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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危险性竹马(206)

作者:三三娘 时间:2023-06-19 10:22 标签:甜文 校园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安养真点点头,拍了拍安问的肩膀。
  安问一手被任延牵着。他自己没有知觉,只有任延知道他的手有多么冰冷。
  殡仪馆内还接待着其他家属,一路听到鞭炮声和哭天抢地的声音,转过林茵道,却又见到家属忙完了在谈天,小孩在玩闹,生与死在这里交织成了奇妙的场,送走与离别仿佛是一件可以被平静相处的日常。
  琚琴的骨灰盒是最普通的那种,安远成甚至没有多选什么贵的、高档的、豪气的。安问见到时已被擦拭洁净,安置在柔软的短毛皮革软垫上。
  这里放置的都是无人认领的骨灰盒,无法入土为安,像孤魂野鬼。
  可是她的孩子明明等她那么久。
  安问站得稍几步远,脸上甚至做不出表情,直到被任延轻轻推了一下:“去吧。”
  他如梦初醒,三鞠躬,继而走上前去,如梦似幻地摸了摸黑色盒子的顶。
  小时候要摸摸妈妈的头发安慰她,尚需要垫脚,而今他长得这么高,轻轻地抬手,便能触到。
  “妈妈,”安问叫她的语气还是如同小时候那样,微微一笑时,还是很乖的模样,眼泪却盈出:“你迟到好久。”


第109章
  安放骨灰盒的小室安静,只传来走廊外工作人员与其他家属的低低交谈声。空气里燃起淡淡的线香味,是随从点燃了祭拜的檀香。一人分了三支,依次上了香,插进了黄铜色的香炉中。
  如此忙完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恰好回来,提醒说今天的接待时间马上就结束了。
  任延和随从先出去,留下安养真和安问兄弟两人。
  “哎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一到初夏,妈妈就喜欢吃一种很小的桂圆。”安养真撞了下安问的胳膊,起的话题没头没尾:“脆脆的,很甜,她有没有喂过你?”
  “那不是桂圆。”安问纠正他。
  “是龙眼?龙眼跟桂圆不是一个东西吗?”
  “是石硖,妈妈教我的。”
  安养真“啧”一声:“你不懂,这个是品种名,就是龙眼,个子小,壳很硬,肉很脆是不是?”
  “嗯。”
  安养真笑开来,两手插进西裤兜里,在母亲的骨灰盒前与弟弟闲聊:“她以前不是很爱穿旗袍吗,躺在阳台的摇椅上,一边看家庭影院,一边剥这个吃,脚翘着二郎腿,那个皮鞋就勾在她的脚趾上,要掉不掉的晃。”说完低下头闲笑了一声:“跟你说不着,那时候你八字还没一撇呢。”
  安远成扔了有关琚琴的所有相册,包括两人的结婚照,因此安问已经不太能记得她的模样了。童年的那些合影,抱着的,蹲下身扶着的,也都已经泛黄,蒙上了一层年岁的柔光。安养真这么说着,安问心里便朦朦胧胧地浮现出画面,黄色的大花旗袍,刺绣的鞋面,闲散无忧的大小姐作派。
  “她给我做过龙眼冰。”安问认真地说,要在他哥哥面前扳回一局。
  “这么小就给你吃冰啊。”安养真笑着埋怨了一句。
  小室的门一直敞着,任延靠在青石砖砌的长廊下,望着从檐下飞过的鸽子。
  工作人员再度敲门出声:“二位。”
  时间到了。安养真扬了下下巴:“走吧。”
  两人转身,室外亮堂,还剩最后一丝黄昏余光投上走廊。安养真脸上挂着笑,走动时与安问肩擦着肩。两人细声,还在闲聊着琚琴,快走出时,安问回头望了一眼。那只是很短暂的一眼,却望尽了他的十三年。
  余晖在对面廊檐的兽脊上闪了一闪,太阳彻底落下山去。
  “这儿是张……琚女士的随身遗物。”工作人员随行几步,送至门口时,递出一枚信封,“因为时间已经太久,当时处理这件事的人已经离职退休了,所以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会留了下来,但我想,这应该是她贴身带的,我们一直保留,对你们家属来说也是个惦念。”
