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116)
喻商枝第一反应是孔意出了事,赶紧拍干净手上的灰尘和草屑走过去,好在是虚惊一场。
孔麦芽仰着头,脆生生地说道:“喻叔,温叔,我来帮你们家收麦子。”
温野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这个比温二妞还矮的丫头道:“这里用不上你,快回家照顾你爹去。”
孔麦芽却执拗道:“就是我爹让我来的,你们别嫌弃我长得矮,其实我力气很大,二妞姐姐,是不是?”
过去这段日子,温二妞时常拉着孔麦芽一起玩,两个姐儿不止混熟了,二妞还很喜欢听孔麦芽管自己叫姐姐,当即就晕晕乎乎地点头道:“没错,麦芽的力气可大了,比我都大。”
喻商枝哪里不知孔麦芽力气大,她那力气都是在家独自干活,照顾孔意练出来的。
像温二妞一次都提不动满满一木桶的水,但孔麦芽两只手一起上,就能提满一桶,回家再踩着板凳倒进水缸。
“麦芽,地里暑热,你若是病了,你爹岂不就没人看顾了?”
可惜他们怎么劝,孔麦芽都说已经把孔意安顿好了,是铁了心要帮温家收麦子。
喻商枝和温野菜对视一眼,都也不是头一回领教这丫头的倔脾气了,便只好答应下来。
孔麦芽一听终于咧嘴笑开,和温二妞手拉手一起下地干活去了。
看着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的背影,喻商枝突然觉得这样做似乎也不坏。、
“麦芽在村里好像也没什么玩伴,往常都是见她独来独往,没想到倒是和二妞玩得来。”
温野菜似乎也和喻商枝想到了一起去,两人笑了笑,决定孩子的事就交给孩子自己去处理。
孔麦芽确实是个能干的,她家以前也有地,只不过因为孔意的病都尽数变卖了。
有了她的加入,到了收工的时候温野菜算了算,估摸着明日再干一上午就能结束。
“今日多亏了有麦芽,晚上你别回家开火了,到我们家吃饭去。”
孔麦芽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可温二妞得了家里两个大哥的眼色,哪里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当即使出浑身解数,胡搅蛮缠地不许孔麦芽走。
喻商枝也道:“晚上我送你回去,顺便给你爹瞧瞧。”
现在孔意的针灸频率已经改成了七日一次,其余时候都是喝药和在家复健。
原本算着日子应当是明天去的,但提前一天也不碍事。
孔麦芽被温二妞像牛皮糖一样黏住了,走也走不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温野菜摸了摸她的脑袋,发现头顶的头绳就旧的快断了,便想着从家里拿两根新的送她。
四人分了几趟把麦子运到晒场,回家后大旺和二旺对孔麦芽这个“外人”很是好奇,围着闻了半天,确定没有威胁后痛快放行。
因为孔麦芽来了,温野菜大手一挥让温二妞不用帮厨做饭,领着孔麦芽玩去。
于是两人洗干净手,孔麦芽就被温二妞拖着去后院看鸡鸭,大黄牛进了牛棚,埋头狂喝水,温三伢也凑热闹跟了过来,三个人一起剁晚上这顿鸡鸭吃的草料。
因为多了一个人,又怕做炒菜孔麦芽不好意思夹着吃,温野菜想来想去,最后做了一顿揪面片。
里面切了腊肉丁,放了好些青菜和番柿子,打了两个鸡蛋,搅和成蛋花,吃不饱的可以再啃个白天剩下的薄面饼。
当然这家里饭量最大的就是温野菜,所以剩的两张薄面饼都进了他的肚子。
孔麦芽分到自己那一碗时果然愣了一下,旋即在众人的催促下,眼眶发烫地低头吃起来。
饭后喻商枝背着药箱送孔麦芽回家,没有了温野菜和温二妞在,孔麦芽单独面对喻商枝时总有些拘谨,低头摆弄着衣角不太说话。
还是喻商枝主动提起上次教她认的字和背的汤头歌,她再渐渐打开话匣子,还把几首汤头歌熟练地背了一遍。
满打满算距离喻商枝教这几首汤头歌也不过六七日,能背得滚瓜烂熟,张口就来,一看就是每日都在心里默背温习。
