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181)
想到晚上要溜出去玩,确实该提前补补觉,扶桑便和澹台折玉一起上了床。
才发现了澹台云深和阿勒循的墓室,又在墓室里找到了出去的路,扶桑处在一种复杂的情绪里,一时半会根本睡不着,脑子里天马行空地想着一些事。
“殿下。”
“嗯?”
“我突然想起来,你不是说过要试着写话本吗?或许你可以写写澹台云深和阿勒循的故事,我觉得你一定能写好。”
澹台折玉记得自己确实这么说过,却记不清什么时候说的了。虽然这并不算是一个承诺,但凡是对扶桑说过的话,他都要说到说到。
“好,”澹台折玉道,“我只写给你一个人看。”
“你太好了。”扶桑既感动又甜蜜,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澹台折玉顺势搂紧他,不许他后退,扶桑怕他起了兴致,忙道:“我要睡觉了。”
感觉到他胸口平平,澹台折玉轻轻蹙眉:“怎么睡觉还穿着胸衣?脫掉。”
扶桑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拒绝,娇嗔道:“你搂这么紧我怎么脫?”
澹台折玉便松了手,扶桑在他怀里翻个身,解开中衣的系带,把衣摆撩上去,道:“帮我把扣子解开。”
平时自己就能做的事了,现在有了可以依赖的人,便不想自己做了。
澹台折玉解开扣子,将胸衣抽走,扶桑重新系好衣带,转身面朝着澹台折玉,微笑道:“好了,睡罢。”
澹台折玉听话地闭上眼,嗓音低缓犹如呓语:“想听你唱歌。”
“好。”扶桑一边慢慢地拍打着他的后背,一边轻轻地唱起那首催眠的童谣——
“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①
午睡醒来,已近黄昏。
起床后,扶桑找了一圈,玄冥没有回来,他去前殿告诉何有光,玄冥又跑了,不必准备它的晚饭。
看着安红豆在厨房里忙碌,扶桑突发奇想,道:“红豆婶,做饭好学吗?”
安红豆道:“这还用得着学?看看就会了。”
她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扶桑差点就信了,好在他有自知之明,道:“我想学,你教教我罢?”
安红豆一口答应:“好啊!”
扶桑想亲手给澹台折玉做顿饭,别的妻子能为丈夫做的事,他也要努力做到。
他知道这段情注定无法圆满,但他每多为澹台折玉做件事,就离圆满更近一点。
第158章
扶桑待在厨房里旁观安红豆做饭, 顺便跟他们提了离开行宫的事:“殿下觉得你们祖孙三代守护这里长达百年,已是仁至义尽,是时候离开这里, 去过正常的生活了。但不是现在, 殿下何时离开,你们就何时离开, 可能是明年, 也可能是后年。有光叔,红豆婶,你们想离开这里吗?”
何有光坐在灶膛前烧火,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安红豆站在案台前切菜, 发出笃笃的响声,一时间没人作声。
等了一会儿, 扶桑正想说让他们好好考虑之后再说,就听安红豆低声道:“我生完老二没多久, 我公公不小心摔断了腿, 在山里住不下去了,于是公公婆婆搬回家去, 换我和丈夫住进山里,两个孩子都是爷爷奶奶拉扯大的,我这个当娘的只管生不管养,实在对不住他们……”
她说着说着有些哽咽,顿了顿才继续道:“一晃二十年过去,我已是当奶奶的人了, 我错过了两个儿子的成长,不想再错过孙儿们, 所以我想离开这里,从五年前孟春刚出生的时候就想了。”
安红豆放下菜刀,转身来到扶桑面前,眼里闪着泪光,充满感激道:“扶桑,替我谢谢殿下,也谢谢你。”
来到这里这么多天,这还是扶桑第一回听安红豆说这么多话,通常都是何有光在说,安红豆沉默而局促地在旁边站着。
扶桑笑着点点头:“好,我会转告殿下的。”
一直待到晚饭做好,扶桑才和何有光一起端着托盘往后殿去。
一到晚上,无尽亭那边就蚊虫乱飞,晚饭照旧摆在屋里,屋里点了火绳①,弥漫着稀薄的烟雾和艾草的清香。
澹台折玉正坐在书桌后提笔写字,扶桑放下托盘,走过去问:“殿下,你在写什么?”
澹台折玉搁了笔,道:“话本。”
“这么快!”扶桑惊喜不已,“我可以看看吗?”
“等写好了再给你看,”澹台折玉拿起面前的一张纸,“先给你看看这个。”
扶桑走到他身边,念出纸上的字:“一楝风……这是你给话本取的名字吗?”
“没错。”澹台折玉道,“取自那句‘一信楝花风,一年春事空’②。”
“取得好,阿勒循喜欢楝花,这个名字太合适了。”扶桑兴奋得两眼放光,“我迫不及待想看到你写的故事了。”
澹台折玉站起来,拉着他往饭桌走,略感汗颜道:“别抱太高期望,我并不擅长写故事,很可能写得不好,而且写得很慢,你可能要等很久。”
“没关系,”扶桑不以为然,“那就慢慢等。”
比平时稍快些吃完晚饭,扶桑端着餐具下去,再端着药回来,澹台折玉也没闲着,提前准备好了沐浴完要穿的衣裳。
等何有光和安红豆往浴桶里灌满热水,扶桑把药倒进去,然后和澹台折玉一起沐浴。
因为待会儿要出去玩,扶桑雀跃得像个孩童,澹台折玉看着他眉开眼笑的样子,被他感染,便也悄悄地雀跃起来。他自幼便养成沉稳持重的性格,几乎不曾体会过“雀跃”的感觉,因而倍感新鲜。
“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澹台折玉不自觉地挂着笑,“过来。”
“不要,”扶桑蜷缩在浴桶的另一边,尽量避免和澹台折玉发生触碰,“我想快点洗完。”
“急什么,”澹台折玉道,“夜还很长。”
确实,夜还很长,急什么呢。
扶桑轻易被说服了,他挪到澹台折玉怀里,背靠着他的胸膛,道:“我想去山顶看日出,你的腿可以吗?”
“可以,我差不多已经痊愈了。”澹台折玉道,“咱们走走歇歇,肯定能在天亮之前抵达山顶。”
自从来到行宫,澹台折玉就没好好地接受过按摩,每次才刚开始他就拉着扶桑做起别的,尽管如此,他还是在以超乎扶桑想象的速度在康复,这大概是药浴和锻炼相辅相成的结果,甚至他们不分昼夜的交-欢也是锻炼的一部分,因为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澹台折玉在出力,而扶桑只需享受便好。
扶桑认真想了想,道:“还是算了,等以后你彻底痊愈了再说罢,何必急在这一时。”
“你不相信我能做到?”
“当然不是,只是你才刚好,我不想让你太过勉强。”
澹台折玉在他耳边低语:“为了你,我愿意勉强。”
扶桑严重怀疑,澹台折玉知道他对耳语毫无抵抗力,所以就故意用这一招。就算真的是这样,扶桑还是受用极了,他偏过头,微微扬起下巴,澹台折玉会心一笑,低头吻下来。
当澹台折玉掐着他的腰把他往上抬的时候,沉溺在亲吻中的扶桑猛地惊醒过来,攀在澹台折玉脖颈上的双手移到他的肩上,将他推开些许,含混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