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下)(46)

再加上燕王府对他们家那位大小姐的厌弃，很多人都知道，这高家是没好日子过了，受到打压也是正常。
高达心心念念要重振家业，结果机会来了！
燕王造反了！朝廷来人了！他要雄起了！
于是撺掇一些做白日梦的人跟着他一起，想要来个里应外合！放朝廷大军进城！
外头爆炸声连响，内城把守的尤为严密，但是因为人手不足，内城此刻把守的人是李修文带来的那些武林高手们。
“干什么的？”李修文下了城头，也留在南城门这里把守，他想着这里离敌军主帅最近，也应该是被对方重点关注的一面，且小大夫动不动就来这边放一炮，他就随时接送的保镖。
好歹也是小舅子的同窗，他得帮忙照顾啊！
“平叛的！”高达现在热血上头，带领家丁们就直接往外冲。他以为这也就是兵丁而已，他们人多，只要内城乱了，外面还能没动静吗？到时候这可是大功一件！
“平叛？”李修文笑了：“你就说你趁火打劫得了，还平叛？平谁的叛？”
说着直接抽刀子就冲了上去。别看他们这边才三十个人，可这三十个人都是长年累月跟人干架的主儿，和高达他们这些富贵人家的家丁不同，他们是真正天天见血的狠人。
高达只想着建功立业，重振高家，却忘了“不自量力”这个词儿，就算是没有李修文他们，他单凭这几个纨绔子弟和一群家丁，能干什么？
李修文三下五除二就给料理了。
文景辉也就头一天，三炸了曹国公李景隆一个措手不及，虽然令朝廷的军队损失惨重，但是依然有四五万人马还能继续攻城略地。
不过北平城也不是软柿子，文景辉的钢弩、炸弹和水泥搭建的高耸的城墙，都成为了拦路虎，硬是拦下了朝廷的军队，不能越城池一步！
文景辉时不时的用火箭弹扫射一下，吓的曹国公李景隆这位征虏大将军，连帅旗都不敢往前挪动，自己也只好龟缩在后营里，传令兵几乎跑断了腿儿。
没办法，就得来回传令以及汇报战场情况啊！
可是这么来回跑，终究是耽搁时间，以至于战场上的调令都不是连贯的，这下子更是给了北平府喘息的机会。
文景辉没有经常上城头，这个时候就不是他能决定的时候了，他只是在后方帮忙治疗伤患，尽可能的救人。
不过也因为他的存在，很多事情得以改变，例如徐王妃并没有拉着北平府的一干内眷们一起上城头守城，而是召见内眷们，以安民心。
至于那些不安分的，也简单，直接上城墙，跟敌人短兵相接，让他们看看，朝廷的军队是个什么样子！
这其中，就包括高达一伙人在内！
而高达在第一天就被流箭射伤了，第三天能被砸下了城头，高老太太哭瞎了眼睛，心里后悔不迭。
跟着高达一起的几个纨绔子弟也都纷纷死在了这场保卫战里，只是不知道是天意如此，还是人为的了。
不过倒是从侧面反映了北平城的易守难攻。
曹国公李景隆已经从一开始的攻下北平府易如反掌的认知里清醒了过来，不清醒也不行啊！
十万人，三天时间，去掉了一半！
还有两万伤兵，他能用的也就三万多人了。
但是没有一次进攻是爬上了北平府城墙的！
这样的战斗几乎是败局已定！
而燕王那边，拿下了宁王的大宁城以及宁王本人，燕王的手中的军队进一步壮大。
燕山后卫的人数也由原来不足五千人猛增加到两万人马，虽同资格最老的左卫，右卫和前卫仍有一定差距，但与邱福带领的燕山中卫却已是不相上下。
随即，燕王为了整合两王的人马，便裹挟着宁王一起，领兵进入会州，在此重整军队，创立五军，各军任命主将一名，副将两名。
张玉领前军，武擎苍、郑亨为左右副将。
朱能将左军，朱荣、李浚为副。
李彬将右军，徐理、孟善为副。
邱福将中军，陈文、吴达为副。
房宽将后军，和允中、毛整为副将。
扩充了军队，搬空了半个大宁城的燕军，却得到了李景隆十万大军围困北平府的噩耗！
其实武大早就知道了，但是他没说啊！
因为小大夫告诉他，北平府根本不会有事！
但是燕王不知道啊！手底下的兵将们也不知道啊！
前来报信的是徐忠，他原本是坐镇开平卫的，但是开平后来归顺了燕王，为了防止鞑子趁虚而入，他就没跟着燕军一起走，结果却得到了北平府被围困的消息。他调派了五百人过去帮忙，随后自己将手里头的东西交代给了副将，就来找燕王了。
“回援！立即回援！”邱福头一个就发飙了。
北平府是他们的根，不能有事，更不能有失！
众人都是这个意思，也有人更不乐观：“这么长时间了，北平城……。”
接下去的话没敢说出来，因为大家都对他怒目而视呢！
