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危险性竹马(158)
安问笔都吓掉了,不知道吴居中单纯是好心呢,还是看出了点什么。
吴居中弯腰帮他把笔捡起来,塞进他指间,面无表情地问:“成交吗?”
安问见好就收,可不能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点头。
任延知道时已经来不及了,拿笔轻轻敲他额头:“是不是傻?这个月剩下的三场比赛我都不用出场。”
安问 :“?”
“因为闭着眼都能赢,所以拿来给替补练手了。”任延忍不住笑,故意问:“你去看谁比赛?看张帆他们么?吃醋了啊。”
安问两手捂住脸,只从指缝中露出一双眼尾下垂的深色瞳眸,写满了沮丧、懊恼和无辜。
可恶,被吴居中套路了!
任延把他抱进自己怀里,让他坐腿上:“下午上了课,感觉怎么样?跟得上么?”
安问点点头,打着手语的两手像两只嗡嗡乱飞的小蜜蜂,透露着他此刻高兴的心情:“很好玩,比普通数学课好玩,就是有点累。”
“那以后是不是不能来看我训练了?”
安问总在活动课时或者晚饭间来找他,看他训练,跟他聊天,然后两个人一起吃饭。
第一场比赛后,任延和谭岗之间的隔阂算是消弭了,谭岗对他的冷藏压力测试也宣告结束,训练时,又恢复到了对抗赛练习赛形式中,来围观的学生骤然增多。安问抢不到好位子,随遇而安,能站哪儿站哪儿,偏偏任延和队友眼睛都尖,一眼便将他从乌泱泱的人群中区分开来。
任延进球时,那帮队友要对着这个方向怪叫,任延难得被谁抢断或盖帽,那更是叫得两岸猿声啼不住,跟进了花果山似的。
安问实在丢不起这个人,最近都蒙口罩来,这样最起码他脸红时不会被看穿。
他看不了全场,看一半就得走,任延去送他,拉下他的口罩把人堵墙角热吻,抓着安问的手探到球衣下摸他腹肌,摸出一掌湿滑的汗。谭岗对他消失的这三四分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小跑归队,知情的队友此即彼伏咳嗽,“哟哟哟!”被任延一颗篮球砸过来:“闭嘴。”
既然已经决定要参加竞赛,那每天晚饭前后的这点时间自然也没这么悠闲了,安问点点头:“以后就不来了。”
如此一来,两人见面相处的机会就只剩下星期天上午,剩余的,便只有吃饭和睡觉前的碎片时间了。
拥抱和亲吻都成了见缝插针,每天回家,在电梯里便默契而迫不及待地吻到一起。三十三楼,任延前所未有地满意这个楼层,而不嫌太高。
月中又胜了一场篮球赛后,离校运动会便只剩下一周了。班里合唱排练暂时让位给运动会的项目训练,安问报了三千米,晚自习第三节 课,任延帮他掐表测试。
“谁骗你报的这个项目?”
安问正在做基础热身,任延教了他几个更专业的动作,一边帮他抬着胳膊纠正姿势,一边问他。
三千米是绝对的怨种项目,吃力不讨好,也没观赏性,在哪个班都得硬性摊派。任延想起上次那个找他茬的李佩,好像就是A班的体育委员,不由得怀疑是他对安问连吓带骗。
等安问热完身,测完一轮,任延没话讲了。
……前三吧,给两个高二长跑体育生一点面子。
安问在终点线处,两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等喘匀了气,他才直起身对着任延笑,比天上月亮好看。
任延面无表情,再次确认了眼手机计时器上的数字:“你……”他压低声音,凑他耳边:“每次说不行了是不是装的?”
