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下)(54)

听到下面人汇报，说朝廷大军的粮食都在德州城里！燕王当时就高兴了！
他之所以对文景辉看重，就是因为文景辉给他提供了大量的粮食和药材，这两样就是大项目了，还有那震天雷，要不是有它，这德州能这么快打下来吗？
城门都是被震天雷给炸开了的！
“王爷，这些东西我们搬不走。”朱能高兴过后，就剩下了叹息。他一说这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知道这次胜利其实就是个镜花水月，昙花一现罢了，朝廷大军不会作势让他们占据德州这么一块风水宝地。
而他们更不可能据城而守，那等于是自己洗干净了脖子让朝廷来人砍呢！
“能搬多少搬多少！”徐忠舍不得啊！
他身为燕王妃的族亲，可比他们知道的更清楚，如今能不缺衣少食的打仗，不缺火器不缺兵马的，全靠常青商会和小大夫，常青商会已经是超负荷运作了，小大夫个人还能支持多久？
虽然这些东西不能全部带走，可能多一分保证也好啊！
“王爷。”文景辉在一边举了举手。这是他的习惯了，每次要发言前，都会先打招呼。
“小大夫，有话直说。”燕王看到是文景辉，呲了呲牙。
“反正咱们也搬不走这么多，但是留下来学生也不甘心，不如开仓放粮！”文景辉提出个馊主意。
他们搬不走的东西，也不留给朝廷！
“好计策！”道衍老和尚立刻就支持小大夫：“王爷，小大夫说的有理，咱们搬不走，总不能留着给别人吧？听闻李景隆在德州可没干什么好事情，征粮征得老百姓连粮种都没有了！”
“什么？”燕王急了：“连粮种他都征收了？”
粮种啊！那可是一年收成的关键，连粮种都没有了，这不是要活活饿死德州百姓们吗？
“这事儿我知道！”文景辉又举手：“据说是因为曹国公要酿粮种酒，呃，那个，他不是就一个儿子么？还病歪歪的，所以他想补补身体，生个好儿子。”
“他就不怕断子绝孙么？”燕王气坏了：“找出粮种，给德州百姓发下去，这都四五月了！”
“这些粮食里不仅有德州征上来的粮食，还有其他地方送来的军粮，养活德州百姓足够了，现在让他们种一些早熟的粗粮，再多采集一些野菜，混合着吃，应该够用到秋收的时候。”
张玉走进来，带着好几摞的账册：“粮种有些不能用了，但是其他的还可以。”
“下发下去，让人带东西去村子里，各村凭借里长手里头的户籍册子，挨家发放粮种，按人头发放粮食！”
道衍老和尚干脆的安排了起来，燕王也没别的意见。
但是李景隆这一招太让燕王恶心了！
李景隆这次没地方可跑了，听闻李景隆在济南城落脚，燕王报复性的派了一队人马，打着白旗，给在济南府的曹国公李景隆送了小溜儿二百号人口！
“相公！”关九姑娘一见到李景隆就直接开口喊上了。
这段日子她因为是个孕妇，文景辉让人照顾着点儿，滋养的不错，膘肥体健！
曹国公李景隆一贯喜欢的是那种身体纤柔气质纤弱的美人儿，这肥婆子是谁呀？
属时，曹国公李景隆对关九姑娘早就没了印象，可是关九姑娘拿出来的玉牌他认得啊！
再看到这女人鼓起来的大肚子，曹国公李景隆朝天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儿，直接晕死过去了！
“相公！”关九姑娘想扑上去，结果她一激动，生了！
众将官对这位征虏大将军怒目而视，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095诈降计
这一仗，李景隆六十万大军，对战燕军二十万人马，结果输的一塌糊涂！还丢了德州城！
幸亏驻守济南的是建文帝的死忠铁铉，燕军兵锋才嘎然而止。
铁铉本来的官职只是山东参政，负责催督军饷为李景隆军队做后勤保障工作。
原来就因为征虏大将军跑了一次，粮饷缺失不少，这次六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的更多！
正尽心竭力的为大军筹措粮饷，这边听闻前方大溃败消息，那边铁铉就开始收拢溃亡的大军兵丁，死守济南城。济南城高墙厚，任凭十余万刚刚得胜的燕兵再如何士气宏盛，也对济南城没辙儿！
济南不是德州，作为历史名城，它可比德州城墙高多了也厚多了，加上众兵士都是战败之人，知道要是再守不住济南，恐怕就真的会被治罪了！
