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下)(91)

“你是日本国的使臣？那你可有日本天皇的诏书？金册？宝印？嗯？”文景辉轻蔑一瞥：“你们的南北朝不是正打的热闹？你们的皇室还没恢复对日本的约束，你们这些大名的下属，就敢冒充国使来朝贺？你最多只是个将军的使节而已！足利义满出家了没呀？”
“小臣……小臣……。”小井太郎满脸虚汗！
“他不是日本国使节？”汉王朱高煦当时就拉长了脸，不见笑模样了。
“小臣不是冒充的！小臣就是……。”小井太郎积极辩解。
“你也别嘴硬了，我既然能知道你名字的由来，又怎么会不知道你们日本国的那些事情？”文景辉对日本国的历史，能知道这一段，多亏了那个有名的动画片。
《聪明的一休》，是个很成功的动画，因为这个动画片里那个聪明的一休和尚，据传，就是后小松天皇的私生子。
所以文景辉才对这段历史特别了解，顺带的，这段历史的前端，正好是日本南北朝分裂的时候。不然一休虽然是个私生子，可也是一位皇子，怎么能出家做和尚呢？
建文帝在给日本的圣旨中，称足利义满为“日本国王源道义”。
足利义满在致明朝皇帝的国书中也自称‘日本国王臣源”，幕府将军已成为国家最高权力的代表，足利义满自称“源道义”是因为足利氏是清河源氏的后裔，即清和天皇的嫡派子孙。
就是后来的德川幕府家也是来自清河源氏，所以幕府将军的掌权不过是天皇的彼一支代替此一支而已。也算是有些渊源了。
文景辉就是听了这个小井太郎的自我介绍，当殿宣读国书的时候，听到了自称。他就明白了。
历史上，中国的每一任国主，没少被这些属国们的来使欺骗。
“本国公是看在这是永乐元年的新春朝会，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就这么糊弄过去算了，明年别再来碍眼了，谁知道你竟然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满口胡言！”
“怎么回事？”汉王脸色变了变，这使节不是国王的使节，事情就闹大了啊！
“哦，这日本国吧，是这么回事！”文景辉就将他知道的历史，告诉了汉王。
小井太郎听的冷汗横流，已经有些腿软了。
“啪！”
众人都是一惊，回过头，却发现，永乐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一脸的铁青色！他是皇帝！大明皇帝！
“小臣真的是日本国使臣，这是，这是建文皇帝亲封的日本国国王的使臣啊！”小井太郎这个时候找死的提起了建文皇帝。
在日本国，这种事情很常见，天皇家族都换了四代了。
可是他不知道，这里是大明，不是他们那个没伦常的岛国。
“建文皇帝？”永乐皇帝冷笑：“那你就跟着建文皇帝去吧！”
“小臣……。”小井太郎直接跪了下去：“小臣……。”
文景辉文国公，远在大明，竟然对日本国的事情这么了解！这让小井太郎措手不及。如今南北朝已经到了尾声，还能一口说出自家主公的名字，就知道主公出家的事情！

070空间里的海
文景辉不知道这位小井太郎最后的结局如何，当时，永乐皇帝就让人将日本国使节团都压入了天牢。
文景辉有些不安。毕竟这种事情最好是暗中解决，这闹出来，伤的可是永乐皇帝的颜面，大明的国威。
武大一直跟在他身边，无声的给与支持和抚慰。
“小九儿，去吃东西吧，让这么个东西搅了好兴致，不值得！”永乐皇帝见文景辉有些揣揣的，就随手摘了个桃子，塞给文景辉：“快去吧。”
“谢……义父。”想说“谢皇上”的，但是看到永乐皇帝的眼神带着慈爱的样子，文景辉一个激灵，立刻改口了。
“乖！”永乐皇帝是真的没介意什么，凑到文景辉跟前还跟他小声道：“南洋进贡来的东西，义父已经让人送到了你家里，回去就能看到了。”
文景辉：“……？”他表现得很明显吗？
因为这件事情，大家都注意到了文景辉这位文国公，在永乐皇帝那里的分量。
换个人，恐怕这位皇帝早就恼羞成怒了。可换了文景辉来，却被赏赐了贡品，还一赏就是南洋的全部贡品！
南洋进贡的可也都是好东西，尤其是金珠，价值千金！
文景辉可是遭了不少红眼。
吃完了饭，文景辉就拉着武大回去了，这种官方场合，不适合他这种人参与。
