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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说过(403)

作者:thymes 时间:2025-12-10 10:37 标签: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轻松

  这时殿中大部分人还没反应过来,她仗着位置偏斜,抬眼往那边看去,正见到处于仪仗之中的人现出真容。来者面带笑意,志得意满,正是梁侯。
  “诸位免礼。”
  梁侯的声音从殿上传来时,惊愕的浪潮顿时席卷四方。第一个出声的宗正年近古稀,说话时不禁气喘:“梁侯……这是何意?”
  “父王有恙,命我代为主持,自当遵从。”梁侯道,“夜宴之后,明日熙辰我也当作主祭,也好为父王分忧。”
  殿中不禁哗然。熙辰祭日极少有人代为主持,少数几次也是由名正言顺的太子代行,当朝先太子故去之后,其位空悬至今,倘若真如梁侯所言,那几乎就是储位已定了。
  问题是,今上对此态度一直模糊不清,此前也未曾表露过决定,这一下实在让人措手不及。
  “前日觐见时父王还康健,怎么就忽然到不能露面的地步了?”
  一名和梁侯素来不对付的公主毫不客气地质问道,“宴前人人斋戒沐浴,你又是什么时候进宫的?”
  她可以说是问出了在座众人想问又不敢问的话。梁侯微笑道:“父王近日操劳过甚,急需休养,不好叫旁人去打扰……”
  这听着就像是虚言借口的一句说完,他话锋一转:“但阿姊自然不是外人,倘若忧心甚切,现下要去父王宫中探望,倒也无妨。”
  在突然沉默下去的众人面前,他胸有成竹地环顾四周,目光掠过一张张不安的面孔,几乎要露出不合时宜的得色。
  说话的公主也愣住了。在这场面似乎已经被梁侯控制的当口,孤身前往禁宫之中,可不是什么好事,还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危险在等着。
  梁侯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笃定她不会贸然应答。可出乎众人意料,公主只是迟疑了片刻,便愤然起身,瞪了梁侯一眼后,径直大步走到殿前,喝道:“还不带路?”
  梁侯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做,但也并不在意,对守在殿门处的掌事道:“没听到公主所说吗?请她往父王宫中去,不可怠慢。”
  几名宫人围拢过来,既像簇拥,也像押送,他们之间公主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廊道上。殿外,禁卫如往常般把守着来往要道,他们此时的无声遵令,让气氛愈显压抑。
  瑞英宫此时只有附近灯火繁盛,稍远处都是一片昏暗,原本是为了衬托欢宴气氛而布置,可此情此景下,看到公主一行人所持的提灯光亮迅速被远处的黑夜吞没,与宴者无不感到一阵寒意。
  姜希安悄悄朝着殿前左侧看去,那里是庆侯的座席,此刻小心看他反应的视线不止一双。庆侯近年不大受待见,可是毕竟也位居早年议储时的候选首位,要说现在有谁能起来和梁侯对抗,也就他最名正言顺了。
  庆侯此时却没有出声,脸色铁青,盯着梁侯仿佛在等待什么。
  忽地,姜希安也明白了其中不妥之处。衡文时常派遣门人前往宫中为延王诊脉,熙辰前夜的关键时候,按说一定是会有仙师驻留宫里的,有此关照,不该会有什么变乱,但梁侯在此现身,他又是如何绕开了衡文而行事?
  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并不必绕开,这对庆侯而言同样十分不妙。
  梁侯沐浴在众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中,只觉十分受用,他左右环顾,一挥袖道:“良宵苦短,众位还请入席吧。”
  另一名王族亲眷不知是不是得了示意,颤声问道:“敢问庆侯,在宫中为陛下诊治的仙师何在?可曾对陛下的病情有什么评判?”
  梁侯自得一笑,好像就正等着回答这句一样,泰然道:“父王积劳成疾,本身并无大碍,先前也只嘱咐用心静养。至于为父王看诊的仙师,如今正在闭关之中,可是不好贸然打扰。”
  殿中一片死寂,肃杀气氛比之前更甚。宴上的每个人,只要不是太过愚钝,此时所想的大约都差不多。
  衡文甚少在明面上干涉延国承统之事,向来也不会显出偏倚。今上在登极时就有夺位的嫌疑,只是行事没有过分牵连,也未引起太大波澜,彼时衡文没有插手,默认了此举,这段旧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以衡文尊位之重,不加干涉也是一种态度。如今听到衡文对梁侯的举动不闻不问,众人心中不禁都道,莫不是要效当年旧事?
