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下)(61)

没给燕王询问的机会，他还有师父吩咐的事情要做呢。
大将军帐中，文景辉直接用屏风挡住了门口，随后带上口罩，先给张玉大将军来了一针麻醉剂。
没办法，他一会儿要带人进空间里，而且用的手法都不是这个时代能有的，他怕张玉半路醒来坏事，就干脆给他来了个深度麻醉。
待到张玉已经没了意识的时候，文景辉直接将张玉带进了空间里，赶紧给他罩上了小型氧气罩，空间里有三套设备齐全的依靠太阳能发电的外科手术器泄，包括心电监控等设备，就是一直没用上而已。
给张玉做了个临时血型分析，谢天谢地，张玉竟然是万用血型的O型血！
文景辉的空间里就有O型血袋，好多个，干脆给他挂上，不然这人八成光是流血就能流死了。
直接扒了张玉的盔甲和衣服，拿空间灵水给张玉洗了个澡，身上的伤口清洁了许多，箭矢都拔了下去，前后插在身上的枪，也被文景辉给弄了下来，止血钳子掐不住的地方，文景辉手起针落，直接用银针止血。
幸好没有伤到主动脉，一枪尖儿插在了大腿肉最多的地方，没伤到子孙根，一枪尖儿扎在了离肺叶不远的肉里，没伤到脏腑。
张玉大将军主要就是力竭居多，再加上他失血过多，文景辉给他输了血又清理缝合包扎好伤口，张玉基本上，就成了木乃伊造型了。
手术包扎完，也输完了血，再给他打了消炎针之后，将人移出空间后，外面也才过了一会而已。

