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危险性竹马(68)
任延反复深呼吸,试图跟他讲道理:“睡醒一觉你就不怕我变态了?不是要跟我保持距离吗?”
安问的手语斩钉截铁:“不保持。”
任延站停,“我喜欢男的这件事,不是让你很失望吗?”
“你考不进A班更让我失望。”
任延失笑了一声,托着他的屁股将人往上抬了抬:“抱好,别往下滑。”
安问肩上还背着书包呢,觉得真是沉得要死,问:“怎么书包这么沉啊?”
任延想起来:“一把泡泡枪,一把太阳伞,两罐啤酒……忘了喝了。”
安问嫌沉,任延便把他放下,两人就地席地而坐,决定把啤酒喝光。
“你以前喝过酒么?”任延起开拉环,却没有马上递给他。
安问听着气泡泛起的细小声音,闻着啤酒花的香味,舔了舔嘴巴,摇摇头,又赶紧点点头。
“到底喝没喝过?”
安问郑重地点头,伸长手去抢:“渴了。”
只是区区一罐啤酒应该没关系吧?没有人酒量会差到这种地步的,只听养真哥哥说思源路上叶家唯一的小少爷酒量差,几乎是沾酒就倒,因此什么宴会都从没人敢给他敬酒。这种一杯倒的人,一条思源路上有一个就够了,他总不能是第二个!
任延看着他捧着啤酒,明明是小心翼翼又生疏的模样,却偏偏要装出老练的样子,仰起头满不在乎地灌了一大口——“噗——咳咳咳!”
呛着了,也难喝到了。
任延看着他皱成一团的脸,笑着在他额上戳了一下,将啤酒抢回来:“拉倒吧。”
“我可以。”
“干什么?突然的叛逆?未成年禁止饮酒。”
安问擦擦嘴,若无其事地问:“你喜欢的那个人,也乖到没有喝过啤酒吗?”
任延就着他刚刚喝过的罐口继续喝,唇微张,安问看着他抿住了自己刚刚含过的地方。
又想起唇上的柔软和呼吸里的气息。
如果是完全的接吻,口腔里应该会被任延的气息彻底占据吧。他会把舌头伸进来吗?好喜欢他的味道。
安问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眸色是那么深。
任延喝完了那听,将薄薄的铝罐在手里捏扁,“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安问垂下眼眸:“只是好奇。”
“好奇他是什么样的人,还是好奇我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任延双眸盯视着他。
“都好奇。”安问潦草地说。
“我说过,我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安问抬起脸,被晒得透明的脸上是一股天真的倔强和不服气:“那为什么不直接喜欢我,要喜欢跟我同一个类型的?”
他是认真地发问,眸色里一本正经,像是一定要找到一个答案。
任延被他问愣,倏尔扬唇笑了起来:“对啊,为什么不直接喜欢你,反而绕远路去喜欢一个跟你同类型的?”
安问推了下他的肩膀:“问你呢,干嘛问我?”
任延不知道为什么笑个不停,被安问推了,身形歪了一下,干脆便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抬眼看他:“你说呢?”
他笑得好混蛋,安问蹙了下鼻子,抿着唇,我怎么知道!
“那要是我直接喜欢你的话,你允许吗?”
第37章
允许吗?
安问的脑袋里晕晕乎乎地萦绕着这三个字, 下山的时候被任延紧紧牵扶着,手心与手心紧密相贴,但他还是踩得深一脚浅一脚, 仿佛下一步就会踩空滚下山去。
任延被他紧张得出了一身汗,半笑着问他:“怎么这么迷糊?是被我吓的,还是喝醉了?”
安问迟钝地眨眨眼,在密林的晦暗光线下, 泛着金石色的瞳孔微微涣散聚不了光。
任延笑得差点从坡上滑下去:“我天, 你真的一杯倒啊?”
一边笑, 一边手却更稳地扶住了安问。
“一杯倒……”安问揉揉眼睛, 喃喃自语。
任延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安问又说话了, 不是不经意的“嗯”,不是梦里的“任延”, 而是别的词,并不日常的用词,与聊天语境完美契合的词。
倏尔手指不受控制地用力, 他一把攥住了安问单薄的掌心:“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允许吗?”安问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目光看回脚下的路,乖乖软软地说:“下山了, 天黑了。”
头晕眼花中, 他全身心都依赖在任延与他握着的那只手上,见他愣着不走,回头扬起唇:“走啊,延延哥哥。”
延延哥哥。
他的延延哥哥心头直跳, 已经快震惊得一头栽下山了。
半晌, 任延吐息灼热, 先抹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继而目光古怪地盯着安问,浓黑的眼底翻滚着令人根本看不懂的情绪。
“你…是不是精神分裂。”他短促地笑了一声,不太敢置信地问。
“神经。”安问对答如流,声音在安静的树林间流淌,与晚归投林的倦鸟鸣声一起。
任延原地站着,第一反应竟然是:“再叫一声。”
“什么啊?”安问歪了歪脸。
任延咳嗽一声,高冷而不自然地说:“哥哥。”
安问喝了酒比不喝酒还听话:“哥哥。”
“再叫一声。”
“哥哥。”
“再叫。”没完了。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一路从山腰叫到山底,安问嗓子都叫哑了,沙甜得令人心动且怜惜。他觉得嗓子疼,转过身去勾着任延的手指,扬起巴掌脸看他:“我嗓子疼。”
罪魁祸首始作俑者:“下山给你买水。”
安问:“给我舔一舔。”
“咳咳咳——”
任延剧烈咳嗽起来,脚下一滑差点跌倒,被背后的香樟树抵住。碎泥块在脚下扑簌簌地落,不比他的心更紊乱。
安问目光里浮现疑惑:“你怎么站都站不稳?”欺身而上,话里有话地暗示:“嗓子疼。”
任延一整天不知道深呼吸了几次,只觉得深呼吸的效用似乎是越来越低了,他眸色一暗,嗓子也跟着哑:“怎么舔。”
安问指指自己漂亮的喉结,将唇凑近任延唇边:“求你了。”
任延艰难保持冷静,试图跟他讲道理:“我舔不到你嗓子——就算接吻也不行——就算可以,也不能帮你止疼。”
我操,他在说什么?
醉酒的人没有常识,安问疑惑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解决办法明明很直观,为什么会不管用?
任延:“而且……你才十七岁。”
“十七岁?”安问掰着手指头,做一道并不存在的数学题。省联赛压轴大题不在话下的小天才,算了半天没算明白。
任延说出这句话时都有点脸热:“这种药……十八岁才可以。”
“啊。”安问泄气,“好吧。”他两手捧起任延的右手,将他的食指分了出来,“那你给我揉一揉。”
揉喉结……?
任延忍耐了一下,装直男装正经装正人君子:“你哪里听来的邪门歪道?走快点,给你买水喝,回去让兰奶奶给你泡点胖大海或者菊花茶。”
安问清冷地依赖地仰视着他,不说话,攥着他手指的掌心温热。
僵持不过数秒,任延的指腹终于揉上少年的喉结。起初那么轻柔,不敢用力,却在他越来越深的眸色下失去力道,变得恶劣起来,充满着凌驾于安问身体的掌控。
安问高高地仰着脖子,他脖子修长白皙,刚发育好的喉结漂亮地缀在上面,阖着的眼眸轻轻颤抖,被林间最后的余光照成淡金色。
这样的姿态未免太像献祭,像羚羊把脖颈献祭给雄狮,而雄狮不吃,只是恶劣地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