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下)(97)

“这、这、这个大逆不孝的孩子，竟然殴打亲母！”
“皇上，武国公竟然让亲生母子拳脚相加，日后就会让彼此刀剑相向啊！皇上！”
几个御史言官们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想要利用这个漏洞，来板回一局。
解缙朝妇人一瞪眼。
妇人赶紧跑了过来：“儿子！儿子啊！我是你娘啊！”
薛小公子不愧是武将的孙子，那小短腿儿出的奇快，又是一脚将人踹出去老远，连武大都没能反应过来！
“你别见到好处就乱攀关系！我娘我会不认识？”薛小公子那个气啊：“再敢胡乱认儿子，打死你！”
“不生气啊！”武大一把抱起小家伙，他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小家伙一来就朝他奔了。
没错儿！
他的确是认了小家伙做义子，但是那是看孩子没个父亲，老上司又年纪大了，日后这小家伙孤孤单单一个人，没有人照看，为了让老上司放心，武大就认了这个义子。
只不过，这件事情不止是武大一个人，小家伙是他们这些靖难功臣里武将们共同的义子。
现在有他祖父在，小家伙什么都无虞，但是一旦他祖父不在了，他们这些做义父的，就是小家伙坚强的后盾！
“爸爸？为什么薛家小哥哥，会找义父？”小招财在文景辉耳边小声的问。
“因为就是要让人以为，那是你！”文景辉低头闷笑，他的这些计划，一环扣一环，就不信了，御史台的御史言官们，还敢当着永乐皇帝的面，颠倒黑白！
“我是……我是……。”妇人看了看那孩子，她还记得，这不是第一个踢她的那个小兔崽子吗？
“是什么是？”武大眼神冷冰冰的扫向一旁有些傻眼的人：“这位是你儿子吗？”
“是我儿子！”妇人忙不迭的点头。
“那为何刚才没有认出来？”永乐皇帝板起脸，也扫了一眼那些已经停止磕头的御史言官们。
“我……我……民妇，一时着急，没认出儿子，可现在认出来了，这就是我儿子！”妇人顶着巨大的压力，连滚带爬的过来，却被殿前武士压住不得动弹，但是嘴巴还是挺能喊的：“儿子！儿子！”
“你确定？这就是你儿子？”文景辉在一边笑着再次确认。
“确定！”妇人点头如捣蒜：“这就是我儿子！我知道我这个当娘的不好，但是也不能不认我啊！”

082重启锦衣卫
而且还踹了她一脚！小兔崽子长本事了！还敢不认她！
她想好了，等要回儿子，就先揍他一顿！
她也不想想，就算是真的小招财，都七年没见面了，当年小招财才三岁的娃子，能记得什么？
实际上，小招财记得吗？他记得啊！可他就是不认！
“你儿子？”武大冷笑的抱着干儿子：“他是我义子。”
“他是我儿子！”母人死咬住不放，恶狠狠的和武大对视，她要是有退缩，就没命了，所以她不能退啊！
“放屁！”薛小公子不乐意了：“小爷姓薛，乃武阳侯之孙，你竟然敢冒认功勋之后！该当何罪？”
“啊？”妇人被吼懵了。
“武阳侯到！”外头传来通报声，随后，薛禄就冲了进来。
武阳侯薛禄来了！
“谁特么的冒认本侯的孙子？”薛禄一冲进来，就找永乐皇帝评理：“皇上啊！老臣儿子早逝，就这么一个孙儿，您可要给老臣做主啊！”
永乐皇帝也懵了！怎么又冒出了武阳侯？
薛禄是个大老粗，对着永乐皇帝连转弯都不用了，直接朝武大一伸胳膊：“孙子还给我！”
武大老老实实的将孩子递了过去。
没办法，这位还是他的老上司呢。
“这是我孙子！不是你儿子！”武阳侯怒气冲冲的朝妇人一吼，什么“好男不跟女斗”？什么“不跟女人一般见识”？这都是放屁！
唯一的大孙子都要被人抢走了，武阳侯爆发了！
“第一次，在文国公府，你要找的是武国公的儿子，却到本国公的府邸门前闹事，错认了皇太孙殿下；第二次，在刚才那么多的孩子里，你也没有认出你儿子；第三次，你又错认了武阳侯之孙。”文景辉在一边抱着儿子特别点出这三次的错误：“我就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让你继续闹？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竟然能闹到御前，让满朝文武都跟着你耽误时间，到底为的是什么呢？”
永乐皇帝疑心重啊！
因为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对建文旧臣都很防备，本来是一阵小事，为什么会闹到御前呢？