喻商枝不由地冒出一个想法,但并没急着开口。
到了孔家后,孔意的恢复情况也着实令人惊喜。
如今已经能慢吞吞地用勺子舀完一碗小石子,不像以前一样舀两勺掉半碗。
如此就能自己舀饭吃,不用孔麦芽一口一口地喂了。
“我想着等再练一阵子,就开始试着编草鞋。”
孔意说这话时明显是有些兴奋的,过去他觉得遥不可及的目标,如今已经近在眼前。
喻商枝勉励了他两句,随后又替他施了针。
出门时他留意到院子一角的一片沙土地被推得平整,旁边还放了一根短树枝。
喻商枝不由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了地上还残存着几个被风吹乱后缺胳膊少腿的字。
看样子孔麦芽是在这里,拿着树枝在地上练字。
怀揣着这份思虑,喻商枝回了家,想了想还是找温野菜商量道:“阿野,我想收麦芽当徒弟,你觉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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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二更合一
我可是和你睡一个被窝的人
温野菜并不意外喻商枝想收徒弟, 而是意外他这么快就看好了孔麦芽,且下决定之前会与自己商量。
“你的徒弟,自然是你决定, 我看麦芽那丫头怪伶俐的,最重要的是她本就识文断字。”
说话时温野菜在擦桌子, 这两天或许是麦收季节的缘故,风一刮,屋里的家具上都落了一层灰。
喻商枝拿了一块布帮着他一起, 接着道:“我的确是看好了麦芽识字这一点, 而且或许是因为他爹的缘故, 瞧着她对学医还有几分兴趣。”
温野菜没想太多,闻言便赞成道:“那不就挺好, 而且我猜你是不是因为今天果哥儿的事,觉得有个哥儿或是姐儿帮把手挺好的,不然总有些你作为汉子要避嫌的时候。”
喻商枝不得不感慨, 温野菜的脑子转得也很快。
这么想着,自然也就这么说出了口。
温野菜顿时像被夸奖的小狗,微微得意道:“我可是和你睡一个被窝的人,若是连你这点心事都看不出来,那不就白睡了?”
“什么睡不睡的, 正儿八经的事被你说出来好像也不正经了。”
喻商枝看了温野菜一眼,把他手里的抹布接过来, 在靠近自己的木盆里涮了涮。
他把这事同温野菜商量,也是有另一层缘故在。
“只是若是收了麦芽当徒弟, 往后咱们家和孔家的牵绊便会更深。”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孔麦芽身后的家是个烫手山芋, 孔意恢复地再好, 也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现在两家的关系单纯可以理解为好心的郎中与病患,若是孔麦芽真的认喻商枝当了师父,说是日后要当亲戚那般相处,也是不为过的。
喻商枝不是无家无口的孤家寡人,且还是赘婿,这些事自然要和当家的温野菜商量明白。
他再好心,也不能拉着家里人和自己到处去献爱心,这个帮一把,那个帮一把,便是家底再厚也禁不住。
温野菜弯下腰,和喻商枝一起把抹布丢在水里涮。
擦下来的只是一层浮土,并不难洗,过一水也就干净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也无妨,麦芽是个知恩图报的,孔意更不是那等会故意拖闺女后腿的人。日后他恢复地好些,能靠手艺活赚上几个子,家里不至于揭不开锅,这个家就算立住了。咱们要做的,无非是添把手。”
喻商枝思索片刻,决定把所有问题都尽可能说得清楚。
“我不会只有麦芽一个徒弟,往后若是二妞或是三伢,还有咱们以后的孩子想走这条路,都是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