“北平府无事，王爷何不趁机断了朝廷军的后路？听说曹国公李景隆可是率兵五十万，他自己带了十万先跑了，那么后续的四十万人马……。”武擎苍轻易不发表言论，但是他一开口就想要吞掉朝廷的四十万大军，这也太骇人了！
“武将军你说什么呢？你这、这不是白日做梦呢么？”徐忠虽然跟武大打过几次照面，可是也知道武大是个实在人，怎么现在这么好高鹜远了呢？
“武大，那是四十万人马，不是四十万只野兔子，让你说打就打。”薛禄赶紧拉住武大：“莫不是昨夜马尿灌多了？现在还没醒？”
“末将没有喝酒，也没有宿醉未醒。”武大躲开薛禄的狼爪：“末将没有说要吞并四十万人马，末将是想说，斩断曹国公李景隆的后路，让四十万人马，就算是想呼应前军，也无路可寻！”
而与此同时，北平城保卫战已经接近了尾声，燕王世子亲自率军，抱着手雷出城迎敌了！
一万对十万，他还出城迎敌了！
幸好李景隆同部下争功，想要活捉燕王世子，而反对他的瞿能却被他抛之脑后，因为他的错误决定，拖了瞿能的后腿，差点儿被燕王世子两个手雷给送上西天！
朝廷大军全面溃败，燕王世子特别猛，带着不到五千人马，紧追不舍！
而瞿能这员曾跟随蓝玉作战的猛将，最后憋屈的跟着曹国公李景隆狼狈而退。
捷报传到燕王手里的时候，燕王以为自己在做梦！

079拉拢人心
要说这次大捷，甚至燕王世子敢带人去追敌，都是手雷立的功！
俗话说的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任朝廷军队装备精良，也扛不住燕王世子不要钱一样的用手雷狂轰滥炸啊！大炮他们倒是不缺，可那玩意儿太重了，调试一次都不容易，别说随时挪动了。
结果就是他们败退的时候，丢下了无数的洪武大炮，军需物资，甚至连一些重伤号都没来得及转移，直接在伤兵营里就被俘虏了！
文景辉领着崔远穆肃他们开始打扫战场，小胖子挨家挨户的通知这些关系户，赶紧的跟着他们后头捡漏去啊！
捡什么漏儿？当然是败军们的漏儿啦！
北平府穷啊！
以一府之力对抗全天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文景辉再有钱，能供得起几次三四十万大军的消耗？所以文景辉是能省就省啊！
于是北平府的老少们抬筐挑担的，去打扫战场捡漏了。
文景辉知道一场大战下来，死了的人必须焚烧后深理，以防止瘟疫等流行恶性疾病的发生。
焚烧掩理，其中有很多“专业人士”，就是北平府的守军一千多人，他们来负责处理的，而文景辉他们则是镇平被炸开的土地，然后又去伤兵营，接手了那里的俘虏，呃，也就是重伤号们。
“这是怎么处理的？”文景辉一到伤兵营就发火了。
“小大夫，他们都说这已经是很不错的处理结果了。”旁边的大夫也摇头叹息：“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啊！这不是要人命呢吗？”
“赶紧！”文景辉铁青着脸指挥人：“拿药、绷带、纱布、担架来，这些重伤号不能死！”
原来曹国公李景隆这位征虏大将军，带着十万人马疾驰而来，军医就特么的带了十个！
一万人平约分配一个军医！够干什么的呀！
伤兵营里就三个军医，治疗这么多人，重伤患都顾不过来，一些人的伤口就那么用布包扎一下完事了，很多人都惨白着脸，血水沁透了衣服。
文景辉几乎是马不停蹄的指挥大家救人。
“星宇，他们都是朝廷的人，你救他们干什么？”小胖子白耀祖不明所以，拉着文景辉嘀嘀咕咕。
“就因为他们是朝廷的人，我才要下力气救他们。”文景辉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等他们伤好了，看王爷是个什么意思。就算是让他们回去也好，留下也罢，总会说咱们王爷的好话，到时候，只要跟朝廷的那位征虏大将军一比较，你说下次，谁还给他卖命？”
这种顾头不顾腚的做派，跑路丢下他们的统帅，他就不信剩下的那四十万大军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后世的经验告诉他，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不得不说，文景辉对人心的把握，还是很有经验滴！
“我懂了！”小胖子一点就通，也开始张罗人手，抬重伤号们进北平府。
军营里特意划出一块地方安置他们。
北平府这一战，得了对方不少辎重，兵员。