他是不是，对建文旧臣太优待了？
“御史台，有什么要说的么？”永乐皇帝脸色很不好看，看向解缙的眼神也不太对了。
“皇上……。”御史言官们也没词儿了。
“看来，是朕太纵容你们了！”永乐皇帝一拍桌子：“看来，镇抚司有必要重开了！”
“皇上！”所有的文官都大惊失色，跪地上请罪：“臣等知罪了！镇抚司不能重开啊！”
镇抚司归谁管？归锦衣卫管啊！
锦衣卫的大名，在洪武皇帝的时候就已经是让众臣胆战心惊，有的大臣上朝前，就跟家里人生离死别，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到家里，说不定在朝上就被拿下了！
洪武皇帝那些年，屠刀就一直没有放下过！
一直到最后几年，洪武皇帝才因为怕朝纲不稳，才焚毁了锦衣卫的刑具，解散了镇抚司，锦衣卫，也就只担任了皇帝仪仗的任务，并没有原来那么恐饰了。
永乐皇帝一直以来，对大家都很包容，虽然新政不断，但是对他们也没有大动作，因为文景辉的存在，历史上的永乐皇帝，如今是个仁慈的君主。
但是这种仁慈，在义子被大臣们陷害，手下唯一的承重孙被别人认成儿子，这对永乐皇帝来说，实在是无法容忍！
他的这个义子，让他仁慈，让他宽容，结果呢？特么的差点儿被人欺负死！
“朕看你们太闲了，也太喜欢找事了，不如重启锦衣卫，让你们呐，也都消停消停。七八年未见的，所谓的亲娘俩儿，当娘的认错了儿子三次！朕想啊！若是有锦衣卫的镇抚司在，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不用朕的大臣们亲自去翻了，锦衣卫去就行了。”永乐皇帝其实早就想重启锦衣卫了，只是文景辉的意思是仁慈、大度，不让他多做杀孽，他也知道是为了他好，本来这帝位来的就不光明正大。
但是这次的这个事件，却给了永乐皇帝一个最好的理由，谁让这帮作死的家伙，找的是小九儿的事儿呢！
“皇上……臣等……。”解缙在此时，已经被大家恨死了。要不是他非要闹大了，能让新帝有重启锦衣卫的理由吗？按照他们的意思闹一闹，可以；但是闹的这么大，就不是他们的意愿了。
“够了！”永乐皇帝将茶杯都摔了出去：“朕说的就是金口玉言！”
文景辉张了张嘴，小招财立刻捂住了爸爸的嘴巴！
虽然他不知道锦衣卫的大名，但是看那些大臣们都吓得要死的样子，这个应该很厉害！
既然很厉害，那么就应该让皇帝爷爷，重启锦衣卫，管死那些个坏大臣们！
武大看到了文景辉被儿子捂住了嘴巴，然后？然后他就移开了视线，权当没看见！
文景辉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儿子和武大朕盟啦？他都不知道！
一场闹剧，却让皇帝陛下重启了锦衣卫。文景辉对锦衣卫的大名那是如雷贯耳啊！
众人回到了家里，等待消息的纪家人和小丁小范都跑来了。
“怎么样？”
“那个女人怎么样？”
“小招财不会走了吧？”
大家都舍不得将孩子送走，更舍不得给一个曾经虐待他的妇人，她算个什么东西！
“都平安无事，我儿子就是我儿子，谁来都没用！”文景辉拉着儿子不撒手：“连皇帝都没说话，别人再蹦跶，有个毛用！”小大夫都说粗话了！
武大用平板的声音，跟众人叙述了一遍今天的经过。
而永乐皇帝说的话，还真的是金口玉言。
圣旨一下，锦衣卫当真重启，镇抚司也重新开张，南镇抚司，北镇抚司，同时开张，锦衣卫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大街小巷，众大臣们都风声鹤唳。
“锦衣卫重启，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文景辉不想让永乐皇帝留下“暴君”的骂名，也不想让纪纲走回历史上的老路。
但是千方算计，百般阻止，也没能想到，竟然会有人作死的算计他们！
结果永乐皇帝还是重启了锦衣卫。
“放心吧，锦衣卫办事，听说很厉害的！”文景辉不知道，武大却是曾经听闻过，据说手段十分了得。
不过，锦衣卫的确是很厉害，重启第一天，就接到了永乐皇帝的命令，彻查此次认儿子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锦衣卫当天下午，就将事情的始末呈了上来！
要说此次事件，文国公和武国公，都有些牵连。