建文帝听说了六十万大军，最后就剩下十几万聚集在济南，当下差点儿被吓死！
后来又听说了铁铉的事情，知道参政铁铉、都督盛庸悉力抵御燕军攻势，立刻将铁铉升为山东布政司使，并招还败军之将李景隆。
紧挨着，铁铉上了奏疏，随后建文帝下诏，以盛庸为大将军，陈晖为副，坚守济南城。
燕王朱棣二十万大军，包围济南城三天有余，连番攻城，炸开了济南城大门，但是很快就被对方用巨石肋木给堵上了！
弹药消耗的特别厉害。
诸策失效之后，燕王观察了济南城地形，决定让燕军堵堰城外各条溪涧及河流水源，准备积水灌城。
再用手雷炸下去，除非把济南府轰平，可那样太有伤天和了。
济南城内守军、居民大惧。
铁铉镇定自若，召集下属们安抚他们道：“别害怕，我有计破贼，不出三日，贼兵必遁！”
另一边，燕王又当了一回散财童子，给粮种，给粮食，这让饿了一春天的德州百姓们，几乎都要给燕王立长生牌位了！
燕王狠狠地刷了一次好人值！
慷他人之慨什么的，简直不能更爽！
当然，德州城他们也没敢占着不动，城府库房里的东西能搬走的搬走，不能搬走的就散出去给百姓们。
衙门照常开，衙役照常巡街，就跟以前的日子一样！
李景隆他们来的时候，各处戒严，还让人搜刮民脂民膏；到了被朝廷骂为“燕逆”的燕军到来的时候，却恢复了从前的安静祥和！
一对比，这朝廷还不如“燕逆”呢！
就有那老书生，燕王赐酒赐肉，一手拿着《靖难日报》，一手拉着燕王大哭：“王爷啊！你可来了！”
大明朝读书人里，讨逆的那一拨人彻底没音儿了，因为德州城的事情瞒不住，曹国公李景隆干的好事更是瞒不住！
这舆论又开始倒向了燕王，南京城的建文帝也急了，曹国公李景隆这还没回京呢，就已经开始有人上疏弹劾他了。
六月己酉，遣尚宝丞李得成谕燕罢兵。
这尚宝丞是干什么的？其实就是尚宝司的官员。
明朝之前叫“西吴”，后来朱元璋登基了才改了国号，当时西吴有设尚宝司。
掌宝玺、符牌、印章。设卿一人，正五品，少卿一人、从五品，司丞三人、正六品。
最初是以侍从儒臣、勋卫领卿，勋卫大臣子弟奉旨始得补丞。后常以恩荫寄禄，无人员多少的规定，就是说，随便加塞儿。
名字听起来高大上，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实权。
迁都北京后，尚宝司称外尚宝司，南京亦仍设尚宝司卿一人，而实已无宝可掌。
凡需用宝玺时，外尚宝司用揭贴赴宦官尚宝监请旨，至宫内女官尚宝司领取，外尚宝司用宝时，宦官监视，用毕，由宦官缴进。
但是现在还没那么麻烦。就白了，就是个四五品的小官，比较靠近天子，嗯，是皇帝秘书的秘书，专门负责盖章。
李得成这位尚宝丞见到燕王，跪地行礼的时候就开始打哆嗦！
“你怕什么呀？”燕王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怕的啊，想到小大夫头一次见到身为燕王的自己，还能帮着他演戏呢，这人也太脆弱了！
“王、王爷！”李得成哆嗦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行了行了，来人，拿出东西来本王看看，让他赶紧下去吧！”燕王最烦这样的，要有骨气点的都比这样的强！
文景辉对这位尚宝丞可感兴趣了，看到他离开了王帐，赶紧凑了过去：“你就是尚宝丞李大人？”
“正是，你谁呀？”李得成本想鞠躬见礼的，结果看这人一没穿官服二没带盔甲，这人谁呀？
“我是谁你就不用知道了，哎，你真的见过玉玺吗？什么样儿的啊？金光灿灿的吗？”文景辉对这个特别好奇！
“本官凭什么告诉你呀？”本来被派遣了这么个九死一生的任务，他就够倒霉的了，现在还要被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问这问那，李得成都要抓狂了。
“怎么说话呢？”带着他出来的内侍昌盛不高兴了，他前几次都没机会卖小大夫个好，机会都让侯显、郑和他们占据了，连王狗儿那个瘪犊子都比他跟小大夫关系好，这让昌盛很担忧，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他不利用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本官……。”李得成敢对文景辉大呼小叫，那是因为文景辉什么身份都没有，但是他不敢对昌盛大呼小叫，因为昌盛可是在洪武二十四年就被先帝赐给了朱棣做随从太监的人！