武大，嗯，也不喜欢这种场合，跟着小大夫就跑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第二天天还没亮，宫里就来了人，给送来了南洋的贡品，文景辉立刻就爬起来去看了。
送东西来的是侯显，看到武国公府和文国公府的布局，当下就愣住了！
中间怎么开了个门？还是没有门板子的？
“海马活着的还有十条，海龙有二十条，海哲有八对，海燕有二十对，海鹰十对……。”南洋送过来的贡品，全都给送来了。
其实南洋最初是送了两百条海马，到了南京就剩下十二对了，又死了两对，最后就剩下这些了，都给文国公送过来了，也不知道文国公能养活几天。
这种活物可不好养活了。文景辉连南洋运过来的大缸都留下了。
武大看小大夫已经没功夫顾及别人了，就自己接待了侯显他们这些来送赏赐的人，文景辉直接在库房里不出来了。
其实他知道，小大夫是想趁着这些东西还活着，收进空间里去，空间里的大海，也该有些活力了。
文景辉将外头的事情，都丢给了武大去应对，自己将下人都撵了出去，在库房里将南洋进贡的活物，全都收进了空间的大海里。
随后他就进了空间，反正库房都从里面锁上了，外头的人进不来，他也不怕被人发现。
一进空间，就发现大海好像变了。
水更清了，气更纯了，海上也有了鸟类，水面泛起了浪花，有了一股生命的活力。
文景辉这个高兴啊！空间已经变的不同。
等文景辉出来的时候，武大刚送走侯显他们一伙人。
“这么高兴？”见到小大夫笑眯眯的像一只偷了老母鸡的小狐狸，武大将人揽进了怀里。
“嗯！空间里感觉更好了。”空间是文景辉安身立命的地方，跟着他从未来回到了大明。
“那进去看看。”
两个人在空间里看了一遍，真的感觉和以前比起来，更加的好了。
“以后我泡个药酒给你，就不用外头的药了，空间里都有。”文景辉喜滋滋的算计了一下，日后泡个药酒，就用空间里的药材，买一些酒坛子，一些白酒，泡一些药材，给大家调理一下身体。
别看他们一个个都欢蹦乱跳的，其实常年征战沙场的人，有几个是没有陈年旧伤的？
他不可能一个个的都给号脉，而且这些个人哪，一个个都是死犟的倔脾气，觉得自己身强体壮，没病吃什么药啊！
他们就喜欢喝酒，那他就给他们喝药酒好了。
过年的事情很多，多到大家都忙的脚不沾地。
乙酉，享太庙。
辛卯，大祀天地于南郊。
在祭祀南郊的时候，永乐皇帝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复周王橚、齐王榑、代王桂、岷王楩旧封。
晋封北平为北京，众臣们心思蠢蠢欲动。
不过几个复封的亲王，都高兴的不得了。
但是有一个人不高兴了，那就是宁王。
如今，永乐皇帝也没说要放他归藩，更别提，那个什么共享天下的承诺了，那就是个屁！
癸巳，何定侯孟善镇辽东。
丁酉，宋晟为平羌将军，镇甘肃。
武大也去申请了，要回北平镇守，永乐皇帝没同意，告诉他稍安勿躁。
武大回来就跟文景辉说了，还有些恹恹的，他觉得金陵城这里不太适合他。
“你急什么？早晚会回去。”文景辉将托人抓来的扬子鳄收进了空间里。
这一个正月里，文国公府和武国公府的走礼都是两位大管家负责，俩人最多去了相熟的纪家和小丁小范那里，和几个武大熟悉的人府上，送的礼物也都是新鲜的蔬果和盆栽，没花钱，却得了不少回礼。
“不喜欢这里。”武大难得皱起了眉头。
“金陵城，十里秦淮，六朝金粉，你还有什么不喜欢的啊？”文景辉打趣他。
“就是太好了，好的感觉连城墙都有些软绵绵了。”武大是个英武的大将军，如今在金陵城里，既不能打架也不能打仗，还要时不时的看到李景隆那个混蛋，他能喜欢这里才怪。
“嗯，这倒是。”文景辉对金陵城中的某些权贵们，其实也很看不过去的，不过他不是有闲情逸致管闲事的人。
正月里的日子就在迎来送往中过去了，二月庚戌，设北京留守行后军都督府、行部、国子监，改北平曰顺天府。
乙卯，遣御史分巡天下，为定制。
己未，徙封宁王权于南昌。
同时，贻书鬼力赤可汗，许其遣使通好。
宁王一身怨气的离开了金陵城，去了封地。
武大再一次确定了文景辉的话，宁王真的被徙封于南昌。
“日后他的子孙真的会造反吗？”武大看着宁王的队伍越行越远，便悄悄的跟同样站在城头上目送宁王的小大夫咬耳朵。
