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下)(31)
自然，武当山上的道家典籍，他也没少看就走了。
还从中找到了不少古方出来，让武当以药方入股国企，生产了不少良药呢。
“甚好！”道衍老和尚一拍巴掌：“日后可与贫僧谈经论道，说仙修禅了。”
“不过我最感兴趣的还是医书，大师可曾读过医书？”文景辉反问回去。
“略微读过一二。”道衍老和尚谦虚了一下。
文景辉撇嘴，明显不信啊！
道衍老和尚扒拉了一下手里头的佛珠，慢条斯理的道：“倒是收藏了一部药典，名为《海药本草》，不知道小大夫听说过么？”
文景辉一听，眼睛“噌”的一下子就亮了！
《海药本草》为古代汉医专著，专门记述由海外传入中原的药物著作。
见《通志·艺文略》五卷（一说二卷）。
乃是唐朝人士李珣撰写而成。
本书杂记南海郡县药物的产地及功能主治，原书六卷，至南宋末年天下大乱之际，原书失传。
048演戏
“有时间聊天吗？”道衍看着文景辉好笑的问他。
“有！有！有！”文景辉枉点头！
他空间里有成套的《本草纲目》，还是限量精装版，还有一套《本草拾遗》，也是限量精装版，不仅有字，里头还搭配了图片。
在这两本书里，都有提到过《海药本草》，可惜，在后世大家只听说过，根据一些典籍里提到的，勉强凑出一部分，原著是谁都没见过了。
“贫僧先请小大夫给看看，这羚羊角散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道衍也不客气，可算是抓住了文景辉的软肋，拿出一瓶羚羊角散就递给了文景辉。
这就是预备要给王爷服用的药粉，那老御医如此坚持，徐王妃早已起了疑心。
“都磨成粉末了，看不出来什么东西。”这个时候也没什么特殊的仪器能分析。
不过……。
“给我点儿时间，我回去好好弄一下，应该能查出来。”
别人没有仪器，文景辉空间里有，而且文景辉还有药斗子，实在不行往药斗子里一放，什么都显示出来了！
“好，这段时间，就麻烦小大夫给王爷看病了，别人我们是信不过的！”道衍很正经的将燕王的安危托付给了文景辉。
“这没问题！”文景辉自负一身医术，神奇空间，一个燕王，小命他肯定保得住。
“小大夫继续给本王治病，若是有时间，可以去找大师聊聊天。”燕王最后拍板，他没问文景辉别的，因为他选择相信文景辉。
议事的时候，文景辉都注意下棋了，根本就没听清楚，所以他毫无负担的拉着武大回了他的禅画院。
不过临走之前，文景辉看了好几眼燕王世子，对跟他也算是有过照面的朱高燧和朱高煦，倒是没看一眼。
大家都知道文景辉和武大是生死之交，燕王也让武大跟着文景辉去，拿到羚羊角散的成份后再回来禀报。
俩人一回到禅画院，文景辉就拉着武大进了空间，然后就开始找仪器，来分析羚羊角粉的成分。
比色谱显示，里头竟然含有致幻剂的成分！
文景辉想这个时代也没有麻果什么的，但是有一种药材，却是比麻果更加可怕。那就是小韶子，俗称：疯人果！
疯人果，别名龙荔，学名小韶子，有毒，以核仁毒性最大。和桂圆比较相似，有人就用它来冒充桂圆。疯人果外壳较龙眼平滑，没有桂圆的鳞斑状外壳，果肉粘手，不易剥离，没有龙眼肉有韧性，肉味甘甜。
真够歹毒的啊！
“武大？武大！”文景辉一实验出来后，就开始喊人。
桂圆用途极多，若是府内的桂圆儿被人换了，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到时候恐怕不止燕王一个人发疯，连带着整个燕王府恐怕都得变成疯人院！
“在呢！”武大赶紧拎着柳条筐过来。原来刚才他在摘水果，其中就有一小兜的桂圆，因为文景辉喜欢吃，他一直都记得，每次摘水果，都尽量挑文景辉喜欢的摘。
“快出来！”文景辉抓着武大就闪出了空间：“快去告诉王爷他们，但凡是桂圆，全都收起来！”
“好。”一般人，会问文景辉为什么？但是武大不会，文景辉只要说出来，武大就会照办。不问理由，不问原因。
收拾桂圆的速度很快，拿到外头全都埋进了大坑里。
也幸好文景辉空间里头有桂圆，武大亲自拎着一筐桂圆给替换了，同时，文景辉也告诉了武大，那些桂圆并不是真的桂圆，有一些，可能是疯人果。
第二天，那些御医们又一次聚到了燕王的榻前，如今燕王已经退了热，但是依然昏迷不醒。
脸上的蜡色，无血色的唇，怎么看怎么病入膏肓的样子。
而且这次来的人里，有谢贵和张昺在内！他们不亲眼看一下，是不会放心的！
不过现在，御医们也都说了，号了脉，知道燕王是真的病了，不管有多少后手，都可有可无了。