“小大夫，您别介意，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他不敢不回答。”昌盛没搭理他，转头对着文景辉一通献媚。
“你是？”文景辉敢保证，自己没见过这个内侍，但是他偏偏也是从王帐里出来的，那肯定不是奸细了。
“咱家昌盛，见过小大夫。”昌盛对文景辉几乎是尊敬到了极致，都躬身为礼了。
像他们这样的内侍，除了主子外，很少对人卑躬屈膝。
文景辉眨了眨眼睛，想起来了！
“你就是昌盛？”文景辉对他还挺闻名已久。
这位可不是一般人，历洪武、建文、永乐、洪熙、宣德五朝的内侍，同时也是个两面三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真小人！
“对！哎？”昌盛反应了过来：“您听说过咱家？”
“听武大提过一嘴。”文景辉转头又开始问李得成问题了。
这回李得成很给力，真是问什么答什么。
只是文景辉将昌盛晒在一边不搭理，等李得成要走了，他还得跟去送人，不过文景辉却转头就去了武大的帐篷。他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因为天气渐渐热了，他得回去避暑了。
等到昌盛找到机会想找小大夫套近乎的时候，文景辉早就去了燕王大帐议事了，昌盛没有燕王诏令，是不能随意进出的，此时他只能扮乖巧，尽心服侍燕王的起居，而非像侯显、郑和那样参与政务。
“王爷，外头有乡老求见。”这边李得成走了，那边立刻就有乡老们来觐见王爷了。
“他们来干什么？”燕王不认为自己是银子，人见人爱。
“听说，是来请王爷您入城的！”前来禀报的人也是一脸做梦的表情。
武大他们都在帐中议事，说的正是要如何才能攻下济南城，这几日正拦堤造坝，囤积江水，等着水淹济南城呢。
文景辉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等他知道对方是来请降的，立刻就什么都明白了！
“可有不妥？”武大偷偷的问小大夫。
“对方是诈降！”文景辉也偷偷的跟武大咬耳朵。
铁铉的安排，就是“诈降计”。
他派壮士安装大铁板在城门圆拱上端，又让守城士卒大哭哀嚎“济南城快被淹了，我们就要死了！”
不久，尽撤楼橹防县，派城中百姓之中的老人，代替守城军做使者，到燕王大营跪伏请降：“朝中有奸臣进谗，才使得王爷您冒危险出生入死奋战。您是高皇帝亲儿子，我辈皆是高皇帝臣民，一直想向王爷您投降。但我们济南人不习兵革，见大军压境，深怕被军士杀害。敬请王爷退师十里，单骑入城，草民等恭迎王驾！”
以往这种情况，燕王也没少遇到，但是那都是小城池，这次可是济南城啊！
当下燕王就坐不住了，他们都打了三天了，停战三天了，朝廷还来了个什么尚宝丞的狗屁小官，现在怎么样？不用打了，直接投降献城了！
“请乡老们去外面，吃点儿东西，本王这就准备一番！”燕王现在不用冰块纳凉他都舒爽啊。
“王爷，此举有些冒险，对方完全可以出城来迎，为何非要您一个人进城？”武大立刻站起来说了打击燕王的话。
“武指挥说得对！”朱能第二个站了出来：“王爷，谨防有诈啊！”
连张玉和徐忠也都一起反对燕王去冒险。
“那就留下那些乡老们在大营里，好吃好喝好招待，就当他们是人质好了。”燕王心里也别扭，他是真的很想去试试，万一是真的呢？
可大家都反对，他也不能不听忠言啊！
“王爷单骑进城可以，但是王爷乃亲王，要有亲王仪仗！”文景辉在一边想了个主意：“这样，咱们就有理由在王爷身边加上几个人保护王爷了。”

096千钧一发
“一会儿你一定要在大门口前面就往门洞里看清楚，那些人指不定怎么发难呢！”文景辉想啊想，都快要想破脑袋了，也没想起来，铁铉他是怎么设计的燕王的！
但是他知道，这是诈降没错！
“放心。”武大难得时隔多年，又用手揉了揉小大夫的头，趁着小大夫跳脚的时候，换完了衣服后，跟着燕王走了。
文景辉担心啊！
不止文景辉担心，跟着假装仪仗队的十个人也都挺担心！
燕王走中间，两边一边五个人，头两个人打王旗，后四个人执矛盾等物品。
虽然这仪仗人数略少了些，东西也没那么讲究，但是这架势是摆开了，没显得燕王人单力孤。
武大倒是记得文景辉的话，千万不能进大门！
