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氐州第一(188)

作者:相荷明玉 时间:2024-12-24 09:45 标签:武侠 古风

  这刀刀身弯曲如月,外面用个牛皮刀套套着,精光闪闪。东风激他道:“这又是哪里偷来的兵刃?”
  何有终并不中计,说:“这是怀月山庄带出来的。”将刀立在面前一晃,格开隙月剑。
  两刃相接,他这短刀不知是什么材料打成,居然没给斩断。东风暗暗吃惊,心想:“之前算我占了兵刃的便宜,已经打不过何有终。今天他这刀与隙月剑不相上下,就连便宜也没得占了。”留神应对何有终的招式,再也无暇打趣。只见何有终反握短刀,“平沙落雁”,横披一刀。东风不愿与他硬碰硬,闪身让开,长剑以风雷之势,从中一撩,把何有终逼开。
  他不假思索,中途撤剑,往右转了一圈,斜掠回来,紧接着当头劈落。这三招不知不觉涌向手臂,正是他自编出来,用来读别人心意、“天罗地网”的起手式。何有终晓得他害怕自己的《报天功》,偏偏故意挡他的剑。
  东风心里有了底,剑在边上一晃,引何有终挥刀削下。等他招式使得老了,没有转圜余地时,东风陡然变招!左手捏决,右手一招“仙人指路”,直逼何有终面门。
  孰料何有终顺势往前一倒,在地上滚了一圈,翻到东风背后,反而对他背心刺下。东风听见背后风声,头也不回,往前掠出。何有终更不留手,又从袖里弹出两粒飞蝗石,口中嬉笑道:“想不到罢!我还留了两颗石头!”
  东风若再往前闪躲,就要踏出石台,跌下悬崖。但若停步,立刻要被飞蝗石击中后背。施怀不忍再看,把头偏往一边。子车谒一手搭在膝上,手指若有似无地敲着。张鬼方看不下去,拔出长刀“十轮伏影”,大喝一声:“东风!”
  东风抽空看他一眼,对他笑了笑,内力扯断系绳,把剑鞘拿下来,往地上一插。鞘尖插入石中一寸,险险地立住了。只见东风抓着剑鞘,在悬崖外面飞身一荡,绕了一圈,落回石台上。
  施怀忍不住叫好,何有终道:“你是帮谁的?”施怀立马噤声。
  两人缠斗半个时辰,各有胜负,看不出谁落在下风。施怀低声问道:“师哥,你觉得谁能赢?”
  子车谒不响,一只手还在膝上敲着。想起之前和他谈心,子车谒仿佛死心塌地跟着陈否,施怀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不再问了。
  过到三百招上下,两人越打越快。东风本来擅长快剑,此时却渐渐觉得气力不支。何有终不仅生得不同常人,想法也和常人大相径庭。揣摩他的心思,几乎耗尽东风心神。而且何有终内功深不可测,真气好像连着大海,源源不断,永无枯竭。东风心想:“这样下去,即便不被他一刀刺死,迟早也要被拖死。”又想到:“其实和在战场上是一个道理。”抱元守一,干脆不去看、不去想何有终的招式。仗自己剑快,招招后发制人,以攻代守,反而扳回一局。
  又斗了一百来招,何有终微微有些气喘,笑道:“从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对手。”东风也莞尔道:“过奖了。”
  说到“奖”字,何有终忽然打个响指。东风心中一凛,凝神细听,背后有轻轻的“嗤”声。他连忙回身一拂,拂掉一根细细的银针。何有终乘机伸出一指,点他“命门”,同时一刀斩他左肩。东风来不及闪躲,只得偏过身子,拼着左臂划伤,用剑逼退何有终,一面叫道:“萨日!”
  张鬼方一跃而起,一刀架在子车谒脖颈上。施怀来不及挡,怒道:“你干什么?”
  张鬼方冷笑道:“看看你的好师哥,都做了些什么?”