  被许多明里暗里的目光打量,迎着梁侯带着讥嘲的眼神,庆侯此时心中可谓是惊涛骇浪。
  他先前得黎暄暗示,料想衡文门中近来有要事发生,便依言静观其变。今日赴宴前,黎暄不在新宛,城中书阁各自闭门修持,他虽有些不安,可在这关头更不能无故缺席,何况他自觉有衡文在,不至于出什么岔子,因而仍旧如常进宫。
  即使不清楚黎暄筹划的具体事宜,但庆侯也知道,没有现任山长的允许,他也不会有如今的地位。只要黎暄依旧属意他继承大任,那梁侯便翻不起什么风浪。
  然而如今所见,宫中仙师并未阻拦梁侯行事,而在他赴宴前,黎暄留给他以备联络的衡文弟子也不曾提醒他,整副形势竟是完完全全地向着梁侯倾斜而去了。
  难道就和当年一样,这一次,梁侯所作所为也是在衡文默许之下?此时庆侯不得不想到,恐怕是黎暄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究竟是黎暄放弃了他,还是衡文门中也有权力变动,导致他受到牵连,根源如何,他现在已经无力弄清。只是倘若此刻妄动,就正给了梁侯发难的借口。
  在梁侯跃跃欲试的注视下,他说了两句挑不出差错的场面话,便坐回席间,心里不住盘算着脱身之策。
  眼看庆侯都屈从于形势,殿中已没有了那种不知所措的气氛,转而变为了不安的沉闷。梁侯颇为遗憾地看了一眼兄长,似乎惋惜于没能找个理由发作对方,但场面尽在掌握后,他还是不由得露出踌躇满志之色。
  他代替了延王的主祭之位,为表礼节,没有上座主位,不过依然在金盘礼器面前设了近乎正位的座席,实在也不能说谦逊。看着穿梭于席间,显得格外噤若寒蝉的宫人,他犹自不满意地摆了摆手:“雅乐何在?”
  两侧屏风边的乐工多少有些战战兢兢,不过各人都是技艺精湛之辈,很快便定下心神,奏起乐曲。
  一道婉转乐声穿堂而来,抚过这令人心浮气躁的夜晚。初时弦音清柔,须臾有笙笛相和,一转华美声调,好似含情难诉,说不尽地缱绻悠扬。
  殿中对此一窍不通的人只觉得动听,略有见识者已经发觉不对了。宴席上乐曲都有定例,这首哀婉缠绵的曲子,虽然分外悦耳,但怎么都不适合在这里演奏。
  仔细看去,有不少乐工脸上带着惊骇,手上早就停了下来。可是乐声未受半点影响,丝毫不乱,依旧如氤氲的香雾一般,萦绕着整座殿阁之中。
  姜希安刚才还在低头看着桌案,准备伺机揣上两个盘子当武器备用,听了这乐曲也愣住了。她不能说多么擅长音律,可是她听过这曲子——竟然是那一首《银云栉栉》!
  这首描绘昔日延王与狐妃恋慕之情的乐曲,在中原各地都有流传,但毫无意外地在传说的起始之地延国遭到了禁绝。且不说故事本身就多有避重就轻,提到的妖祸也不讨衡文的喜欢,延地是绝没人敢演奏这曲子的。
  当然,越是禁绝,越是引人好奇,延国人去到他国,倒有一大半会有意无意地去把这曲子听上一听,姜希安也不例外。回到家,谁也不会承认自己听过,姜希安也曾暗自琢磨,这要是哪天真有人奏起,众人甚至不应该上前阻止,因为照理说谁也不该知道这旋律才对……
  而到如今,在延王宫中夜宴的殿阁中骤然听闻这首《银云》,她不由得浑身一僵,只觉背后有一股令她毛骨悚然的寒气渐渐升起。
  殿前的梁侯就属于那种完全不通音律的,甚至没发现这曲子哪里不对,但他察觉到气氛有异,怀疑地左右扫视。忽然间,座席位于侧面的一人惊慌地叫道:“水上,水上……”
  这下,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楚了。阁中那金玉修砌的水道,照传统应当清理得清澈见底,不带一点杂物,此刻却不知何时落上了一片片浮萍,每一片上都载着一缕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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