“那是历史上的记载，现在嘛，不一定。”文景辉拢了一下披风：“咱们回去吧。”
癸亥，耕耤田。
乙丑，遣使徵尚师哈立麻于乌斯藏。
己巳，振北京六府饥。
辛未，命法司五日一引奏罪囚。
壬申，瘗战地暴骨。
甲戌，汉王高煦备边开平。
开平卫是边境一处重地，朱棣交给谁他都不太放心，干脆放了自己的儿子朱高煦去得了。反正留在身边，看着他整日里和纪纲俩晃来晃去，闹心得很。
汉王朱高煦要去戌边，自然舍不得纪纲啦！可是舍不得也不行，老头儿说了，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
汉王倒是想带着纪纲一起去上任，永乐皇帝直接给否决了！
已经二月了，天花的疫情终于全部平定，各国使节团也要陆续离京返回他们的国家。
但是临走前，都提出请大明赐下预防天花之法。
他们只知道要用牛痘，却不知道如何运用，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说法？要使用不正确，真的容易引起天花泛滥。所以他们不敢轻易就胡乱自己琢磨，还是乖乖的请旨，赐予属国们天花防治的方法。
因为这件事情，永乐皇帝将文景辉宣进了宫。
“想要防治天花的方法不难，让他们拿东西来换。”文景辉听永乐皇帝说那些个使节团的要求，就知道对方是上门来挨宰的大头。
天花防治是千秋万代的大事情，这些人不会不明白，但是想跟他玩儿空手套白狼的把戏，还差了点儿。
“拿东西来换？”永乐皇帝对小九儿的回答大出意外。
他以为像文景辉这样医者仁心的家伙，一听说能推广全天下，甚至是番邦，还不得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啊？
这可真是功在千秋，利及万代的事！结果呢？干儿子竟然让属国拿东西来换！
“那是！不拿东西来换，想空手套白狼？美的他们！”文景辉一哼哼：“方子是我出的，要给谁，怎么给，可得我说了算，义父，你可不能一时被人抬了花花轿子，就头脑发热，大方的恩赏了他们啊！”
“你义父我是那种人吗？”永乐皇帝摸了摸鼻子，嗯，其实被属国们奉承的感觉，还是挺不错滴。
“不是就好。”文景辉喝了一口热茶，贡品就是不一样，味道真不错。
“但是那些个属国都挺穷的，有什么是咱们能用得上的东西啊？”永乐皇帝不经夸，文景辉刚放心些，他就表现出了作为天朝上国的皇帝，所具备的那种眼高于顶的心态。
“义父，这就不对了啊！别瞧不起您的那些个属国，我看到了，他们给您的最多值一万两银子的东西，礼部的回礼却相当丰厚，好几万两银子的往外给，这不对啊！一年年的赔钱送礼，还是给属国们，这合适吗？”文景辉可是听说了，这礼部的回礼给的相当重，好像轻了就会失去天朝上国的脸面一样。
“这叫什么？”文景辉痛心疾首的道：“这叫打肿脸充胖子！”

071等价交换
文景辉是谁？
他资助了三年半的靖难之役，又在永乐皇帝初入京城的时候，支援了大批的军饷和粮食，自然知道户部的情况如何。
自家的仓库都快空了，还充什么大头啊？
“这不是惯例么？”永乐皇帝大半辈子都在马上过的，对这些个东西，还真不太在意。所以他觉得，按常理来就行了。
于是，礼部的官员列了回礼的单子，户部的官员就照着给，在文景辉看来就跟败家没两样了。
“在日本，那些小珍珠到处都是，根本不值钱！一千颗我都嫌少！在南洋，金珠也不少，就是进贡的好看些，圆滑些，真的宝贝他们根本不会进贡。”这种话，也就文景辉敢跟永乐皇帝说了
其实这也是实话，除非有求于宗主国，否则谁家有了好东西，不自己留着啊？给的只是中品而已，上品或许有，但绝对不多！
“看来，义父还是对他们太好了！”永乐皇帝是谁？虽然现在没有诛十族这种事情发生，可他毕竟是个马上皇帝，手段和心性都挨着呢。
他能相信文景辉说的话，是因为文景辉真的知道很多事情，他已经授意人审讯了那个假冒的日本国使臣小井太郎。
他受刑不过三五，便全都招了，跟小九儿说的一模一样！跟着他来的人也都刑讯过了，供词统一，由不得他不信啊！