  之前武林大会时,子车谒在手上缠了机关。只要移动手指,银针即从机括之中射出。东风识破他的伎俩,但被他崩断机括细线,没有抓到。子车谒微微哂道:“我做了什么?”抬起手臂,想要故技重施。张鬼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手腕,从袖口之中勾出一根细线。
  其时江南女工技艺,有一项苏绣,是将蚕丝线劈开,穿进针里刺绣。一根线分成一十六丝,子车谒手上绑的就是一“丝”。这根丝线伸入袖中,不知深到什么地方。要是用力扯,不知会不会再射一根针,或者干脆扯断细线。
  子车谒见他发现线头,也不再装了。微微抬起一只脚,从鞋底拽下一个扁扁的竹机关,扔在众人面前。施怀吃惊道:“师哥,你怎么……”
  子车谒道:“我如何?”施怀想说“你怎么用这个对付东风”,又觉得问这问题似乎没有意义。
  张鬼方怒道:“好哇,东风几次三番,对你手下留情。你反倒用暗器回报他。”举刀要砍。施怀连忙抽出佩剑,把子车谒护在身后。
  正自僵持不下,东风又叫一声:“萨日!”
  张鬼方放下长刀,回头一看。只见何有终又换了一个路数,连环出刀,狂风暴雨也似,一刀刀密不透风,全往东风面门劈砍。东风隙月剑是细柔的轻剑,勉强挡了数刀,虎口已经震破。张鬼方恶狠狠道:“一会再收拾你俩。”跃回场中,拍了三下手。
  山壁上一声暴喝,十二个棍僧一跃而下,团团围住何有终。他们守护藏经阁,有个密不外传的功法叫做“不动铜人”。无论卧倒、站立还是盘膝打坐,能将呼吸收至最缓,和死物相差无几。此时浑身涂满土色,攀在山壁上,与土石浑然一体。加之清晨阳光晦暗,根本看不出有人。
  何有终手下一缓,东风立即反刺他手腕“内关”。何有终就地滚开,想从棍僧脚下钻出去,却被棍阵挡了回来。东风道:“你叫子车谒帮你,我也找人助阵,不算以多欺少罢?”
  何有终哈哈大笑,说道:“仔细一看,这些个土人不都是我手下败将么?找他们助阵,有什么用处。”众棍僧因为昙慧受伤,对何有终心怀怨愤。听见他言语间自傲无比,更加恚怒,把棍阵舞得呼呼作响。
  东风道:“你更仔细瞧瞧呢?这棍阵和之前的比,还一不一样?”
  何有终道:“破得一次,我就能破得两次。”照旧奔向昙丰、昙秀,伸手一拉,想将他们棍子缠在一起。
  然而今日使出来的棍阵,左右对换,阴阳颠倒。何有终一拉,居然与长棍原本的走势相差无几。不仅没将长棍带偏,反而自己手臂险些拉伤。他赶紧撤手,跃回场中。东风一剑已到了面前,何有终仍然就地滚开。再想爬起来时,眼前一花,一根长棍劈头盖脸地打下。何有终连躲带闪,身上沾得灰头土脸,和涂了颜色的棍僧相差无几了。东风道:“得罪啦!”唰唰唰连环三剑。何有终四下腾挪,终究被剑风割出几道伤口。
  何有终吃痛,且看见母亲绣的衣服被割破了,大叫一声,双手握住刀柄,好一阵狂挥乱舞。东风只得退开一步,何有终一转身,猛然扑向昙丰。昙秀被他狰狞的模样吓到,惊叫一声,东风说:“不要怕,按棍法来,他伤不着你的。”
  这次何有终学乖了,抓着两人棍尖,往反面一拽。长棍果然撞在一起。何有终喜道:“这不是成了么?”飞身掠向坎位。等了好一会,却不见昙心走过来。何有终顿时迷茫,喃喃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东风听见背后一声轻笑,一颗心登时吊了起来。
  他算到阵法倒转,或能困得住何有终,却没算到何有终闹小孩脾气,把施怀与子车谒都带到山上来了。何有终或看不出这阵法的端倪,子车谒却一定能看出来。要是子车谒叫一声“阵法是倒转的”,以何有终的天赋,说不定真能融会贯通,再从阵中破出去。
  东风摸进袖子,在手里暗暗扣了一枚铜币。只要子车谒出声提醒,他再也不留手,就将铜币弹过去。
  何有终叫道:“子车谒,这是怎么回事,你想想办法。”子车谒笑道:“好,容我看一会儿。”
  然而他坚持了一炷香时间,子车谒却再没有开口。东风不禁暗暗称奇,想:“难道他没看出来?绝没有这种可能。”
  何有终耐性耗尽,耍起赖来,又把短刀舞得虎虎生风。但少林棍阵玄妙无双,绝非蛮力可以破解的。乱打乱撞好半天,除了身上多许多剑伤、许多淤血,竟没能撼动棍阵分毫。何有终又说:“子车,你快想想办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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