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182)
大旺和二旺一人一条,上来一把用爪子按住。
温二妞和孔麦芽在一旁手忙脚乱地抓鱼,喻商枝也已听见院子里的动静, 从东屋里匆匆出来。
与此同时东屋还走出一对婆媳,今日是媳妇过来陪婆婆看诊。
许清水见是成家人,一拍大腿道:“成阿婆,成家婶子,你们快些回家去, 这事就是你家庆有从山上跑下来传的信!”
这对婆媳一听自家孩子遇了野猪,登时站都站不稳了, 喻商枝赶紧从后面扶了一把。
“清水,我家庆有现在在哪呢!可伤着了?”
许清水摇头, “他在村里跑了一圈报信, 看样子应当是没伤着, 这会儿……八成是回家了, 你们快回去看看!”
“好,好,我们这就回去!”
成家婆媳赶忙互相搀着往外走,走到一半才想起来,“不对,喻郎中,我们还没付诊金呐!”
都这种时候了,喻商枝赶紧摆手,“婆婆不急,下回再给,你们快回家去看看孩子!”
成家婆媳也顾不上客气了,她们确实吓得魂儿都飞了,赶紧拼命往家赶。
留下的许清水着急忙慌地同温野菜道:“菜哥儿,我们家里人已经去叫村里胆子大的汉子了,还是依着你从前的办法,咱们拿火把把野猪逼回去?”
“这回有更好的法子!”
温野菜的语气坚定,说罢就看向喻商枝。
喻商枝哪里不懂他的意思,当即进屋,把之前配好的麻药全都翻出来了。
这时温野菜也从柴房的墙上摘下了自己惯用的弓箭,把所有的箭镞都装进了箭囊。
他一把接过喻商枝递来的药瓶,一边同许清水道:“这是商枝做的麻药,只要剂量足够多,管它什么豺狼虎豹熊瞎子,都能麻倒,但野猪皮糙肉厚,我也不保证一次能成。而且不确定下回下山的是几只,总之有备无患。”
温野菜的本意自然是自己去,结果却听许清水道:“喻郎中可否一道去?我听说庆有之外还有两个孩子,这会儿还没见着,我怕……”
喻商枝一听就急了,“怎么不早说!况且先前村长不是警示过各家,不许让孩子上山?”
许清水苦着一张脸,“这村里小子都淘得很,总有管不住的!”
喻商枝当即决定,“我和你们一块去。”
孔麦芽站出来道:“师父,我也去!”
喻商枝本想拒绝,可看到孔麦芽的眼神,他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好,咱们一起去。”
他们师徒二人三下两下地收拾好药箱,若真是有伤得厉害的,那就得争分夺秒,从下山那处搬到自家来太远了,若是伤口大,血都流完了。
两条猎狗都留在了家里,他们不在,就得大旺和二旺守好门。
院子里二妞、三伢都一脸担忧,等人走了之后,二妞才揽着三伢进了堂屋,把门栓牢牢挂上。
不过好在温家住在村头,一般情况下野猪是跑不了这么远的。
山脚下,二坎和墩子正在疯狂逃命。
他们三个遭遇野猪时,庆有离得最远,正在愣神时墩子就赶紧嚎了一嗓子,让他别再靠近,赶紧去喊人报信。
结果也就是这一嗓子,吸引了野猪的注意,直直地就朝他冲过来。
墩子还算身形快的,赶紧闪到一旁,眼睁睁地看到野猪把一棵树撞断。
他这才意识到大人真不是开玩笑的,被野猪顶一下是真的会死。
墩子三岁就能上房揭瓦,能在村里当孩子王的头脑都不差,当下很清楚面对野猪,他和二坎两个孩子不会有任何还手之力,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跑!
可野猪已经盯上了他们,跑又哪里有那么容易。
尤其是二坎,一向是他们这三个人里胆子最小的,这会儿墩子已经瞧见他两股战战,怕是已经吓尿了。
他跺跺脚,恨铁不成钢!