“这个以后让人改一改，赏赐的东西，不用多，就三五样够了，给的也不用太好，太好他们也不会真的懂好赖。咱们这里的东西，一匹丝绸拿过去，他们都要当传家宝一样的看待！”文景辉开始忽悠这个皇帝干爹：“金银玉器、古玩字画类的绝对不能有，不能超过多少价值的东西，立个章程，弄个规定，以后就照办。这叫等价交换，别以后有事没事就来打秋风，又不是咱们大明的穷亲戚呢。”文景辉这比喻，把永乐皇帝都说笑了！
“你呀！”可他却并不在意。谁让文景辉说到了他心里呢？
永乐皇帝他就是个不能吃亏的主儿！他占附属国的便宜可以，但是附属国在他头一年登记就敢占他的便宜，那他就不高兴了。
父子二人笑了一会儿，解决了这个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你说要东西，还说属国有好东西，可有什么你看得上眼的东西？”永乐皇帝以为小大夫是看上了什么东西，才会提到以物易物。
“义父，我不缺东西，我看户部不是没多少粮食了么？”
文景辉提到粮草，永乐皇帝就讪讪的了，他还欠着不少干儿子的东西没还呢。也没打个借条，干儿子就给了那么多东西，尤其他入京后，干儿子都没多少粮食了，愣是从武当那里挪出来粮草，给他送到了金陵。
朱棣知道，要不是文景辉的关系，就算金陵城闹粮荒，武当山虽然不至于落井下石，可八成会袖手旁观。反正不会施以援手就是了。
所以他虽然承武当的情，可同样的，更承文景辉的情。
“听说安南、占城那边的水稻一年三熟，他们肯定不缺吃的，那就让他们用水稻换药粉！”文景辉一拍桌子：“以后咱们的牛痘药粉，论斤提供给各个属国，跟安南那边，就一斤药粉换一万斤大米！”
“噗！”永乐皇帝喷了。
“义父！”文景辉委屈的看着瞪大了双眼的皇帝干爹。
“一斤药粉，要人家一万斤大米？”永乐皇帝的眼睛瞪的快要脱眶了：“小九儿啊，你要的是不是太多了点儿？”
“多什么多啊？天花肆虐，要的是他们的命！国王的命，大臣的命，子民们的命！要一万斤都算是友情价了，不然一个得了天花，就他们那么点儿大的小国，弄不好就得灭国！”文景辉理直气壮的很：“而且这药粉用后，便可以对天花免疫，一万斤都是少的了，先让他们试试看好不好使，下次再来想要药粉，一斤换十万斤大米。反正他们那里有的是大米。”
“这还真是……。”永乐皇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高丽的话，就要他们的高丽参，泡菜之类的就免了；还有，支持他们对付日本国。”文景辉凑到永乐皇帝跟前：“我的药粉，日本国，一点儿也别想沾！”
“小九儿啊，你对日本国是不是有什么旧怨？”永乐皇帝是知道文景辉的，这孩子太恩怨分明，如今都是国公了，吃菜还是喜欢青菜，脾气秉性一点没变。
看看武大，都有些国公的样子了，就小九儿，还是赤子心性。
“他们的皇帝，号称‘天皇’，可义父，您老人家也才是‘天子’而已……。”文景辉凉凉的道。
永乐皇帝：“……！”
他妈哒！
二人商议了一翻，文景辉最后列了个兑换比例，安南的就换粮食，走海运到辽东那边，再拨往北地。
占城的也是如此，依然是粮食，只不过文景辉愣是让安南一斤药粉换一万斤粮种。
至于暹罗是香料和药材。
文景辉特意点出了，要带一些树木幼苗和药材种子。
“你要那么多药材种子，种出来的也就那么点儿，有什么用啊？”永乐皇帝十分不理解。
文景辉的确是喜欢种植药材，岗子村的那个药园他是知道的，据说里头很多药材都有种植，天南海北，不计其数。
只是，那个又有什么用？皇城里什么药材没有啊？只要小九儿喜欢，大可以随便使。
“若我种植成功了，日后家家户户都能种植，就跟种田一样，到时候，咱们大明，何愁没有药材用？”文景辉想的特别久远：“若是哪一处有了什么不好的，例如洪武二十八年的热疫，若是药材来的及时，恐怕就不会有死人了。若是药材能随意调动，一旦有疫情发生，立刻就用药扑灭，将会省事不少。”
这个时代，还不兴种植中草药，大家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地里除了种植粮食，别的一概不种！
永乐皇帝：“……！”
这个小九儿，他还是少跟他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