再说曹国公李景隆这位征虏大将军，这一路跑得丢盔弃甲，被区区五千人马赶鸭子一样的追着跑啊！
瞿能曾追随蓝玉出击西番，又亲自率军讨伐建昌叛酋月鲁帖木儿，大破双狼寨，战功赫赫。对李景隆这样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类型，可是打心眼儿里就看不起的！
受他连累如今却身受重伤还要疲于奔命，别提多窝囊了。
与瞿能同病相怜的还有原耿炳文麾下参将盛庸。
洪武大将李文兴怎么就有了李景隆这么个儿子？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结果到了李家父子身上就是老子英雄儿软蛋！
这个赵括二世除了世袭的爵位和老爹留下的威名，根本没有统帅大军的能力！
拜小大夫那几发火箭炮所赐，他们这些头头脑脑们因为要跟着征虏大将军身边，就没几个不负伤的！
而燕王回援北平府，武擎苍身为前营副将，直接带人埋伏在了卢沟桥，同样一批手雷丢出去，将对方又一次炸了个人仰马翻！
这回曹国公李景隆连帅旗都丢了！
被打散了的他，带着几个亲随，领着不到三千人马回到了四十万大军之中。
打散了征虏大将军的前锋军，武大和前来追击的世子迎面碰上了！
“世子！”武大一看到朱高炽眼睛都瞪圆了！
这几日文景辉忙着守城，忙着替武大他们出气，也就没时间进空间里跟武大通气儿，所以武大还不知道世子竟然带人追击出来了！
“哎？武将军？”朱高炽见到武大也是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王爷带人回援北平府，末将是前营副将。”
武大如今也算是升官了，嗯，只要燕王不倒，他们这官儿就算数。
老爹要回来了？
朱高炽听了也不顾得去追李景隆了，立刻叫人回去报信，倒是武大听了拦住了他：“世子，你也一起回去吧，你出来，北平城怎么办？你打了胜仗，守住了王爷的根基，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要让王爷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北平府，而不是千疮百孔的北平府。”
朱高炽懂了，赶紧跟武大告别，带着人回去了。
他也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自从瘦下来，身上肥肥的软肉也变成了硬邦邦的肌肉，上马跨刀也不费劲儿了，男人嘛，谁还没个英雄主义情结啊！朱棣的儿子就没一个不喜欢带兵打仗的，哪怕是一直文质彬彬的世子也不能免俗。
他以前是因为身体不良于行，才不得不专精文科，如今身体好了，吃嘛嘛香，还以一敌十，仅仅三天时间，就打退了朝廷派来的十万大军，还炸飞了人家的帅旗，别提多威风了。
本来还想着要跟着武擎苍去见一见老爹，幸亏武擎苍拦住了他，让他先回北平府，收拾好了家里，等着王爷回师。
朱高炽回到北平府的时候，战场已经打扫完了，该烧的烧了，该埋的埋了，活着的不管是自己这边的人还是对方丢下的伤兵，都刚刚安顿好。
“就知道瞎跑，再不回来我就叫人去找你了！”徐王妃看到大儿子平平安安的归来，总算是放心了。
“母妃，父王要回来了！”朱高炽一脸兴奋的好似小孩子：“父王回援了！”
徐王妃听了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也红了眼眶。
自打燕王出了北平城，这一走就是快百天的时间，虽然每次都说的异常顺利，可谁都知道大战在后面呢！
北平城被围的时候，徐王妃都没想过哭，但是现在听说丈夫和儿子都要回来了，却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母子俩说了一会话，徐王妃告诉了朱高炽，小大夫将对方丢弃的伤兵都接手了。
“你怎么看这件事？”徐王妃激动过后，就和世子讨论了起来。
“母妃，这件事做的很好，于父王名声有益。”朱高炽一眼就看出了重点。
同时看出重点的，还有燕王的老师唐瑜。
这位从老家回来的人，在路上受到了不少阻碍，其实建文帝更想召他回京，可这位老人家不是他想召回去就能召回去的！
因为他手里头握有当年洪武皇帝给他的圣旨，要他“尽心教导”燕王朱棣！
这道圣旨可是洪武皇帝亲自下发的，活人怎么争得过死人？孙子怎么争得过爷爷？
