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168)
“这会儿天气这么凉,你怎么穿这么点就出来了。”
温野菜听话地把手伸进两根袖子,手上的木盒因此从左手换到右手。
喻商枝看在眼里,莞尔道:“打开看过了?喜不喜欢?”
温野菜咬了下嘴唇,“这东西多贵,咱还得过日子。”
“贵是贵了点,但不妨碍咱们过日子。”
他把木盒接过来放在手里,“来,让相公给你戴上。”
最后温野菜没让他戴,他刚起床,蓬头垢面的,哪里能戴这金耳圈。
喻商枝便放他回屋梳洗,自己去灶房给他将长寿面下锅。
等到温野菜再从卧房走出来的时候,着实令人眼前一亮。
他穿了一身做了之后就没穿两回的新衣裳,把头发一半披散,一半束起,手腕上戴了喻商枝送他的银镯子,耳圈还在手里。
温二妞和温三伢十分捧场。
“大哥生辰快乐!”
“大哥今天好漂亮!”
直把温野菜说红了脸。
片刻后他走到喻商枝面前,把那木盒又交到对方手里。
“你帮我戴上。”
喻商枝深吸一口气,接过木盒,从里面取出耳圈。
金子质软,不怕伤了耳洞,他拈着耳圈一点点地穿到另一侧,再将两端扣在一起。
柔软的耳垂上多了两点金芒,看得人移不开眼。
“好看么?”温野菜不由地问。
“好看。”喻商枝深深望着面前的人,笑着点头。
长寿面出了锅,盛作一碗端到温野菜的面前,上面四个字端端正正地摆着。
二妞都认得,他自然也认得。
“这是用萝卜做的?你怎么总有这么多点子?”
他不舍得吃萝卜做的字,仔细地把它们挪到碗边上,低头吃面。
长寿面一根没有多长,吃的时候不能断在碗里,吃到最后也不觉得冷了,鼻尖上都蒙了一层细汗。
温二妞和温三伢也从屋里拿了生辰礼送他。
温二妞给温野菜绣了根绑头发的发带,温三伢则听了喻商枝的建议,给温野菜写了一张“贺卡”。
桌旁,温野菜任由温二妞踩着板凳,在后面折腾自己的头发。
他把温三伢抱在怀里,听他一板一眼地念:年年岁岁身长健,负岁年年春草长。
温野菜收了这个叫做“贺卡”的东西,忍不住把小弟又抱得紧了紧。
过去家里哪敢提“生辰”二字,生怕惊扰了天上神仙,将这个多病多灾的小娃娃收走。
以前他又哪里敢想,自己有朝一日会如眼下这般过生辰。
“三伢真厉害,这祝词写得好。”
温三伢不好意思地玩手指,“不是我想的,是喻大哥教我的。”
温二妞一听他夸三伢,也颠颠抱来铜镜举起来,“大哥你快瞧瞧,发带好看么?”
温野菜扭着脑袋照了半天,点点头,“好看。”
夸完两个小的,他转头去看喻商枝。
是他的相公,也是他的良人。
喻商枝原本坐在一侧,噙着笑意望着温家三兄妹。
此刻却意识到温野菜突然凑近了。
很快,自己的脸颊上掠过一丝温软的触感,竟是温野菜当着二妞和三伢的面,亲了他一下。
“哎呀!”
温二妞和温三伢惊叫一声。
齐刷刷地捂住眼睛,不敢继续往下看了。
***
九月过去是农历十月,俗称寒月,呼出来的气都有淡淡的白雾。
温家的热闹还在继续,温野菜的生辰过去了,温二妞的生辰紧跟着就来了。
她今年过了生辰就十三,身体也开始隐隐发育,个子更高了,眉眼五官都有说不出的变化。
总之搁在这个时代,已经不能把她当少不更事的丫头片子对待了。
温野菜听了苏翠芬的嘱咐,给她用缎子缝了两个贴身的肚兜,缝好之后交给她自己绣花。
温二妞收到时看着这轻飘飘的一块布,不知道为什么姐儿要把这个穿在最里头。
“大哥,这只有前头有布,后面没有,这也不暖和啊!”
