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危险性竹马(163)
“你知道我们清北对于想要的人才都是势在必得的,你如果想学法学,那北大是你第一选择,如果你想把你的女朋友一起带进北大,”卢正沉吟了一会儿,“也不是不可能。”
池泽洋料想这一定是杀手锏,毕竟小哑巴看着一副成绩不太好的样子。只是他还没完全高兴起来,便看到任延挑了挑眉:“他其实……只想上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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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招生谈话聊了近一个小时,卢正确实看重他,事无巨细耐心十足。他给出的条件并不难,只要省实打进今年的G省高中篮球联赛四强,就可以,而按照市场上私底下的赔率来看,何止四强,省实分明是今年夺冠的最大热门。
只是一直到双方告辞,任延也没有松口,究竟是不是一定会去北大。
“清华会找他吗?其实我觉得韦指导未必会喜欢他的风格。”池泽洋与卢正并肩而走,准备出校门打车。
卢正冷冷的:“路西城在二楼,你一直都没发现?”
池泽洋:“……”
妈的,怎么阴魂不散啊?
“韦皓应该在来的路上了。”卢正摸了摸下巴,“不知道他意愿有多强烈,最好跟你和路西城当年一样,我看重你,他看重路西城,皆大欢喜。”
“那你觉得他会选我们,还是选对面?”
任延在竞赛班的教室接到安问时,后者正慢吞吞收拾作业。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安问的眉宇间确实心不在焉,他都烦恼了一晚上该选清华还是北大了!
“告诉你一件事。”安问打着手语。
在见到任延的这一秒,一切问题和迟疑都有了答案。
“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
安问愣了一下,“那我们一起说?”
“用手语说么?”
安问翘起唇角,展颜笑开。
两人同时打出一句手语。
“我决定去北大了!”
“我决定去清华了。”
两人:“…………???”
第85章
吴居中懒洋洋靠着办公桌, 看着两人表情由迷茫到震惊又到裂开。
他又读不懂手语,只觉得看他们像在看两只小蜜蜂。
有老师在,聊什么都不方便, 任延拉过安问, 对吴居中点点头告辞。等走至楼梯口, 才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你怎么又想上北大了?你不是想跟那个李老师当校友吗?”
安问还想问他呢,打手语时手掌相碰,发出有力的声响, 足以彰显他此刻的激动:“那你怎么又想上清华了?学法当然要去北大!”
“任五桥其实一直想让我学经济金融, 我可以修经济和法学双学位, 或则本科学经济, 硕士再学法。”任延平淡地说,“今天北大的人来找我了。”
虽然很想把这个消息立刻分享给安问, 但安问参加竞赛以来, 注意力都扑在上面,而他下了训练后,也很认真地上晚自习,以至于这么惊喜的事情,到现在才当面说出了口。
安问瞪大眼睛, 毛茸茸的睫毛忽闪忽闪眨了好几下。任延在他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干吗,什么破表情?”
“那清华的那个找你了吗?”安问连额头都顾不上揉,迫不及待地问。
“哪个?”
“就是那个高高的, 叫路西城, 他还问我喜欢清华还是北大。”
虽然没有直接跟路西城接触过, 但任延晚上从卢正嘴里听到了好几次, 心里已经记住。
他怔了一下, 弯了弯唇:“他是清华校队队长, 你怎么回答他的?”
安问手语软了下去:“我说清华来着……”
任延垂下眼眸,好笑地看着他:“那刚刚怎么变成北大了?”
