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占鹊巢(120)
“你贪的不是钱,而是你孙子的阳寿。”乌善小叹息着摇头,“假如不在除夕前结清工资,将工人们的煞气消除,你孙子就会被这股煞气所冲,活不过正月十五。破裂的鱼缸,和今早的鸟儿,都是在提醒你。”
“真,真的?!”郭欠薪双膝一软,踉跄了一下。
“我只是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信不信由你。”乌善小淡淡地说,“就看你如何取舍了,是图一点身外之物,还是要血脉相连的孙子。”
“当然是要孙子!我一定想办法,在除夕前发薪。”郭欠薪急切地打开钱包,用僵硬颤抖的手指把里面的现金统统翻出来,“我身上没带什么钱,这能有个七八千,给仙长做卦金,您别嫌少。”
乌善小摆摆手,举步离开。不走不行了,感觉胡子要掉了。
“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心里不安啊!”郭欠薪几乎要跪下,来抱他的腿了。
“好吧。”乌善小叹了口气,接过那一沓钞票,“望你以后踏实做人,本分经商。要知道,敬神先敬人,修行先修心。”
留下这句话,他瞥一眼发愣的郭欠薪,飘然而去,消失在道路的转弯处。装逼成功的感觉,无与伦比。
除夕将至,街边年味儿很浓,路灯上灯笼高挑,绿化带里也缠着灯串。白日看,串联灯珠的细电线很是杂乱难看。直到夜色将它们掩盖,彩灯颗颗闪烁,才漂亮起来。
小睿和他的工长,还有那些讨薪工人,就像一截截在黑夜里串联起繁灯的电线。万间广厦,因他们而亮。必不可少,却总被忽略。
作者有话说:
预告:小小一直装病起到反作用,怀疑老公解锁了奇怪的XP?
第120章 解锁了奇怪的XP?
与两个托儿碰头后,乌善小胡乱卸了妆,走在恋人和好友之间,叙说自己的精彩表现,顾盼神飞。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假如郭欠薪还不发薪,他真的技穷了。
接下来,恐怕就得突破下限,搞绑票了。
“小小,你真聪明,编起故事来一套一套的。”白清波戳了下他的头,由衷地夸赞,“和狼兄谈恋爱之后,你脑袋比从前灵光了。”
“什么呀,我一直都很聪明的。”乌善小嘴上否认,心里却认同。有了雨露滋养,荒原也能开出花来,何况自己这片沃土本就很有生机。
温寒没说话,只是注视着身边神采飞扬的小喜鹊,目光柔和如春水。
沉思片刻,他提议:“为了让效果更好,不妨再加点戏。姓郭的接下来一定会赶去玉神观,给孙子祈福,求个能挡煞气的法器之类。”
乌善小点点头,眼睛一转:“那我们也跟着去?”
“不,还得麻烦柯道长。假如看见姓郭的,就上去随便讲几句玄乎的,彻底吓住他。”
乌善小赞佩地看一眼恋人,接着掏出手机。顿了一顿,又看向好友,难为情地支吾:“肥波,那个,恐怕还得拜托你……”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白清波朗然一笑,“小小,咱俩什么交情,那可是一起过了好几百个春节呢。”
他将手机举在面前,对柯道长发出视频邀请,同时整理被风吹乱的发型。微微低头,缩起两腮,让脸显得瘦一些。
“怎么了?”很快,那端响起柯道长清冷淡漠的声音,却有些气息不稳,显然是一路跑到僻静处才接通视频。
“就是,上次让你帮忙查的那个,欠薪的郭守鑫,他今天可能会去你们观里……”白清波讲清事由,恳切地求对方帮忙,“不是叫你说谎哈,而是讲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让他更害怕,把他打发下山就好。”
“哼,又是有事才主动找我。”
乌善小稍稍凑近,只见屏幕上的少年身着藏青色三清领道袍,领口严丝合缝地贴着苍白修长的脖颈,清冷端庄,很是禁欲系。
“求求了,道长。”白清波微微撒起娇来。
“行了行了,肉麻死了。”柯道长皱起眉,不耐地掏掏耳朵,脸上却浮起一层薄红,“你撒娇的样子好吓人。”
“切……”白清波委屈地翻起白眼。
“不过,”视频里的少年顿了一顿,“我这个人胆子大,还挺喜欢受惊吓的,呵。”他腼腆一笑,又沉下脸,接着说:“乌善小在你旁边吧?乌善小你听着噢,像你这样假扮高人,胡乱给人算命,被抓住是要加刑的,下次别再这样。唉,你们这两个小妖怪,烦死人了……”
这样说,就是代表同意帮忙了。乌善小探出头,出声道:“我在呢,谢谢你,柯道长。”
“再见啦柯学家,你忙吧。”白清波笑着挥挥手。
“我是在忙啊,腊月廿七北斗下降,马上要办谢太岁酬恩祈福法会。”忙碌的柯道长却越说越多,还开启了新话题,“白萝卜,你昨晚是不是喝了很多水?这大胖脸,都超出我手机边框了。”
白清波压低下巴,往后退了退:“这样呢?还很胖吗?”