倔脾气的唐瑜唐大人，愣是在北平府被围前，紧赶慢赶，终于进了北平府的大门。
文景辉见到他的时候，规规矩矩的给这位老人家行了一礼，自称学生。
唐瑜竟然还记得文景辉！
“当年的小秀才，如今也成了大人了。”唐瑜一身文士服，很是随意的扶起了文景辉，笑的和蔼慈祥。
“学生当年多亏了大人为学生沉冤昭雪。”文景辉毫不吝啬的将功劳都算在了唐大人的头上。
“那是凑巧而已。”唐瑜倒是不居功，反而问起文景辉安置的那些伤患的事情。
“俱已安排妥当，重伤号都有专门人看顾。”文景辉恭恭敬敬的回答唐老大人的问话。
“嗯，你，是怎么说的？”别看唐瑜一副万事不管的样子，可他心里到底是偏向自己学生的嘛。
“此乃王爷的吩咐，不管如何，都是大明的士兵，哪怕是被抛弃了……咱们王爷心好，不欲怪罪降卒，所以派人给他们看病，用药，让他们放心养伤。”
文景辉笑了笑，有些腼腆的道：“至于伤好了如何？需要王爷回来定夺。”
他没说他的打算，也没说世子怎么安排，这种拉拢人心的事情，不适合他，更不适合世子，唯有燕王才能做，也最合适！
“不错，不错。”唐瑜满意了，尤其是那句“不欲怪罪降卒”，简直是说到了他心里。
当燕王听说前锋的武擎苍遇到了世子，当下就一惊：“怎么回事儿？”
“回王爷，世子是来追敌的。”武擎苍慢条斯理的回答：“只不过追过了头，与末将相遇后，知道王爷要回来了，便说回去扫榻以待王爷凯旋。”
“嘿！真不愧是世子，这都敢追出来了啊！”徐忠一听这话，当下都笑了，朱高燧和朱高煦两人对望一眼……。

080雨夹雪的夜
燕王拔营回援，路上正好遇到了李景隆部下，看样子是在接应？
二话不说，拔刀子就砍啊！
不知道跑散了的曹国公李景隆以及其部下的去留，燕王如今归心似箭，砍完了人直接回北平府。
等到燕王带着燕军回到北平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依然如故的北平府，以及一些翻新平整过的土地。
燕王世子朱高炽带着人站在城门口迎接燕王。
“儿臣恭迎父王！”朱高炽一揖到底，他的身后，跟着留守官员，将军梁明等武将，以及一干城中重要人物，都跟着行了一礼：“恭迎王爷回城！”
燕王看到完好无损的北平城，的确是激动了！
下了马走到朱高炽面前，看着自己的嫡长子，人也瘦了，也精神了，面容依稀能看得到自己和王妃的影子了。
“你，做的很好，很好！”燕王伸手拍了拍朱高炽这个嫡长子的肩膀，难得的当着众人的面夸奖了一番。
“父王……。”朱高炽激动的嘴唇都哆嗦了。
他因为肥胖和嗜睡的原因，从小就不得这位父王的宠爱，两位弟弟又一个比一个能征善战，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长了这么大，连儿子都有了，才得到父王的肯定，朱高炽能保持住不晕过去已经很不错了。
众人恭迎燕王带兵入城，街道两边的百姓们朝燕军将士们丢吃的，大姑娘丢手绢，小孩子丢花朵，一派的欢喜之相。
待得燕王进了王府，各样事情接踵而至。
这头一件事情，就是朝廷军队剩余的那四十万大军。
“父王，儿臣无能，让曹国公李景隆跑了。”朱高炽还没被胜利冲昏头脑，还知道先要请罪。
“他？不过是个志大无才之辈，胆小惜命的很！跑了就跑了，下次再捉就是。”这是燕王给李景隆这位表亲的评语。
其实燕王和世子都明白，此次能够以一敌十的守住北平府，一来是民心可用；二来是多亏了小大夫的那堆地雷；三来是建文帝任命了个草包脑袋当主帅。
朱高炽垂首而立，表情严肃而恭谨地点头：“父王所言甚是。”
这些个大事情，文景辉都不参与，他就跟着去迎接了一下燕王，随后就又在伤兵营里看上病了。
他发现这里是实习的好地方！伤病患很多啊！而且他们都不挑人！
跟着燕王他们回来的那些个学生们，也被他拉到了伤兵营，医术嘛，就得多多实习！
等到了晚上，文景辉出了伤兵营就有些傻眼了！
他忘了这几日他帮着守城，都是住在燕王府或者是在城头上，现在战事没了，燕王也回来了，他要去哪里过夜？
小胖子可以去他大姐夫家，他呢？
而且，小胖子也没在他身边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景，这个时候天空偏偏飘起了雨夹雪！
文景辉傻傻的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