“怎么样？”文景辉刚号完脉，张昺就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文景辉却摇了摇头：“受惊过度，心神俱损，就算是调养好了，也……。”
“你个乡野郎中，知道什么啊？你有没有把握啊？”谢贵气急了，他就是要不给文景辉面子，就是要贬低他！
“谢大人这话可错了，文大夫可是张真人的关门弟子，你敢怀疑他的医术？”朱高燧在一边看不过去，立刻帮文景辉说话：“再说了，文大夫的医术如何，难道谢大人还不知道么？”
“你师父是张三丰张真人？”张三丰的大名，太有力度，让谢贵和张昺都震惊了。
文景辉心说张三丰什么样儿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是他徒弟？
“这个，师父没有说他到底是谁。”这回答，模凌两可，不承认，也不否认。
有师父，但是师父是不是张三丰，他也不知道。
“张真人游戏人间，如今恐怕已经百余岁了吧？”张昺立刻就转变了对文景辉的态度，虽然说皇上请了方孝孺出山，但是方孝孺怎么能跟张三丰比？那可是洪武带都想要请出来的老神仙！
洪武帝在病中的时候，就一直念叨着，要找到张三丰，要厚待武当，甚至还想要给张三丰塑金身，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户部没那么多钱，就没办成。
“谁知道啊？”文景辉不在乎的道：“邋里邋遢的，连脸都不洗的人，能看得出多大岁数啊？！”
传说中，张三丰就是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士，还喜欢喝酒，画像上都挂着个酒葫芦。
文景辉不是土生土长的大明土著，自然无法理解大明人们对张三丰的神化，以及对他的向往，这么随意的几句话，反倒凸显出他对张三丰的亲昵，可比他们这些外人强多了。
这下子，张昺和谢贵可是真信了三分，剩下的七分，则是猜测，文景辉会不会投靠燕王，引荐张三丰？
要知道皇家一直密传，洪武大帝之所以能得天下，就是因为有了张三丰的帮助，才能胜过陈友谅等反王，夺得大宝登基称帝。
这一刻，俩人脑子里想的特别多！
而文景辉呢？还在演戏呢！
“王爷这病，我尽量吧。”文景辉觉得他应该说的越严重越好。
“请教，要多久，王爷才能醒过来？”燕王一刻不清醒，他们就一刻不能正式接手燕山卫。
要说这些卫所里，最厉害的是哪个？自然是燕王的燕山卫了。
两万人马，足以抵过二十万人！各个都是精兵悍卒，身经百战。
“这要看王爷的意志，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堂堂一位亲王，竟然愣生生的被吓疯了，这得是见了妖怪了吧？”文景辉故意点明了燕王的病，就是吓疯了的！
张昺和谢贵讪讪的笑了笑，还能是什么原因？
他们俩本来就以为燕王是装病来着，就想着刺激刺激他，不是说不能受刺激吗？他们这才安排奏报在那个时候送来，上面的内容，说实话，就算是他们都有些心惊，更何况同为藩王的燕王了。
谁也没有想到过，湘王会那么刚烈，举家自焚！
这把火，算是彻底点燃了各地藩王与新帝之间那暗藏已久的矛盾，如今他们来收军权，都是带着给养来的，不然都怕收不了！
“我先给王爷行针，看能不能让王爷清醒清醒吧！”文景辉一看他们俩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其实还是不放心，以为燕王装病，他不装模作样一番是过不了关。
“这就不麻烦文大夫了，老夫针灸之术还是可以的。”老御医又跳出来找存在感了。
“您就不用操心了，还是请小大夫给王爷行针吧！”徐王妃怎么可能让他给燕王扎针？还不得把假疯给扎成真疯啊！
“微臣……。”徐王妃都发了话，老御医也不敢反驳，但是他却行了一礼道：“请王妃娘娘容许微臣旁观。”
其他三位御医都年轻，没他医术高超，所以闭口不言，但是同样的，三个人也要旁观。
都是学医，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文景辉是不是真的给燕王治病，他们只要看文景辉这个小大夫怎么给燕王行针就能看出来。
徐王妃知道不许是不行的，也就点了头：“好，请四位御医，配合一下小大夫吧。”
这句话说的，四位御医脸色都不太好看，这是要他们给文景辉打下手的意思啊！把他们当什么人了？
可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因为张昺和谢贵朝他们使眼色，务必要确认，燕王是真的得了失心疯！