温野菜弹她脑门,“姐儿贴身都要穿这个,不是为了暖和。”
温二妞似懂非懂地眨眨眼。
不过这料子又细又滑,绣上花得多好看啊?
她简直想都不敢想!
只是就连喻商枝和温野菜也没想到,许狗蛋居然也记得温二妞的生辰,甚至还为此死乞白赖地在武馆里告了一天假,自己独自从镇上跑了回来。
他出现在许家门口的时候,许鹏还以为这便宜儿子是闯了祸被武师傅赶回家的,险些当场脱了鞋用鞋底子抽他。
等到问出来是为了隔壁的小丫头回来的,许鹏的鞋半脱不脱,最后还是一脚踏在地上踩实了。
再看这小子胸前的兜子鼓着一块,只要不是瞎子,谁还猜不出他在里面藏了东西。
有许林两口子和福哥儿帮许狗蛋说清,最后许鹏没揍他,只让他该干嘛干嘛去。
眼见话音刚落,许狗蛋就想往外跑,他又认不出喝了一声把人留下。
“你就这样去?”
许鹏一句话,把家里几个人都说懵了,最后还是苏翠芬站出来,拉过小儿子的胳膊往屋里带。
“我本以为是哥随了你的木头爹,你还算心思活泛,哪成想也差不多!你看看你,头发都乱了,鞋上都是土,你就这么样去找二妞?”
数落声渐行渐远,确实把许家三个汉子都给骂进去了。
福哥儿和潘氏各自背过身忍笑。
许狗蛋收拾一新,带着礼物上门时,喻商枝和温野菜故意没露面。
两人和温三伢一起“鬼鬼祟祟”地躲在东屋里,把窗户支起来往外看。
离得有点远,听不清许狗蛋和二妞说了什么,但能看见二妞笑得和朵花一样。
若说先前温野菜还说不介意许狗蛋对温二妞“有意思”,现在却突然觉得怎么看这小子,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今天按理不是他从武馆回来的日子,不会是专门为了给二妞过生辰吧?”
这猜想说出来,他心里简直一咯噔。
许狗蛋不就比温二妞大一岁么,居然已经有这么深的心思了?
他们哥儿和姐儿打小玩在一起,都一致觉得同龄的小子全是傻小子,远没有他们懂事。
哪知到了自家这个姐儿身上,却是反过来了。
喻商枝看这场景,就像中学老师看不同班的两个学生在楼道口幽会,唯一的区别是在他上辈子那个年代,初中开始的早恋基本不会有什么结果,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不成,我还是得空试探一下二妞的意思,左右以咱们和许家的关系,许家也不会干出贸然上门提亲的事。”
喻商枝也赞成,如今之计,也只能这么干了。
不是说看不上许家,或是嫌弃许狗蛋,但这小子学文不成又去学武,这武夫听起来……
总觉得还不如脚踏实地的农夫。
他和温野菜自然是偏心自家二妞的,一致觉得,许狗蛋的前途有些晦暗。
许狗蛋还不知自己已经被心上人的两个大哥定性,眼下正在温二妞面前上演少年怀春。
偏偏温二妞面对他的态度一片坦荡,好似他们还是不需要避嫌的光屁股的玩伴。
“你怎么今天回来了,我算着日子,还有好几天你们武馆才放假。”
温二妞脆生生地说话,许狗蛋惊喜地抬起头,“我放假的日子,你都记得?”
温二妞疑惑道:“你现在不是每个月的十五放假么?”
意思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我总不会记不住吧。
可许狗蛋还是很开心,觉得温二妞心里有他。
很快他搓搓手,从衣襟里掏出给温二妞买的绢花,专门选了一朵鹅黄色的,他记得温二妞最喜欢这个颜色。
“这是给你的礼物,祝你生辰快乐。我听我娘说,你从今年开始就可以正经过生辰了,以后每年,我都送你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