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氐州第一(168)

作者:相荷明玉 时间:2024-12-24 09:45 标签:武侠 古风

  东风道:“都是熟人了。”
  陈否慢慢挺直脊背,声音变回原来的样子,清清嗓子道:“也不是故意骗你,扮得太久,习惯了而已。”
  他们相互知根知底,都知道计划败露,就没有再装模作样的必要。
  陈否投奔郭子仪,在厨房给自己安了一个熬粥虚职。洗米倒水、生火添柴,都有别人做,她只消坐在灶旁烤火,还能离送粥的何有终近些。
  何有终拿真面目示人,别人便认定陈否也没有易容。只当她藏在某个角落,足不出户,却想不到她就是厨房里熬粥的老太。正是陈否最中意、“灯下黑”的伎俩。
  东风道:“我晓得这个,我以前也扮过。”
  他把新折的石榴花拿出来,递给陈否,又笑道:“战场不比长安,找不到像样礼物。一点薄礼,请陈前辈笑纳。”
  陈否接过花,随手插在门帘边上。东风说:“还有一件事情,事关潼关战况。外面风冷,请前辈进屋详谈罢。”
  陈否侧过身,请他坐进帐篷,把桌上地图、兵书一股脑推开,空出一片桌面。
  这回何有终不在,陈否多多少少有些局促。东风道:“既然约定过,不做背后捅刀的事情,我自然会遵守诺言。陈前辈大可以放心。”
  陈否开口道:“潼关怎么了?”
  东风便把今夜听来的事情,同陈否讲了一遍。陈否冷笑道:“真是找死。好好呆在关里,过个几月、半年,不就赢了么?”
  东风心想:“郭将军说的‘战局谁也料不到’,或许也有此意。”说道:“今上执意出关,谁都拦不下来。能叫河北早做准备,也是好的。”
  陈否点点头,东风道:“我来见陈前辈,除了送礼以外,还有一事相求。”
  陈否哂道:“一朵花算什么礼?我又不是那种小姑娘。”
  东风笑道:“我当然明白,一朵花入不了前辈法眼。礼物是潼关的消息。”
  陈否道:“这也不算礼。”东风说:“这是借花献佛。否则我不来找陈前辈,自己和郭将军说了。”
  陈否往后一靠,裹紧毛毡,神色很是不屑。东风说:“送礼归送礼,我觉得陈前辈会答应我,其实另有一个原因。”
  陈否瞌着眼睛说:“什么?”
  东风低声道:“我总觉得陈前辈好像武周皇后。”
  陈否皱了皱眉,东风笑道:“不是说别的,只是觉得陈前辈好像无情,却未必无义。不然大可不管什么安禄山、史思明,也不用来这天寒地冻的地方熬粥。”
  陈否道:“高看我了。”
  东风说:“论迹不论心,不管陈前辈如何想的,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当然算一种有义了。这件事情,不管我去、张鬼方去,多少对博陵战局不利,也未必能够解决。但要是陈前辈出马,一定能够做成。陈前辈答不答应?”
  陈否道:“我想一想。”想了一刻钟,说道:“请讲吧。”东风便把杨妃被困之事简单说来。
  又想了好半天,陈否才慢慢地说道:“你们得教我骑马。”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终于写到了这盘醋!