“也好，那学生就放肆了，请先将王爷的上衣除去，露出背脊。”既然他们想看，他就演给他们看好了。
来一手厉害的，吓死他们得了！
正好也能坐实燕王的病情，到时候，逼死一个叔叔，逼疯一个叔叔，舆论自然会往燕王这边倒，流言蜚语最是毁人，君不见岳飞当年就是被莫须有之名给杀死的么！
可见“人言可畏”四个字的威力了，尤其说的还是当今的皇帝！
049飙
文景辉从他带来的药箱子里拿出了一卷长布，打开里头密密麻麻从长到短一排银针，还有梅花针和三棱针等样式的银针。
但是文景辉在众目睽睽下，挑了最长的那根银针！
银针不是很粗，但是很长！有多长呢？成人手臂那么长！
要不是文景辉的医药箱子够大，都装不下！
既然要围观，自然是徐王妃、世子和两位郡王都在场了，还有张昺和谢贵也没避出去，只不过他们是坐在一边看着，而四位御医则是跟在文景辉身边，围着病床而已。
但是文景辉这银针一抽出来，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徐王妃紧紧握住了手帕，世子也有些面无人色，两位郡王脾气本来就急，一看到文景辉抽了这么长一根银针出来，那架势，就是要往他们父王身上扎的意思啊！
“小大夫，你这银针……也太长了吧？”朱高燧心直口快的指了出来。
他们老爹没病，小大夫弄这么长一根银针出来，是要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郡王殿下，此针名为‘穿山’，我要给王爷行针，用的就是它，从背脊大抒穴进针，从膀胱俞出针，贯穿整个背脊十四大穴，十八小穴，包括十二经脉和任督二脉，使其通常，可解王爷一时之困。”
文景辉一边说，一边用酒精棉给银针消了毒，然后看着两位御医：“麻烦让开点儿光线。”
两位御医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他们以前只听说过这种穿刺针法，还真没见过！
老御医也开始不自信了，毕竟他们以为的乡野郎中，是师出名门，还真有本事的，他不知道燕王有没有吃疯人果，疯人果有没有起效，要是文景辉真给燕王治好了，可怎么办呐！
要说燕王也真是蛮拼的了，文景辉都看到燕王偷偷的睁开眼瞄了好几次他手里头的银针了，但是人家愣是能挺住，继续装昏迷！
两位御医让开了地方，正好太阳光照进来，文景辉身手利索的给燕王后背擦了擦酒精棉，然后真的下针了！
从脖子那里扎进去，却从腰椎那里扎出来！
这样的情形，别说装病亲身体验的人了，就连观看的谢贵都往后退了好几步！
张昺皱着眉头，腿有点儿哆嗦。
他是文人，虽然高官厚禄，可没见过这阵仗啊！
这回亲眼看了现场版治疗，就算有人跟他说燕王是装病的，他都不信了！
换成他，别说没病装病了，就算是得了绝症，他也不敢想象，被人用银针跟串糖葫芦一样将自己串起来啊！
这太恐饰了！锦衣卫的大刑也不过如此，跟这小大夫的一根银针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文景辉一共用了两根银针，头一根扎进去后，两个御医晕了过去，两个御医眼睛发直，所有人都一脸惨白状，等第二针的时候，几乎没人敢看了！
趁机往燕王嘴里塞了个东西，顺便说着：“等我起针的时候，王爷应该会吐出一口脓血，嗯，排一下体内的淤血和邪痰。”
看着两支长长的银针穿透了燕王的背脊，徐王妃脸色惨白的攥着手帕，燕王世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张圆盘脸都成了包子样儿，两位郡王要不是相互拦着对方，恐怕早就冲了过来。
文景辉没行针多长时间，也就三五分钟，他就将银针从燕王身上抽了出来，看的众人又是一阵心惊胆跳，随后，文景辉给燕王揉了揉背脊的穴道，趁人不备的时候，偷偷的按了一下背心，燕王很有默契的一张嘴，一口浓稠的红色带着腥气的东西就吐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众人都是一惊，徐王妃赶紧上前先查看燕王，她还是担心王爷被扎坏了啊！
燕王趁机捏了一下徐王妃的手心，本人依旧假装昏迷。
“这口脓血吐出来，王爷晚上才不会高烧，尽量多喂王爷喝白开水，不要那些参汤之类的东西，就凉白开。”文景辉心里给燕王点了个赞，太有默契了！
“不喝参汤？白开水哪能成啊！”本来老爹就装病，不吃不喝的，再不给点儿参汤支持，还不饿死了啊！
“就白开水，他都这样了，越补越严重！绝对不能喝参汤！”文景辉一再强调。
“听小大夫的，没看你父王脸色都好了许多吗？”徐王妃呵斥二儿子。
