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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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点头应了,转而扫视一眼全场。
今早上他吃完早食,正打算抽完手里的这袋子旱烟,就去田里转一圈、
后来刚咂了没几口,村里几个皮小子就跑过来,说村里有人生事,围了好多人看热闹。
斜柳村六七十户,不大不小。
平日里也不少口角争斗,可是闹到一大群人围着看的事还是少数。
许百富当即搁下旱烟袋,跟着这帮小子出了门。
如今到了地方,第一眼先是看到了坐在地上的胡大树他娘胡金氏。
许百富看见这爱生事的婆娘,便一个头两个大。
第二眼,则扫到一个陌生面孔。
兴许是失明的人其它感官真的会更灵些,喻商枝敏锐地察觉到有人看向自己。
许百富皱着眉头踱步上前,将喻商枝打量一番,问道:“你是哪家的后生?不是我们村的罢?”
没等喻商枝答话,温野菜就抢白道:“村长,他叫喻商枝,是我们家的上门儿婿。”
许百富粗眉毛一挑,前日菜哥儿娶亲,纳了个相公,这事他是知道的。
后来听说那新郎倌吐了血,就剩一口气了,自牛车里被抬进了家,他还同媳妇感叹了两句,说菜哥儿这孩子着实没福气。
结果如今一看,人约莫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就是眼神不往人身上落,眼睛多半有点毛病。
他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
一个哥儿家的私事,只要不违礼法,轮不到他一个当村长的长辈插手。
“究竟是怎么回事?”许百富瞅了一眼胡金氏,发现她像霜打茄子似的,没了以往和人骂仗的气势。
正疑惑着前因后果,就听那姓喻的后生落落大方地开了口。
喻商枝将这事从昨夜胡大树夫夫上门求医说起,一路讲到胡金氏构陷他与温野菜的一番言辞。
在听到喻商枝给小蝶哥儿行针治病时,许百富上了年纪后略微佝偻的背,仿佛一下子挺直了些。
“你当真是个已出了师的草医郎中,会瞧病的?”
又狐疑道:“我看你这眼睛这会儿瞅不见,不碍事?”
喻商枝微微侧首,摆出一副认真聆听许百富说话的姿态。
“是耽误些事,可无伤大雅,‘望闻问切’四字,乃是相辅相成,并非缺一不可。何况过些时日,几副药下去,眼睛也便好了。”
许百富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必不是作假,不由地心中一喜。
这喻小子懂医术,而今又入赘给了温家,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斜柳村,日后也有住在村里的郎中了!
村里的草医一向少得可怜,一个镇子下面几十号大大小小的村落,还不一定能匀得上两个郎中。
斜柳村离凉溪镇也不算近,许百富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不晓得见过多少人因为等不到医治,蹬腿没了。
况且,哪个村子里若有个草医,其它村子的人都会敬重些。
他这个当村长的,腰杆也能因此变得更硬。
这么一号人物,那是万万不能得罪!
往后谁家没有个头疼脑热,得罪了郎中,还有的好过?
许百富想清楚了后,一下子板起了脸,冲喻商枝与温野菜道:“你们两口子放心,我既来了,就定会你们家做主!”
再看胡金氏仍坐在地上,头发也被风吹乱了,一脸狼狈。
许百富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胡大树道:“你老娘糊涂了,难道你也糊涂了不成?自家夫郎和孩子都顾不好,一早起来在村里丢人来了!还不快先把你老娘扶起来,这副模样,是想给谁看?”
胡大树挨了村长的训,憋着一口气,上前再度拉胡金氏起来。
可胡金氏只是捂着脸,哭哭啼啼个不停,念叨她那早死的男人,说什么孤儿寡母,谁都能踩一脚,日子过不下去的话。
屁股底下像生了秤砣,竟是如何也拽不动了!
胡大树咬紧了牙关,看她这副模样,想到村长方才说的话。
是了,他连自己夫郎和孩子都照顾不好,算什么堂堂正正的汉子!
过往屏哥儿嫁过门后受的那些委屈,亲生哥儿受的嫌弃,这会儿尽数都在眼前演了一遍。
胡大树胸口起伏,最终一把松开了拉着胡金氏的手,“娘,你非要陷我于不义,那就也别怪儿子我不孝了!”
说完他就转身看向许百富,用极重的语气道:“村长,当着您的面,我胡大树说个实在话。喻郎中和菜哥儿是我家蝶哥儿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我们夫夫两个此生不忘!今日,趁这个机会,更劳烦您做个见证,我胡大树,要分家!”
作
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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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发现
自己怕是不会在斜柳村留太久
胡金氏惹出的闹剧,竟是以胡大树要分家作为了结,任谁最早也没想到。
他喊出这句话不久,屋里头的白屏也终于坐不住了,跑到了院子里,夫夫两个抱着哭了一场。
胡金氏一听老二居然想分家,更是发癫似的,远远指着白屏骂得极脏。
在她看来,自己儿子原先又听话又孝顺,自从娶了夫郎过门,就像变了一个人,处处和自己作对。
“你个狐媚子!贱皮子!当初我真是猪油蒙了心,答应了这门亲事!你嫁过来就是要害我们老胡家,要害死我!”
许百富听不下去,当即指使几个村子里力气大的婆娘将人拉走,带回家去,又让人去喊胡家现今说话算数的耆老。
她胡金氏不是爱倚老卖老么?那就让胡家比她辈分高的去教训。
只要还想在村子里立足,便永远绕不开宗族规矩!
胡金氏很快被拉走了,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
许百富回头劝胡大树别冲动,这分家可不是玩笑话。
按理说,爹娘只要还有一个在世,就谈不上分家这事。
谁家要是强行分了,要么是爹娘偏心搅得人日子过不下去,或是兄弟阋墙,索性分了干净。
就连白屏也不舍得因为自己,让相公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然而胡大树铁了心,直言这个家非分不可。
许百富心道这娘俩,有一点倒是很相像,那就是都犟得和头驴一样。
一行人即将往胡大树家去,临走前,喻商枝叫来温三伢,给小蝶哥儿写了药方,又把太极丸拿出三粒,包好递过去。
小蝶哥儿刚刚终于喝到了羊奶,这会儿躺在小爹怀里,睡得香甜。
胡大树执意要付了诊金和药钱才走,喻商枝依着原主对于秦老郎中的记忆,收了九十文。
其中诊金十五文,太极丸一粒二十五文。
这个价钱已算是很公道,就说那吴郎中,在家看诊,也要收诊金二十文,外出看诊,依照路程的长短要价,上回来斜柳村就要三十文。
而镇上不少药堂医馆的坐堂大夫,没有三四十文更是别想进门的。
因而,哪怕村户人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攒钱再不容易,九十文换了孩子逃过一劫,怎么算都值得很。
许百富带着胡大树一家三口走了后,热闹没得看了,院门外的人也就散了。
苏翠芬和刘大娘进院子住了住脚,无非是跟着骂了那胡金氏几句,又劝温野菜和喻商枝别同她老泼皮置气。
说话时,少不得多瞧喻商枝几眼,再看回温野菜时,眼角眉梢就挂着戏谑的笑意。
方才她们在场的人可都看得真切,胡大树数了将近一吊钱给了喻商枝当诊金。
说句到家的话,上门女婿也好,儿婿也罢,多是些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又或是懒汉闲汉。
这小郎中虽说现在眼睛看不见,细胳膊细腿的,不像个干农活的料,可人家懂医术!
往后压根不需要出去劳碌,在家一日看几个病人,少说也有一二百文进账,日子哪能不越过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