安问亦抬眸迎向他的视线,目光澄澈:“那你怎么又从北大变成清华了?是因为你觉得我会去清华,所以你也来清华?不可以这么随便。”
任延张了张唇,最终漫不经心哼笑一声:“你不随便?你不也一样随便。”
“我不一样,我还没想好念什么专业,这两个学校对我来说没差,”安问嘴硬,“只是因为李老师是清华的,所以对清华更有好感一点。”
“你确定?”任延懒懒地问他,眸光瞥向他,含着洞悉的戏谑。
安问低下头,咬了下唇,手语里都透着自暴自弃:“好吧清华更接近梦想。”
“梦想要是能随意替代,那就不是梦想了。”
最后半节自习课已经开始,幽暗的走廊上并无行人,任延自然而然地牵起安问的手:“不管是保送,还是高考,只要能去清华,你就一定要去清华。”
九点多时下了点小雨,现在也未停尽,空气中飘着细细的雨丝,地面湿漉漉的。风一吹,给人带来降温的凉意。任延在教学楼大厅停下脚步,帮安问将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好。
这么点雨,如果是任延自己,就直接顶着雨骑车回家了,但现在还带着安问,他只能点开打车软件。
安问按下他的手。
“怕你感冒。”任延摸了下他的头发。从教学楼走到正门口的短短一百米,安问的头发就已经蒙上了细小的雨珠,“车放在这儿,没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安问今天晚上特别想跟他一块儿待着。无视了任延的担忧,他径自走向自行车棚,站在他那辆山地车一旁。
任延很难拒绝他的任何意愿,想了想,只能无奈地摘下书包,继而脱下队服外套扔给安问:“罩上。”
外套宽松温暖,带着任延身上的气息和体温。安问抱了满怀,低头嗅了嗅。小动作没躲过任延的眼睛,自行车棚灯光昏暗,任延将人压至浓黑处,虎口扣着安问的下颌角,迫使他仰起头来,继而吻了上去。口鼻间铺天盖地都是任延的气息,确实比衣服上残留的那点儿更令他上瘾。
安问有时候会想,不知道是他更迷恋任延一点,还是任延更迷恋他一点。这种迷恋甚至不需要添加什么爱情成分来宣示纯洁,单纯就是对身体、气息、温度的喜欢,是最本能的“想要”。
吻了一会儿,任延帮他把队服抖落来,让他好好罩过头顶:“不要淋雨。”
安问果然乖乖蒙着,两手抓着衣襟,像什么阿拉伯妇女,露出一张干净如郁金香般的脸,用唇形问:“你呢?”
任延只穿白色T恤,头脸和胳膊都曝露在风雨中。
“前段时间刚感冒过,不会再感冒了。”
不知道是什么歪理……安问默默地想着,分开双腿跨坐到自行车后座上,抱住任延的腰。车子刚骑进体育公园,雨势便骤然加大,噼里啪啦地,将檐廊、屋顶和树叶打得哗啦作响,黑夜中天地被雨声混沌成一片。
任延莫名笑了起来,加快速度,安问也跟着笑,抱着他的腰笑得肩膀发抖。逃难似的拐进地下车库,巨大的掩体隔绝了雨声,塑胶地面被车轮滚得湿漉漉的。任延停了车,边抹去脸上的雨水,边回头去看安问。安问脸色苍白,布满雨水,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正心虚地抿起一侧唇,但眼里哪有什么反省惭愧?都是好玩似的狡黠。
任延把他托抱到一旁停着的机车坐上,扶着他的腰仰首吻他。
安问抱着他的脑袋,湿透了的衣服与任延的肌肤相贴,渐至滚烫。
进了家门,可把毛阿姨下了一大跳:“怎么还骑车回来了?都湿成这样了!打个车呀!”
任延捋了把湿透了的头发:“我没事,你给他煮点姜丝可乐吧。”
“好好好,”毛阿姨赶着帮安问摘下书包,“你也别嘴硬,赶紧上去冲个热水澡,回头感冒了有你们受的!”
书包也湿了,安问扔在玄关,把里面的卷子捧出来,毛阿姨看着粘在一块儿的纸:“你别急,我给你烘一下。”
安问点着头,打了一个小狗似的喷嚏。写完澡下来时,崔榕也到家了,一进门就说雨好大,看见玄关地毯上的水渍,便问:“谁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