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占鹊巢(50)
“我喜欢你呀,怕你吃不饱,要记得报答我哦。”山美漫不经心道,坐在洞口兀自出神,反思自己的品行。只见夜色一点点从天边落下,漫进洞来。
无心之言却令十郎浑身一震,吃光了肉,默默凑近,将毛茸茸的脑袋搭在他背上,一起欣赏夜色。他抖抖肩膀,不耐道:“哎,你好重啊。”
作者有话说:
预告:小小上了一堂生理课,大受震撼
(球海星呀~~)
第55章 一堂生理课
“你好轻啊,应该多吃点。还要继续瞎逛吗?你倒是自在,我的狼腿都遛细了。”许久不见回应,温寒抖抖肩膀柔声道,“喂,先飞,醒醒。”
乌善小浑身一震,从小憩中惊醒,迷茫中还以为自己被捉妖的法宝给收了:“我,我在哪?这是乾坤袋吗?”
“你在我的帽子里。”
“吓死我了……”乌善小稍稍探出头,环顾四周,“去警局蹲活儿,走起!”
一上午,温寒以社区志愿者的身份,拦截并调解了三起邻里纠纷。摆事实,讲道理,析原因,找物业,实在不行你俩打一架。一套流程下来,基本都能化解恩怨。
不过,最后一起纠纷实在难搞,双方都指责是对方将走廊搞出异味,互不退让。
眼看两名血气方刚的当事人真要掐起来了,温寒当机立断,嘴里说着“这是奉乌善小之命”,随即干脆利落地出腿,送了每人一记飞踹。
那二人跌坐在地,面面相觑,接着同仇敌忾,一起追着他跑了三条街。后来实在追不动,火气也随着一身汗水而散,便握手言和,而后牵着手走进街边小馆,共进午宴。
席间,二人推杯换盏,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晤,深入坦诚地交换了看法。对彼此的立场给予充分肯定,约定共同清洁走廊,求同存异谋发展。
落在窗外目睹一切的乌善小很满意,拍拍翅膀飞了。
“温十,你确定刚才的行为,是理性思考的结果吗?哈哈,笑死我了!”一颗灵动的小脑袋钻出兜帽,笑嘻嘻道。
“结果不是挺好吗?制造出一个共同的敌人,矛盾就化解了,这招还是跟你学的呢。”温寒停在路口,等待绿灯亮起,线条硬朗的鬓角微微发亮,是方才跑出的汗。
“体会到助人为乐了吧,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个屁,累死了。”温寒停顿几秒,声音忽而变得轻柔,“不过,跟你在一起很有趣。”
“那当然啦,我这个人可以用一种饼干来形容——趣多多。”乌善小啄一下男人的脖颈,“快帮我看看积分,涨了多少。”
温寒掏出他的手机,查看积分动态,不禁讶异地挑眉:“呦,刚才涨了五十多分,看来他们被我踢得超爽,爽上天了。”
“天呐,太好了!你的脚真厉害,去踢足球吧!”乌善小惊喜地大叫,让温寒在原地稍候,他要飞回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酒到酣处拜了把子。
他径直飞回那二人所在的餐馆,落在二楼小包间窗外向内张望,打算汲取这次的成功经验,继续为己所用。
这一看,可了不得!
只见桌面杯盘狼藉,两个醉汉正摔角般楼抱在地,互相摸索的同时疯狂啃吻彼此的嘴唇,仿佛原始部落的食人族。
“啊这,这中间发生了啥?刚才不是还闹纠纷吗……”窗外的喜鹊呆若木鸡,本着汲取经验的态度而来,谁料竟上了一堂生动的生理课。
不过,这大概也算某种经验吧。
谦虚好学的乌善小观摩学习片刻,悄然离去。他飞回温寒身边,往对方帽子里一窝,因过于震撼和羞赧而一语不发。
头顶传来男人的问话:“他们在干吗,才让你拿到那么多分?”