先说武国公武擎苍，自从进京之后，永乐皇帝要清君侧，君侧是什么？
建文皇帝的左右大臣们！
前面说过，那个时候，人人自危，攀附新的权贵，就成了一种手段。
这其中，最合适的莫过于武国公这样没有根基又年轻有为的人选了。
可是武国公也是个气人的，凡是媒人上门来，他也不撵人，不论介绍的谁家闺秀，一概说的特别难听！
大家闺秀吧，他说人家：平庸！
小家碧玉吧，他大呵道：俗气！
送来个舞姬，他嫌弃着：小脚！
还有个番邦，他直接说：丑鄙！
最后不知道谁那么无良，给找了个村姑来，想着武国公出身草莽，找个实在的村姑试试？
结果武国公直接连门都没让进，说村姑没文化……！
甚至有的时候烦了，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放厥词：“那女的缺男人了？见天的来我家干什么？要是真那么难受，去军妓营好了。”
这话一出来，保媒的人一哄而散，那些想要攀附、拉拢、算计的人家，再也不敢也不想将女儿许给他了。
而那个当天提亲的人家的女儿，到底没能嫁个好婆家，毕竟让武国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军妓持平，这也太掉价了！
武国公那张嘴巴啊，可是真够黑的了！谁去提亲，回来女儿的名声都下降啊！
时间长了，谁还自找罪受啊！都不去提亲了！
大家都擦亮了眼睛看着，武国公这么挑剔，最后得找个什么稀罕的天仙回来做国公夫人啊？
天天眼睛那么高，不就是个国公吗？到底是没有根基没有出身的没见识的光凭着一身勇武发达了的荞夫，这京中的官场之道，一点都不明白啊！
难不成，武国公想当驸马？
可是几位公主，大的都订了亲，小的还太小，武国公除非想等个十年八年的，不然公主就别指望了，郡主倒是有不少，可皇帝乐意武国公娶哪个王爷的闺女回来当老婆啊？
可是如今连天花疫情都过去了，也不见武国公有什么动静。有那么几家人想走纪家的门路，无奈的是，纪家舅妈段数太低级，内宅的太太们，都无法跟她沟通！
你跟人家说金银珠宝，她就跟你聊鸡鸭鹅的；你跟她聊胭脂水粉，她就跟你道柴米油盐；你跟她道绫罗绸缎，她就敢跟你侃种地耕田！

083衣锦还乡
京中的名媛就没有不被牵连的，不管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被武国公给踩到了泥里！
女人真生气的时候，后果很严重！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当娘的枕头风一吹！被武国公拒绝的几户人家里，就有户部的几个官员，公仇私怨加在一起，他们几个就脑袋一热……。
到处打听了一下，跟着来京的官眷们都说，文国公特别疼爱他的养子和养女，武国公有个儿子，只是听说，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
信息有一个错误，那就是以为文国公和武国公的儿子是两个男孩子，其实是同一个孩子。
永乐皇帝让锦衣卫将查到的东西，也送去了文武两位国公的府邸，让他们俩知道内情。
文景辉看到穿着锦衣卫服饰的人，看的都快流口水了！
每个到了明朝的人，都想看看锦衣卫什么样！每个到了明朝的人，都不想成为东西厂的头！
“你可以走了！”武大冷冷的打翻了醋坛子。
“在下告退！”锦衣卫莫名其妙的被武国公给冷待了，但是也同样，莫名其妙的被文国公很待见！
“慢走，慢走啊！”文景辉差点儿就跟人家走了。
锦衣卫啊！以前看电影就觉得锦衣卫太酷了！现在见到了真人，文景辉就觉得人家那身衣服不错！
“衣服好看，你也做一身。”
“啊？”文景辉傻眼了。
原来文景辉无意间说了出来，武大立刻就将醋坛子收了回来，看人家衣服好看，自己去做一身啊！
“你刚才不是说，衣服不错么？如今以我们的身份，除了王服和明黄色之外，其他的都能穿。”
明代有很严格的规定，什么人穿什么样材质的衣服，住什么样的住房，最讲究“规矩”二字。
“那也不能乱穿官服啊！”永乐皇帝可不是后世的武宗皇帝，那位李厚照，就是将锦衣卫的斗牛服，当公服下发，文臣都有的那种。
“做个差不多样子的呗！”武大不太讲究这个。
既然喜欢那样式，就做一件穿呗！
以如今他们的身份，真的除却那些王服和明黄色之外，没有他们穿了会违制的衣服。