安问没想到他是这么个思路,在他肩上推了一把。任延扣住了他的手,星夜月光下,深邃的眉眼极富侵略性,“以后不会再信了。”
安问与他对视,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操场上分明没路灯,彼此眼里涌动的晦暗浓云却如此清晰。
头顶上那片云遮住月亮时,安问吞咽了一下,定定看着任延的眼睛,打了句手语:“信的时候也没见你放过我……”
任延饱满的喉结滚动,下一秒,欺身用力吻了上去。
操场上谈恋爱的可太多了,都借着什么狗屁训练的名头来谈情说爱,探照灯一打能照出十对难舍难分的小情侣。安问的身体只是紧绷了瞬间,便在任延怀里松弛下来,两手紧紧抓着他校服的衣襟。吻得深入,他几乎要晕倒。
运动过后,什么多巴胺荷尔蒙费洛蒙肾上腺素都居高不下,他现在非常理解了那天球赛后,任延在更衣室里的失控。
因为他现在也要失控了。
回家了,任延用筋膜枪给他按摩。他用的是专业的,跟普通家用型相比,不管是震动频率还是力度都不可同日而语。安问被他按着放松,明明痛苦酸爽得想惊声尖叫,偏偏一声也哼不出,急得眼睛发红,两手将身底下的地毯都抓皱了,倒跟他在床上是一脉相承的可怜。
放松完肌肉,任延放下筋膜枪,看着他眸底:“还有别的要按摩么?”
确实还有别的地方需要更深入的按摩,安问点头的同时,跪在地上,纤薄的腰身猫一般舒展,将脸乖巧地凑了过去。灯光下,他的脸白得像一汪冰雪化开的湖水,更衬得眼眸漆黑。
他将脸贴上任延自然垂搭的手掌中,仰起脸轻轻摩挲,乖的程度已不能正常形容。
那是一种能勾起任延躁动、暴戾和一切嗜血性的乖巧,让人想把他弄坏,弄烂。
任五桥和崔榕不是加班就是应酬,毛阿姨克制地敲了两下门,在走廊上轻声问:“两位少爷,要不要吃点什么宵夜呢?前些天我老家人灌了些肉肠过来,要不要烟熏了配点牛奶?”
任延额上忍出薄汗,两手拄着床沿,看着安问微微抬起的下巴和吃得很认真的侧脸。
毛阿姨听到她少爷的回答:“不用,不饿。”
很镇定,但有着不易察觉的紧绷和沙哑。
“好的。”毛阿姨退下了,脚步声踢踏渐远。
确实,两位少爷的确不用她准备宵夜,毕竟她说的这些,他跟安问很快就互相喂着吃了。
喂了个饱。
安问洗澡时腿软得要命,指尖酥麻,连淋浴头都拿不稳。一个澡洗了十五分钟,很细致,从里到外的干净。出来时,听到楼底下隐约交谈声。
原来是任五桥回来了,但是还有另一道男声。安问本不在意,但声音如此耳熟,他认真辨认了会儿,瞪大眼睛——是爸爸!
套上睡衣就跑下了楼。他可是忍着不适跑得这么快,安远成永远猜不到他小儿子见他心切牺牲颇大。
“跑得这么快,小心摔了。”安远成从沙发上站起身。
怕什么来什么,安问果然腿软了一下,很丢脸地被任延抚住。安远成也吓了一跳,上前一步,见他无恙,才笑着说:“怎么一副腿软的样子?”
“晚上跑了三千米。”任延代他回答,“又刚洗了澡。”
只是深邃眼眸看向安问时,分明带着暧昧的戏谑。
“爸爸怎么来了?”安问稳了稳心神,打着手语,赌气不理任延。
小儿子没在眼前生活,安远成学手语也没荒废,每天有点碎片时间就学,因此安问每次见他时,都会发现他手语又进步了一点点。手语老师每天给他上一个半小时的课,课时费给得高,所以随叫随到。
安远成的身后跟着站起了一个女人,很眼生,安远成对他的目光明察秋毫,介绍道:“原来的李老师下乡去支援聋哑学校了,这位是葛老师。”
安问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换了个手语老师,原来是男的,现在是女的,不过姿容普通,岁数也像是三十好几了,与林茉莉的娇美完全不能比。
葛老师比李老师手语更利落,举手投足像是那种新闻主播,她微笑点头,用手语自我介绍:“我叫葛越。”
安远成显然喝了酒,呼吸间有淡淡的酒味,任五桥对安问解释:“刚应酬完,忽然心血来潮,说什么也要来看看你。”
安远成纠正他措辞:“什么心血来潮,别听他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