在干吗?在干啊。乌善小嗫嚅:“在……拜把子。”
“义结金兰了?原来,促成一对好兄弟,能加这么多分。” 男人反手向背后摸来,戳了戳他的小脑袋,认真地提议,“等你需要冲业绩的时候,我们也这么来一回。”
轰的一下,乌善小感觉周身的血液涌向头顶,心里绽放出细小的火花。他自顾自地羞愤起来,却又没法发作反驳,只好轻轻“嗯”了一声。
“那场面一定很感人吧,可惜我错过了。”温寒淡淡感慨,过了马路,也找家面馆吃午饭。他连干三碗牛肉面,喝着汤问乌善小还想做什么,要不要继续在警局蹲活儿。
背后传来指示:“用我的手机,给柯道长发个消息,问他有没有见到师父。”温寒照做,随后将手机往帽子里一放,抬手招呼老板,又加了一碗面。
乌善小歪头,看着巨大的手机屏幕,只见温寒问的是:“道长中午好,是否已见到尊师?他老人家能否破解你的bug符?”
很快,柯钒回复:“还没,我在景区入口排队买票。”
排队?乌善小用爪子按住语音,轻声说:“道长,你回师门咋还需要买票呢?”随后松开爪子,咻地发出消息。
柯钒也发来语音,声音清冷而平静:“哦,我师门玉神观在浅山岭风景区内,之前凭借证件可以走绿色通道直接出入。但是,我的道士证在来时的车上被人偷了,所以现在要买票才能进。今天周末,游客很多。你别着急,我很快就可以见到师父了。”
这……乌善小用爪子挠了挠头,担忧地问:“那你今天还能回来吗?”
柯钒:“不确定,反正明天肯定可以。别投诉我,你可是收了我的好处。”
看来,还可以和身边的男人再睡一晚,窝在对方枕上,嗅着对方的气息。想到此处,乌善小被自己吓了一跳。为什么自己竟会感到一丝喜悦?变不回人,耽误工作,该烦恼才对。
也许是因为,不跟自己唱反调的时候,这只大灰狼真的很好。
“聊完了?”
思绪被男人的声音打断,他应了一声,于是一只大手从天而降探进帽子,拿走手机的同时还戳了戳他的头。他不满地啄了下男人的手指,淡淡的烟味有点性感。
下午,狂啖五碗牛肉面的温寒继续守在警局大门旁,吞云吐雾着寻找机会,逢人就问:“什么事要报案?小事跟我说说,我是志愿者。”
叼着烟拽样儿,不像热心的志愿者,倒像收保护费的地痞。秋日薄薄的阳光,勾勒出深邃而俊朗的轮廓,英气中夹杂着莫名的邪气。
“你温柔一点,把人都吓跑了。”帽子里的喜鹊提醒。
“余量不足,我的温柔就那么多,几乎全都给了你。”
给了我……乌善小心弦一颤,一种异样的酸涩感,从心底丝丝缕缕地钻出来、缠住他。
温寒走近垃圾桶,将烟头捻在上方,继续说:“因为,我回到故乡,却只有你一个老相识。”
狼群出事后,从群居变成独行,一定很孤独吧。乌善小把脑袋搭在帽边,出神地想。这时,两个大妈路过,其中一人轻声嘀咕:“这不是那个社会摇小伙子的老公吗?帮你找猫的那位。”
另一人道:“是啊,正在自言自语呢,看来精神病又加重了,真是好可惜。”
温寒淡淡瞥去一眼,又点了支烟,继续自言自语,问帽中突然缄默的喜鹊:“宝贝儿,为什么你的临时老公我,会被误以为有精神病呢?”
“啥啊,不知道啊!”乌善小若无其事。
温寒哼笑一声,没有继续追问,似乎看透了一切。
乌善小岔开话题:“你在哪学的抽烟?”
“天上喽。”
他有些诧异:“天上卖烟?神仙也抽烟?”
“那里应有尽有,而且日新月异。从天上看人间,就像看一场超级快进的电影,时刻都有新事物诞生。你知道吗,神仙们每天都换手机。不久之前,他们还在用大哥大呢。”
“那也太爽了。”
“好像,有些爽过头了。”温寒不屑地冷笑,“很多人耽于享乐,疏于修炼,修为不进反退。不少都发福了,却减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