  安问接过,拆开这个只印有logo的、充满公务气息的崭新信封。
  里面是一张相片。
  只是一眼,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那是一张被塑封了的相片,像素与现在的高清单反相机不能比,当是用卡片机随手一拍的,画面泛着柔和的光。一个小小的婴儿,穿着厚厚的棉衣或毛衣,扶着婴儿床的围栏而坐。
  嘴唇裂开笑的弧度,十八年来从未变过。
  是他小时候的照片。
  手腕轻轻转过,背后圆珠笔的蓝色字迹被塑胶封存:2002.9.26,宝贝周岁,摄于家中。
  安问捏着照片,蹲下身,终至放声大哭。
  -
  这座县城比匍甸富有,几个人不至于到住小旅馆或快捷连锁的地步,先行的随从早就实地挑选过,选出了最干净舒适的一家。办理入住后便该吃晚饭,安养真知道安问情绪低落,便心血来潮叫他们去路边喝啤酒撸串儿,又点了一份大盘鸡,底下烩着手工宽面。
  西装一眼便知挺括名贵,三人坐在街边小摊上西装革履的,偏偏眼前是小矮桌小马扎,长腿都伸不直,弄得路人纷纷回头看,就连骑电动车载人的也回头行注目礼。
  烧烤摊是夫妻经营的,做的是半夜深夜,这会儿虽是饭点,反倒冷清。夫妻俩手艺不差,味道可圈可点,只是没什么好的啤酒,只有淡得能当水的雪花,喝起来没什么感觉。
  安问不知不觉喝了两杯,心里沉着事,喝水也能醉。
  这里是深山,比宁市气温要低一些,夜幕降下,真正能感受到凉意。任延脱了西服给他:“披上。”
  他比安问大一个size,披在肩上,像多套了件大衣。安问一手抓着衣襟,看着任延回落坐小马扎上。里面的白衬衣剪裁合身,领带早已被扯走,领扣解开两颗,露出脖颈曲线,饱满的喉结随着他与安养真的对话而滚着。视线再往下,衬衣下鼓起肌肉线条,不管是胸肌还是大臂肌群都紧实有力,交织起矛盾的禁欲与侵略性。。
  这样的身材穿正装衬衫,实在是拥有难以言喻的冲击感。
  看惯了任延穿校服和宽松的篮球衣、队服、潮牌,两人交往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任延穿这样。
  大约是目光太明显,也可能是看他扶着玻璃瓶口半天没动,安养真和任延同时停下聊下,任延似笑非笑:“醉了?”
  安问反应迟钝,只觉得脑袋飘忽,点了下头。
  “酒量这么差?”安养真诧异:“这是雪花。”
  “百威他一口就醉。”
  安养真没话说了,安问抱着绿色啤酒瓶,对任延笑。
  “坐过来?”任延问他。
  安问点点头,搬着自己的小马扎,挪到任延身边,怀里还是揣着酒瓶,都捂热了,脸微微扬起,在夜色里被路灯照得明亮。
  周围人不少,任延抱了他一下,借位在他唇边沾了沾,拇指摸摸他脸:“怎么不说话?”
  从殡仪馆出来后话就少,他目光垂下,十分温柔地看着安问。
  安养真看傻了,他不是没谈过恋爱,但真没谈成过这样的。怎么说呢,他在现场都觉得热,都觉得想躲,都觉得多余。
  安问拢了拢衣服,趴任延耳边说:“冷。”
  任延会意,伸开臂膀将他有力地揽进怀里,又将酒瓶从安问怀里抽走:“别喝了,不然又开始玩失忆。”
  安问便伏任延胸前睡觉,脑袋半枕着他的肩膀,呼吸都撩在任延的颈窝里。阖着眼眸的模样安静而乖巧,耳朵听着安养真与任延的谈天。
  “你应该提醒我的,就不让他喝了。”
  “没关系,今天喝醉了,他心里会好受一些。”
  安养真知道他什么意思,目光投向安问脸上:“你知道吗,他刚回宁市时,跟我们都不太熟,很礼貌,也很客气,有什么事都自己处理,最常做的一个动作就是摆手摇头,意思是不用麻烦了、谢谢不用、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摸底考后,老师来家访,想劝他去A班,但他一意孤行要去十五班。我手语学得最好,就负责去跟他谈心,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去十五班,就这么喜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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