眼看野猪又要再起攻势,而二坎还和两条腿钉在地里一样,墩子只好咬咬牙,朝他的方向猛冲,一把将他向前推去。
野猪猛地甩头,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攻击,墩子一巴掌拍在二坎的后脑勺。
“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二坎这才如梦方醒,拔腿就跑,鞋都跑掉了。
跑出去几步他才反应过来,有些慌张地哭喊,“我跑了你怎么办!”
墩子觉得自己都能闻到野猪身上的骚味了,崩溃着回答:“不用你管!你只管闷头下山!庆有已经去喊人了,村里的叔伯们会来救咱们的!”
当意识到自己被野猪追上的时候,墩子哭出来的鼻涕都快淌进嘴里了。
可惜野猪听不懂他的哭喊,它只想赶紧解决眼前这个挡路的小东西。
墩子终究没跑得过野猪,屁股传来一阵剧痛,他“嗷”地一嗓子惨叫起来!
此刻他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自己的小命要交代在这里了。
“爹娘、大哥、二姐!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
一想到自己要成为第一个斜柳村死在野猪嘴下的人,墩子就觉得悲从中来。
然而就在他跑也跑不动,只能往前爬,随时准备闭眼认命等死的时候,胆小鬼二坎居然去而复返,手里还举着一根长长的树枝!
“墩子!你快往前爬!我!我掩护你!”
二坎不知从哪里来的狠劲,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树枝往野猪身上戳。
虽然野猪皮厚,这点攻击压根不疼不痒,可它到底还是觉得碍事,低吼一声,暂时松开了嘴。
趁这个机会,墩子忽略血肉模糊的屁股,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
二坎见他身后血红一片,吓得眼前一黑,墩子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哭了!咱们快走!”
二坎飞快点点头,心知这是他和墩子唯一逃命的机会了。
大约是求生欲使然,这两个小子一个没了鞋,一双脚被划破了好多处,一个被野猪啃了屁股,边跑边疼得龇牙咧嘴。
饶是如此,他俩还是成功地一路都与野猪保持着一小截距离!
等到终于踩上山下的土地时,两人腿一软,险些当场跪下去。
还没跪结实,旁边就窜出来两个村里的汉子,把他俩扛在肩上运出了人群。
墩子被颠得头晕眼花,撑开眼皮去看,才发现怕是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而那头野猪也追着他和二坎一路冲下了山,好高,好大……
墩子就这么想着,脑袋一歪,直接昏了过去。
“我的儿!我的儿啊!”
喻商枝和孔麦芽早早就在离山脚下最近的人家里候着,只等把很有可能受伤的孩子救出来后,好及时救治。
墩子和二坎两家人都来了,把这户人家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
一群人提心吊胆,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等到了人来。
哪知二坎还好,墩子却是已经昏过去了,严于氏两眼一翻,也呼哧一下倒下去。
孔麦芽离得最近,赶紧上前掐她人中。
院子里乱成一锅粥,喻商枝庆幸自己带了孔麦芽,不然他怕是要长出八只手。
“二坎,你有没有别的地方伤着?”
喻商枝打眼一看墩子和二坎的伤势,发现墩子看上去更严重,二坎只是伤了一双脚。
二坎拼命摇头,泪花乱飞。
“没,我没有!喻叔,你快去看看墩子,他被野猪咬了!”
喻商枝给他把了个脉,确实没察觉出什么暗伤,遂安抚了二坎家里人几句,又嘱咐孔麦芽一会儿先给二坎清洗伤口。
相比之下,墩子就惨多了,野猪的牙齿尖利,一口下去,肉都能给你叼下来。
万幸的是墩子似乎也没有别的地方受伤,这会儿昏过去应该是受了惊吓。
很快严于氏转醒,得知她小儿子没死,只是屁股被野猪咬了,又跌在地上划了些口子,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
在喻商枝忙着帮两个孩子处理伤口时,外面山脚下,温野菜正在指挥村里的汉子驱赶野猪。
他们一人一个火把,一把柴刀,站成一堵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