因为明朝最高的爵位，在人活着的时候，就是国公了，因为明朝是没有异姓王的朝代，最多，死后封王。所以能做到国公，已经是最高封了。
文景辉和武大要回北京了，纪家舅舅跟舅妈，也让纪纲跟着回去，那里毕竟是他们的老家，放纪纲一个人在这边，他们也不放心。
无奈，永乐皇帝给了纪纲一个官职，那就是重启锦衣卫之后，纪纲充任了锦衣卫的副指挥使！
消息传回来，纪家还没怎么样，文景辉先急了！
“纪纲，纪纲怎么能……怎么能进锦衣卫？”文景辉气急了，拉着武大不撒手。
“不要着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想想看，怎么才能让纪纲不犯傻。”武大其实也有些毛骨悚然，这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点呢？
“我听你说过，纪纲在锦衣卫里最大的过错，就是用刑，若是纪纲不用刑呢？”武大记得文景辉说过的那些话。
虽然不一定成真，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验证，武大已经相信文景辉说的那些了。
所以他记得，纪纲最大的过错，就是对抓来的朝臣们大肆用刑逼供，以至于诏狱里冤死屈死的人无数。
作为他们的亲朋好友，同僚师生，各种关系的人，自然将这笔帐算在了纪纲的身上。
他们不敢算到永乐皇帝的身上，毕竟那是皇帝，纪纲就不同了，没有背景，草根出身，不找他算账，找谁？
“不用刑？”文景辉听了武大的分析，仿佛打开了一扇大门：“对，就是不用刑的问案方式！”
“可是，不用刑，怎么能问出东西？”武大这个时候也有些挠头，他都知道，三木之下，焉有不招？不用刑，怎么办？
“你去找纪纲来！”文景辉推了推武大：“我有话跟他说！”
“好！”武大立刻就去了对面的纪家，找纪纲。
此时的纪纲也在家犯愁呢。
“锦衣卫就算我们是个乡下人都听说过，那个什么伯夫人说，当年她公爹，每次上朝前，都跟家里人告别，是那种死别！就怕被锦衣卫的人抓去，一直是有去无回的啊！”纪家舅妈竟然知道锦衣卫，还很怕锦衣卫。
可如今，这个臭名昭著的活儿，竟然落到了她儿子的身上！
“圣旨都下了，谁敢抗旨啊！”纪纲挠了挠头：“再说了，汉王这也是为了咱们好。咱们在这里根基薄，被人挖个坑埋了都不知道，就像这次，若是有个人在锦衣卫里，提前得到消息，岂不好？”
“可名声还要不要了？”纪家舅舅老实了一辈子，到了儿子这里却变的厉害了。
大儿子在老家弄蔬菜大棚，搞的有声有色；二儿子在金陵，都成了伯爷了还成了锦衣卫副指挥使；三儿子据说在云南，成了沐府的良医政！
三个儿子，都外成名就！
就一点不好，三个儿子，就老大有两个儿子，老二是没指望了，也不知道老三什么时候能回来，也该娶妻生子了。
可老二若是做了锦衣卫，名声可能不好了，到时候老三还能娶到好媳妇吗？
“舅妈！”就在这个时候，武大到了。
“武大啊，你来得正好，你说你表弟摊上的这叫什么事儿啊？锦衣卫，是那么好当的吗？名声还要不要了？”纪家二老见到武大就是一通吐苦水。
以前想着儿子当官好，如今看来，当官也不一定就好。
“星宇让我来带纪纲过去，他有话和纪纲说，您二老放心，别人当锦衣卫名声不好，不代表咱们家当锦衣卫名声就坏了，相信星宇，他有好办法！”武大向二老保证。
听到文景辉有好办法，二老对小大夫还是很信任的，人家是个聪明人。
“好，小纲，你跟着你表哥去，问问先生，有什么好办法，可千万不能坏了名声啊！你三弟可还没成亲呢！”
“知道了，那我过去了。”纪纲其实也很想知道，文景辉有什么好办法教教他。
他自己不在乎名声，可家里人在乎啊！
俩人直接又从家里回到了国公府，文景辉就在书房里等他呢。
“先生。”纪纲看到文景辉，先行了一礼：“您有什么好办法？”
“坐下说。”文景辉笑着受了纪纲一礼，让他们俩坐下，梁大管家端了热茶来，亲自守在门口，不让人靠近。
谁也不知道，那一天，屋子里的三个人都说了什么，连守门的梁大管家都没听清楚。
第二天，文景辉终于放心的收拾了东西，进宫去和义父义母拜别，带着两个孩子，和武大一起回了北平府。
临走的时候，永乐皇帝和徐皇后，皇太子和太子妃，以及皇太孙，和尚未就藩的赵王都送了东西。
而汉王，因为要回开平卫，和文景辉他们可以走一路，只在北平府分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