给他抓了把草。
这是个顺手的动作,却忽略了方才大黄牛在外面吃草已经吃饱了,这会儿只闻了闻,便偏过了头。
一旁的大竹笼子里分别关着几只野兔、竹鼠和竹鸡,是今天温野菜在山上的收获。
喻商枝蹲下去看了看这几只野物的伤口,上面都糊了些止血的草药,看样子精神头也还行,遂放心地起了身。
回到堂屋,饭菜已经从锅里热好端了出来。
“怎么不见泥鳅?”
喻商枝问了一句,看向温二妞时眼底含笑。
“我来做肯定就糟蹋了,搁在鱼篓里养着呢。”
温二妞也没问是谁把自己卖了,反正大哥管她不像别家管姐儿那样,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干的。
再说了,弄脏的衣服她都洗干净晾上了。
大约是因为出门有点久,两个小的有点黏他俩,虽是早就吃过饭了,这会儿也围在桌子旁问东问西。
奈何今天发生的这一串事都不是能讲给小孩听的,只得扯了些旁的,应付了二妞和三伢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