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82)
喻商枝一时陷入沉思,正待询问王家兄弟,常金莲却慢半拍地赶来了。
以村里人对常金莲的了解,她家玉哥儿险些丧命,她必定要进来哭天抢地一通,哪知常金莲见王小玉醒着,当即上来一把扯住王小玉的手腕,将人往外拽。
“我就是一会儿不在家,你就跑出来出这番洋相,赶紧给我回家去!王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这一巴掌属实把在场的人都惹愣了,连王大和王二都道:“娘,玉哥儿是跌进了河里……”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目击的人都知道,那不是跌,而是主动跳的。
常金莲却打断了儿子的话,继续去扯王小玉的胳膊。
“走,赶紧跟我回家!”
王小玉就这么被常金莲连拖带拽地弄走了,王大讪讪地付了十五文的诊金,因为觉得自家丢了大人而涨红了发黑的面皮,很快也匆匆跟了出去。
院子外看热闹的人散去,喻商枝和温野菜打了水冲洗竹席。
温野菜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心中的话。
“其实上回翠芬婶子就同我说,王家的邻居半夜看见王小玉爬在墙头上寻死觅活,没想到这次他真的跳了河。他往日是遭人恨,可若是就这么没了一条命,也怪可惜的。”
他和王小玉的矛盾,到底是一些口角之争,犯不上为此盼着人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常金莲的态度更惹人疑虑,好像王小玉出来露了面,他们王家的脸面就被按在地上踩了一样。
这场跳河的风波看似过去,实则村里的流言蜚语已经止不住了。
喻商枝和温野菜出一趟门,就能听到十个八个的版本。
其中最通行的版本,是说王小玉做了对不起唐文的事,被唐家退婚了,所以才没了念想,恨不得一死了之。
王小玉多半又被关进了家里,甚至连王大和王二两房的人出来,都极力避免提到王小玉。
有一回不小心打了个照面,喻商枝甚至在王大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厌恶表情,与那日对王小玉劫后余生的庆幸大相径庭。
本以为王家的事就足够怪异,怎料又过两日,更是有一个完全想不到的人上了门。
“你这老匹夫,来我家做什么?”
温野菜一眼瞧见吴郎中,还以为见鬼了,当即把两条狗叫来,一左一右,如临大敌。
吴郎中上回被狗追着咬的阴影还在,哪里敢寻温家的晦气,只见他整个人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却还要抻着脖子同温野菜道:“小哥儿,我晓得你那相公现今在当草医郎中,我有个病患可以介绍给他,那家出的诊金足足有十两!”
喻商枝早已闻声出门,发现来者居然是吴郎中后,也无比意外。
至于听到他说的话,更是一脸莫名其妙。
“你的病患,你自去救治便是,为何要介绍给我?难不成不想赚这十两银子?”
吴郎中都快被呲牙的猎狗吓尿裤子了,好说歹说才让温野菜冷哼一声,令狗后退了几步。
不然若是吴郎中真的尿裤子,骚的可是自家门口。
见狗终于消停了些,吴郎中和他下巴上随风飘摇的花白胡子一起凑上前,努力挤出一副靠谱的态度。
“我都在水磨村听说了,先前斜柳村出了专门染小娃娃的疹症,就是你治好的。我这不是学艺不精,人命关天,哪敢托大?至于这诊金……”
他搓搓手,“你如果是真拿到了,不用多,分我个五钱就成。”
温野菜一个眼刀飞过来,吴郎中腿肚子一抖。
“三钱!三钱就行!不不不,两钱也成!也不枉我走这么远的路过来不是?”
喻商枝着实不想和这个滑不留手的老油子打交道,然而人命关天四个字,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说的病患在何处,生了什么病症?”
作者有话说:
拜堂时候的祝词参考了网上内容,自己凑的~
今天加更一章,大家吃好喝好!(递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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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因为八月想拿全勤,第一天怕绿江抽风,所以提前更新了一下,明天还是21点哈
话说昨天有没有人和我一样忘记给追的文投营养液,结果今天发现过期了……怎么就次次不长记性(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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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三更合一
你儿子得的病不是什么寻常疹症,而是花柳
吴郎中支支吾吾, 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温野菜双手抱臂,眯着眼睛打量他,“我可警告你, 别看我相公好欺负,就想打他主意。不说明白, 我就让我家狗送你回家。”
吴郎中连忙堆笑,“哪里哪里,我这不是在考虑怎么说才好。”
另一旁喻商枝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 已确定此事必有蹊跷。
在两人的催促下, 吴郎中好半晌后, 终于硬着头皮说出了真相。
“嗐,其实是这么回事, 那日水磨村一户人请我去看诊,到了那里见是个年轻后生,脸上起了好些个痘疹, 我问身上别的地方有没有,他们家人说没有,我便当普通的湿毒治了。哪知一来二去,不仅没好,反而看着更严重了, 我自知事情不妙,直到上一回, 那后生烧得浑浑噩噩,我趁着他家人不在屋里, 悄悄掀起他衣裳一看……”
吴郎中说到这里, 突然打住了, 看向喻商枝和温野菜, 后者不耐烦地拧了眉。
“卖什么关子,赶紧说,你掀开他衣裳看见什么了?”
吴郎中一噎,心道这哥儿不愧是有名的悍哥儿,当着自家相公的面,还敢关心别家后生衣裳里头长什么样。
然而这回没等吴郎中接着说,喻商枝已经推测到了结果。
只听他冷不丁道:“若我没猜错,你怕是发现他浑身好些地方都长了丘疹或是脓包,甚至包括隐□□,是也不是?”
喻商枝乍一提到隐□□这三个字,温野菜本还没反应过来,等到他意识到所指是何后,简直当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吴郎中被他抢了白,张大嘴像个傻子。
“这你都猜得出?”
喻商枝凉凉地看他一眼。
“若只是面部乃至身体其他部位生疹,你何至于这般如临大敌?思来想去,能给你出到十两诊金,你却都不敢医治的病症,怕是只有那一个。”
吴郎中苦笑一声,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团。
他见喻商枝不打算避讳温野菜,便也就直言道:“你多半是猜对了,没错,那后生得的病……正是花柳。”
“花柳?!”温野菜的眼珠子险些脱了框,“那那那,那不是……”
他惊讶之外,快速和喻商枝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实方才根据吴郎中的描述,他们已经差不多猜到,这个病患怕就是唐文。
可唐文竟会得了花柳?
吴郎中塌了塌肩膀,“还能是什么,脏病呗,我虽是学艺不精,可也探得出那后生的脉象早已是阳气亏虚,怕都是窑姐儿窑哥儿给掏空咯。”
说罢,他迅速换了副面孔。
“事情就是如此了,这不是我先是应了那家人,而今又治不明白,便想推脱掉,让他们再换别的郎中来。但这毛病摆在这里,那家人只怕传出去坏了名声,故而非要我找一个信得过的郎中一起,不然就要我还了银子,再喊族里人把我揍一顿!”
喻商枝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难不成人还没治好,你已把诊金拿走且花了?”
这吴郎中怕是该和原主结个忘年交。
“这不是我儿子急等着上姑娘家提亲去,就差这么一截彩礼么。”吴郎中扯出一个尴尬的笑来,“不过你放心,我只不过花了五两,那十两诊金还是作数的!”
喻商枝摇摇头,实在对这吴郎中的所作所为感到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