“那晚上我们来守夜吧。”燕王世子关心的提议：“母妃，你看看你的脸色都熬的不好了。”
“晚上请让微臣等人守夜吧，一旦王爷有个什么动静，微臣等也是大夫。”老御医又提议了。
刚才他示意让一个御医去仔细看过了，的确是一口脓血，虽然很快就被人打扫干净了，但是他们是大夫不会认错的。
“不知，王爷何时能痊愈？”张昺这回说话态度好多了。
“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还得是学生全力以赴，药材不能缺少，王爷也不移动，更不能再以政务来叨扰，要静心休养，半年之后才能下地走动。不过王爷此次心神俱损，最多五年，最少三年，恐怕就……。”文景辉说一半留一半，是“痊愈”还是“登天”，具体如何，他们自己会脑补上。
果然！
徐王妃他们倒是惨淡，可张昺和谢贵却是眼中有喜色闪过，若是燕王自己病死了，那可太好了！
“那小大夫你好好给王爷治病，我们还有公务，就先告辞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俩人就甩甩袖子告辞了，四位御医也被叫走了，不知道要叮嘱什么。
他们一走，屋子里就剩下文景辉和徐王妃以及世子和两位郡王，以及侯显、王狗儿和马三宝三位内侍，徐王妃连宫女儿都没留，全都在外头候着。
等人都走了，燕王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双眼炯炯有神：“小大夫，你可吓了本王一跳啊！”
“王爷，您的背脊年轻时曾经受过重创，若是没猜错的话，起码在马上摔下来四次，有些经脉不通了，我给您松了松筋骨，感觉还好吧？”文景辉笑眯眯的看着顶着一张姜黄熏成的蜡黄脸，偏偏生龙活虎的燕王。
“很好，很松快！”燕王也笑了，他一开始的确是被文景辉吓到了，但是只能咬牙硬撑，他既然选择相信文景辉，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文景辉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他的后背他一直觉得挺紧绷的，只当自己是坐惯了军姿导致背脊一直直挺挺的了，现在被文景辉扎过了才知道，原来是筋腱一直紧绷的关系，如今放松了一下，感觉特别舒服，全身都放松了。
“小大夫真是神技，我们都吓坏了！”世子在一边松了口气，开口笑侃了一句。
文景辉看了看世子，再看看徐王妃，有些犹豫。
“小大夫？”朱高炽知道自己不讨父母喜欢，不如两位弟弟英勇果敢，只不过占了嫡长二字而已，所以他很会察言观色。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小大夫，他一搭话，这小大夫就不吭声了，还在他跟父王母妃之间看来看去。
他知道自己胖，若非长相上小时候随了父王，恐怕会有人怀疑他是不是父王的亲生儿子了。
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打量的，还真没几个人敢！
“小大夫，有话直说！”朱高燧一向乐意跟世子唱反调，一看文景辉犹豫了，就认为是个机会，干脆支持文景辉说出来。
“小大夫，你有话就说。”燕王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许多，徐王妃则是看了朱高燧一眼，朱高燧老实了。
“请王爷王妃恕罪，能否让学生给世子号一下脉？”文景辉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孤并无不妥啊！”朱高炽一脸不解，他身体好好的，干嘛没事儿让大夫给号脉啊！
“小大夫，我儿可有不妥之处？”燕王虽然对大儿子不太喜欢，可毕竟是亲生骨肉，还刚给他生了个好孙儿。
“王爷，王妃，请恕学生直言，王爷英明神武，王妃也是巾帼红颜，两位郡王更是少年英雄，但是为何唯有世子，臃肿胖成这样？”文景辉直接挑明了。
其实他不想干别的，就想给朱高炽减肥！
话说朱高炽这人在史书上记载虽然只寥寥几笔，但是却是个明君仁君，比起他爷爷朱元璋和老爹朱棣的嗜杀成性，这位更适合做守城之君，与民休养生息。
而且有他在，还能有个人可以在永乐皇帝和朝臣之间和稀泥，这位的手段可不一般，就是身体不行，外貌上没占分数，若是有了一个好外貌，还能有汉王之乱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