城门口没人，但是城头上有人，铁铉就在城头上呢！
燕王朱棣虽然被警告过了，但是出征数日，军士都疲惫了许多，加上眼看着就盛夏了，天气炙热，这个时候打仗，死了人，很容易就爆发瘟疫！
如果济南城降，即可割断南北，占有整个中原地区。
因此，他不得不来走一趟，不管是真是假，都在自己前面吊了一块肉，引自己上钩。
不过燕王朱棣也是刀山火海里闯出来的一员猛将，他想着大不了杀出来就是了，手里头的震天雷又不是摆设！
有了依仗的他不怕！
于是这会儿就骑着高头大马，大张黄罗伞盖，带着简单的亲王仪仗，过护城河桥，径入城内准备受降。
到了城下，瞧见城门大开。守城明军都齐聚于城墙上往下观瞧。
“王爷，等等！”武大就在燕王身边，燕王前头执掌黄罗盖伞的是朱能和徐忠。
武大是负责拿着金茂的人，就在燕王身后一步远的距离，他一出声就能让燕王听到。
“嗯？”燕王没动，依然笑眯眯的看着城门大开的济南城，骑着马慢慢哟迈着小碎步。眼看着就要进城门了！
燕王朱棣马头刚探进城门，就听城头上高喊：“千岁到！”
“城内有诈！”武大一拉缰绳，滚落马背立刻拉住了燕王所骑的骏马的缰绳！
武大故意大声的喊出来，就是诈对方！
城头上的铁铉果然中计！
一看武大的动作和他的喊声，以为自己的安排被发现了，立刻挥刀砍断了绳索，预先置于门拱上的大铁板轰然而落！
多亏了武大拉缰绳及时，那铁板掉下来，只砸碎了燕王所骑骏马的马头，燕王因此滚落马背，看到爱驹惨死，愤怒的同时，也大惊失色！
就差那么一点点，砸死的就不是他的爱驹，而是爱驹和他这个主人了！
“王爷上马！”武大及时将自己的马让给燕王。
“武指挥！”马给了他，武擎苍怎么办？
“走！”武大一抽马屁股，燕王是他们的王爷，可不能有事！
武大掏出手雷就开始往身后丢！
武大根本没给燕王反应的机会，爆炸声一响，一行人掉转马头就往城外跑，都不用鞭子抽马匹自己就狂奔了。
可是铁铉会让他们跑掉吗？不能够啊！
济南守军一看燕王没死，还要跑，连忙开始拉护城河的浮桥。可惜的是，那浮桥平日里都是作为石桥使用的，特别重，一时半会儿的拉不上来，费了牛劲儿，这么一点时间里也只拉挽起一米多高。武大断后，趁人不备的时候，差点儿将济南城门给炸塌喽！
虽然武大没有了马匹，但是武大身上有文景辉给的防弹衣，这可比盔甲要结实多了！
人直接溜溜达达地回来了！身后跟了无数的箭矢飞驰而来，愣是没受一点伤！
因为去的时候，他就带着个小铁盾牌，那东西乍看就是个装饰品，但是往回跑的时候，往脖子后面一放，全身上下就脖子那块地方没护着，这回齐全了，他就撒丫子往燕军大营跑了！
燕王魂飞魄散的跑了回来，结果迎面看到了正焦急的等在大营门口的文景辉，猛地一回头，没发现武大！
“来人！”当下心里就是一沉：“点起兵马，去将武指挥给本王救回来！”
那时候光顾着跑路了，忘了武大没有马，两条腿终究是没四条腿跑得快啊！这让他怎么跟小大夫交代？
文景辉眼睛好使，且武大有空间在，真到了生死关头，武大不会闪进空间里去吗？
大变活人怎么了？总比丢了命强啊！大不了他们隐居一辈子呗！
结果回来在燕王的队伍里没看到武大，文景辉就不高兴了，但是随后他就看到了门外远处的一个小黑点儿，飞速的靠近中。他又笑了！
“王爷！”文景辉上前轻快的喊住了气急败坏的燕王。
“小大夫，你放心，本王就算是带不回来人，也……。”燕王都哽咽了。
带不回来人，带回来尸体，也是一个安慰啊！
“王爷！”文景辉满脸黑线，燕王未尽的话语，他都听明白了，但是那也太不吉利了吧？
“小大夫，你别怪王爷……。”朱能也一脸沉痛的表情。
张玉一声不吭的抄起自己的兵器，就要去自己的大营点兵，他的人，他要去带回来，哪怕是一具尸体……。
“你们干什么呀？”文景辉哭笑不得的拦着众人。
“小大夫，我们去带武擎苍回来……。”可怜的薛绶，都是大将军了，这会儿说话都哽咽了。
这里面，他跟武大的关系最好，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兵啊！
文景辉一指他们身后：“他不是回来了吗？”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都猛地一回头，就看到武大正嗖嗖嗖的往这边跑呢！身后一溜儿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