柯道长薄唇紧抿,接着忍不住笑了:“其实还好,我师父说,脸胖的人有福气。看着就国泰民安,旺妻旺夫。”
“国泰民安?我和小小以前可是饱经战乱……”
他们聊了一路。走到店门口时,白清波甚至忘了跟乌善小告别。
后者笑着摇摇头,回到店里,先通知小睿工钱的事有进展,安心等候好消息,随后动手把超出赏味期的冰淇淋融化销毁。
“先飞,你算命时跟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温寒倚在厨房门边,被门帘半掩的英俊脸庞似笑非笑,“什么新鲜感不如从前,滚床单太频繁,吸引力降低之类的。”
“嗐,我随口胡编的。”乌善小揉了揉并不痛的后腰,将冰淇淋挖出来,装入用于处理下架品的水桶。
“我对你可是一如既往,小脑瓜别成天胡思乱想。”
“我才没有,我很潇洒的,没那么重的心思。”
“需要刷洗的东西先放在一边,我来做。”温寒瞄一眼手机,“我先去取个快递。”
他从附近的寄存柜取回一个包裹,却没当着乌善小的面拆,而是径自拿上楼。这不符合习惯,因为旧纸箱都存在一楼,他们很少在楼上拆快递。
除非,他买了奇怪的东西,不想叫人知道。
是什么?难道……乌善小双目微眯,脑中闪过好友店内琳琅的商品,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包裹不大,不是娃娃,那么一定是宅男快乐杯!
大色狼,果然按捺不住寂寞。
他迅速洗了把手,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放轻脚步悄悄上楼。他抿着嘴唇,竭力忍住笑意,想搞突然袭击,男人难堪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家里格局开阔没有遮挡,一眼望去,男人不在。那么,肯定是在卫生间。他蹑行至门前,伏在门缝倾听,果然有了不得的动静!
“这东西会不会把皮肤弄坏?我先试一下吧。好热,嘶……”
男人自我奖励时的喘气声清晰可闻,低沉而有磁性。看来是有加热功能的高级型号,还挺会享受的。
乌善小耳朵发烫,几乎感觉男人灼热的呼吸就喷洒在自己耳后。甚至凭空吃起醋来,想把这“新宠”摔个稀巴烂。几分钟后,传来淋浴的水声,真是爱干净的狗子。
他悄悄溜下楼,若无其事地回到厨房忙碌。不多时,温寒也下楼了,浓密短发带着湿气。
“洗澡了?”乌善小探出头,状若随意地问,“在网上买了什么呀?”
温寒眉心微蹙,似乎在思索什么,几秒后才慢吞吞道:“就是调酒用的香料,月桂、肉豆蔻、小茴香籽那些。”
处于贤者时间的人,反应都会慢半拍。因为他们疲乏而迷惘,正在思考人生的意义,宇宙与万物的关联。
晚上,乌善小又飞到郭欠薪家,停在窗外观察。
这是一栋三层的联排别墅,保姆住一楼客房,郭欠薪和妻子、孙子以及育儿嫂在二楼起居,儿子儿媳则睡在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