第142章 繁华事散逐香尘(十二)
  第二日天还不亮,东风牵出暗云,张鬼方依依不舍地跟在后面。
  时到夏天,就算夜里也算不上冷。十人、二十人一间的大帐篷,热得有如蒸笼。许多士兵在帐里呆不下去,早早起来纳凉。到了校场,陈否却还穿着棉夹袄,仍揣手炉,面若金纸,缩在树底下不动。见到东风二人身影,才伸出一只手,叫何有终扶她起来。
  何有终担忧道:“娘,要不算了吧,路上估计更冷些。”
  陈否说:“没关系,多穿两件衣服。”
  其实陈否体寒,是经脉阻塞所致,穿再多衣服也没有用。何有终改口劝道:“或者不学骑马了,找辆马车。”
  陈否不响。她一定要做甚么事情,懒得和旁人交代的时候,常常就闭嘴不答。实在劝不动她,何有终憋着一肚子气,把她扶起来,
  东风打圆场道:“以陈前辈的才智,顶多学个一天两天,也就骑得很好了。”
  他把暗云牵上来。陈否绕开马嘴、马蹄,伸出一只手,悬在马颈上,问:“这马听不听话?”
  张鬼方心里不是滋味,道:“这是暗云。”陈否睨他一眼,又说:“暗云听不听话?”
  张鬼方道:“没有比暗云更懂人话的了。”
  陈否这才碰了碰马颈。暗云却猛地张嘴回头,作势要咬。陈否惊叫一声,险些摔在地上,何有终抢上一步,把她扶稳了,叫道:“娘!”
  张鬼方得意道:“听得懂是一回事,从不从命,又是另一回事。”
  何有终闻言怒道:“你这厮故意骗人!”张鬼方说:“不算罢。”
  他们两个顾着吵架,东风把陈否带到场上,笑道:“暗云跑起来最快不过,就是有点小脾气。陈前辈要能骑暗云回去,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要是骑不了,换一匹马也无妨。”
  陈否道:“不换了,马而已,什么马儿都一样。”
  暗云动了动耳朵,东风赶紧安抚道:“别的马是一样,暗云不一样。”
  他把马鞍上的结扣指给陈否看,陈否一点就通,不单会套马鞍,还会套马嚼子了。东风又教她,一只脚踩在马镫上,用力一踏,借力翻上马背。
  陈否有点害怕,试了两次,都不敢抬脚上马。东风道:“要是前辈怕踩不稳,随便找个台阶、上马石,也是一样的。”
  陈否摇头道:“以前学骑马,摔过几次跤。”
  想也知道,要么是谭怀远教的,要么是她更久以前,还没当上盟主夫人时学过。东风拿过缰绳,道:“我替前辈拉着,马不会跑出去。”
  陈否又摇头,显然不信他。东风道:“那我把马拴在桩上。”
  陈否点头应允。暗云乖乖站着不动,任他们收紧绳子。
  东风退开一步,看陈否踩上马镫。左顾右盼一阵,学着旁边骑兵的模样,飞身跨上马背。
  她身法竟然颇为矫健,有点轻功的意思,只不过没有内力,空有个架子而已。
  跳上跳下练了十几次,陈否才把拴马的绳子解开。暗云依然乖乖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上马练得很熟稔,陈否出了一身大汗,叫道:“不用教我!”坐在马背上,轻轻一踢马腹。
  暗云慢慢往前走,走到场边,陈否轻轻叱道:“往左,往左。”
  暗云停在场边,站定不动。陈否道:“你这傻马,转呀!”
  东风道:“暗云在教你呢。”陈否扯了扯左边缰绳,暗云这才转过头,慢慢又往左走。
  这时太阳升起,愈来愈多士兵聚到场上。看见厨房熬粥的老妪,居然在场上学骑马,都大感新奇。
  陈否身上暖和起来,囫囵脱掉夹袄,扔在地上。那些个士兵教她:“夹一夹马肚子,不要用马鞭。”
  陈否依言照做。暗云迎着朝霞,一路小跑,背上又平又稳,肌肉的热度透过鞍具,传到陈否腿上。
  跑得一圈,回到大树底下。陈否两腿酸得不行,突然一阵抽筋,叫了一声,斜斜栽倒下来。东风和何有终一齐抢上去,一个人拉缰绳,一个人扶稳陈否。
  陈否一半是热,一半是害怕,满面通红,气色居然好了不少。
  歇了一刻多钟,陈否腿能动了,又把暗云牵过来。不用找台阶垫着,自己也能上马。
  围校场走了一上午,因为暗云尤其听话,陈否骑得愈发得心应手了。偶尔有一两个士兵,故意跳出来吓唬暗云。暗云视若无睹,依旧不疾不徐地走着。
  场上将士起哄道:“跑!快跑呀!”
  陈否学他们的模样,往前俯身,脚下一夹,暗云便渐渐加快脚步。一开始小跑,后来愈跑愈快,把骑兵尽数甩开。
  又奔到拐角,快要撞上栅栏。陈否只轻轻地一扯缰绳,暗云就流水似的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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