009张玉醒来
这是文景辉头一次独立做了一个外科手术，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却很高兴，他摸索了一下，若是不靠那些设备，其实也可以手术，就是经验问题而已。
给张玉大将军把了脉，脉细而沉，乃病弱之相，文景辉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脉细而沉，可沉而无力，却绵长，是重伤之后的脉相。
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脉搏跳动有力，那就是要有脱阳的意思了，乃是大凶之兆。
毕竟是受了重伤，若是脉搏还能蹦跶的起来，才怪了！
文景辉收拾好了东西，检查了一遍，发现这个帐蓬里也不怎么样，起码在一个医生的角度看来，没有重症监护室那么规范，干脆的拿着氯粉和过氧乙酸，给张玉大将军的帐篷里消起了毒。
幸好张玉是个大将军，他的帐篷里还铺着毡子，文景辉就把人家好好的纯手工的牛毛毡子上，洒满了他的氯粉！
空气里一股膈应的味道徐徐升起，连坐在门口焦躁不安的燕王都有些受不了了。
毕竟没人弄过这些东西，闻着是真熏人啊！
“刷！”文景辉掀开了门帘子，正好和在门口徘徊不已的武大来了个脸对脸。
“？？”武大没出声，但是双眼里就这俩问号。
“人没有生命危险，现在还没醒过来。就是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而且要将养好，不然，容易折寿命。”文景辉看了看猛然松了口气的燕王：“你们别进去吵他。王爷，您若是想见张大将军，就一个人进去吧，但是只能说几句话，他现在还没醒，但是应该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本王，不进去了。”燕王握紧了手里头的刀柄：“本王有个不情之请……。”
“王爷，学生知道您的意思，您放心，学生最近并无别的事情，就留在这大营里。”文景辉知道燕王的意思，能让燕王礼贤下士到这种程度，文景辉也知足了。
更何况，文景辉也不想张玉有事情，现在有张玉在，前营才能跟其他四大营平起平坐，要是换了别人，恐怕就难了。
他不嫌张玉挡住了武大的升官之路，有人在上头顶着，总比自己事事都要管的强啊。
他们的根基太浅，根本不可能跟那些精兵悍将们的待遇一样，现在有张玉前头引路，而且他还护短，武大他们才能舒舒服服的在武将群里混的如鱼得水。
“好！”燕王大掌猛地拍向文景辉，他只是想表达一下他的感激之情而已。
“王爷……。”武大在一边，伸手架住了燕王的熊掌，眼睛里带了些不赞同。
“那个，王爷，学生先进去了！”文景辉赶紧一溜烟儿的钻进了帐篷里。
就燕王那巴掌拍下来，文景辉担心自己胳膊会脱臼！
不知道外头怎么处理的，反正等黄荆端着独参汤进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换了把门的了。
“师父，大将军他，没事儿吧？”黄荆端了药汤进来，没直接送服，而是放在一边晾着，这汤刚出锅，烫的很。
“没事了，就是要好好将养将养，不然日后身子骨儿可就差了。”这次治病，文景辉也翻出了一些张大将军的旧伤，看着不严重，但是积少成多，就可观了，干脆，一起治了吧。
药凉的差不多了，一勺一勺的喂给这位大将军喝了下去，还好，潜意识里还知道吞咽。
“再去找两碗热开水过来。”这样失血过多的人，虽然输了血，可是文景辉知道那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关键是要张大将军自己的身体好了，才能挺过这次大灾。
“哎！”黄荆很有办法，不一会儿就拿了两只大瓷碗，提了一壶开水过来。
文景辉趁他不在的时候，去了一趟空间里，抓了三大包药材出来，放在了药箱子里。
等黄荆带了东西回来，他在水里头兑了一点儿精盐，倒了一碗盐水，又放了一些白糖，弄成了糖水，和黄荆俩给张玉大将军灌了进去。
三大碗水进去，张玉大将军的脸颊终于不再苍白，恢复了一些人色儿。
文景辉开了一张药方，是由四物汤演化而来的八珍汤，里头的草药，他似装是从他的药箱子里拿出来的，其实就是在空间里抓好了的，拿出来交给黄荆：“拿去煎了，等一会儿给大将军再喂下去。”
黄荆有些疑惑的看着文景辉。
“我的药箱子里，偶尔会有一些抓现成的药剂，这三副正好被张大将军赶上了，就给他吧，省得你还要跑一趟伤兵营去给他抓药。”
黄荆想到师父动不动就白给人药包的习惯，就信以为真了，老老实实的去煎药。
文景辉每隔半个小时，就给张玉大将军号一次脉，跟监控器材一样监视了一天一夜。
外头什么样儿他都不知道，不过等过了二十四小时之后，张玉大将军就清醒了过来。
张玉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
他还记得他被敌人包围，四周都是敌人！
他们不敢伤害燕王，却敢对着他们这些敌将下狠手，他以为自己恐怕不是被人乱枪扎死，就是被人乱箭射死！
但是他还没找到燕王！燕王不能被活捉！燕王绝对不能被活捉！
所以他宁愿战至最后，也要找到燕王！
不过在他力竭后，他就趁机含了一片人参在嘴里，这东西不愧是吊命用的宝贝，他力气又多了许多，可是这不是长久之计！
等人参片含得嘴巴都没了知觉，就要英勇就义的时候，武擎苍带着人杀了过来，炸开了一条活路！
他记得他还挣扎着要去找燕王，武擎苍就喊了一句：“王爷已经安全了！”
然后他？
就放松了精神，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张玉一辈子没欠过别人人情，但是这次却欠了武擎苍一个人情，一个天大的人情！
救命之恩啊！
他没想过武擎苍会来救他，因为若他不在了，接任的人，必定会是武擎苍，因为他是他的副将。
主将若是不幸了，副将是最容易顶缺的人。
“大将军，你醒了？”文景辉看到张玉慢慢睁开眼睛，立刻凑了上来。
“……！？”张玉一张嘴，刚想说话。
“您先别说话。”文景辉端了一杯泡了黄芪大枣当归和枸杞，兑了一点儿蜂蜜进来的药茶，示意黄荆将人半扶起来：“先喝点儿东西润润嗓子。”
张玉听话的喝了药茶之后，才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因为他在战斗的时候，一直在喊燕王，以至于用嗓过度了。
“文大夫……。”
“王爷安好，大军在外面驻扎，这里很安全。”
“那战况……。”
“战事自有王爷做主，您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这次伤的太重，已经伤到了身体底子，若是不好好将养，别说上阵杀敌了，您以后就靠着药罐子过日子吧，恐怕连马都上不了。”文景辉故意吓唬张玉。
这种人吧，你要是说的轻了，他逞强，不听你的；但是你要是说他不好好养病，将来会活的很软弱，很窝囊，什么都要靠别人伺候着，他肯定听话！
因为他们这样的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的软弱。所以才有“英雄迟暮”一说，因为迟暮了，就是老了，什么都要依靠别人才行了。
不得不说，文景辉把握人心还是挺到位，尤其是病患们的心理。
张玉以前也受过伤，但是没这次这么严重，且小大夫形容的那种日子，他还真怕！
“知道了。”张玉看了看文景辉，又瞄了一眼黄荆：“本大将军的勤务兵呢？”
“去外面给您拿饭食了。”文景辉收起了泡药茶的大瓷碗，又倒了一碗热开水泡着：“您现在不宜大鱼大肉，所以暂时只能喝米汤，等过一天，再喝稀粥，再过一日，若是情况好转了，就可以用一些清粥小菜，但是只能是咸白菜，小米粥！”
张玉被这个“清淡”的病号餐吓呆了！他打出生开始，就没吃过这么“清淡”的东西！
“最多，粥里加点儿糖。”文景辉看了看被惊呆了的张大将军，一咬牙，给他个甜嘴儿的东西。
张玉：“……！”
等勤务兵送来米汤的时候，文景辉和黄荆被恭敬的请了出去，因为张玉大将军要放水！
昏迷了二十四小时，喝了六大碗液体，其中三大碗药汁子，一大碗浓糖水，一大碗淡盐水，还有一大碗米汤，这么多水下去，就算张玉再缺水，也得有些残余流出来了。
等张玉喝了米汤，文景辉再度和黄荆给他换了药。
勤务兵是张玉奶娘的亲儿子，看到张玉醒来别提多激动了。
文景辉给张玉用药全都是云南白药，碾碎了保险子搀和进去，让张玉的伤口愈合的快一些。
张玉大将军醒过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营，军心都为之一振！
燕王在前面正发泄一样的对着朝廷大军的营地，释放炮弹。如今燕王也吃了地雷的亏，不再傻乎乎的出去趟路，直接拿了超轻型的山地迫击炮，对着朝廷军队采取隔空开火的远程攻击手段，直接将对方炸了个七荤八素啊！

010当官了
自从张玉大将军醒过来了，文景辉就再次成了燕王的座上宾，比之以前，燕王对文景辉的待遇又提高了一层，几乎跟道衍老和尚看齐了。
而张玉大将军过起了受人管束的日子，文景辉和黄蓟一面给他规定饭食，一面给他尽量补身体。
军中没有那么多细碎的东西，文景辉干脆让武大弄了几个炉子，和一些柴碳，就在张玉大将军的外帐那里给他熬制汤汤水水。熬药的四个罐子，熬汤的八个罐子，见天的放在炉子上咕嘟，咕嘟的张玉大将军一天解八遍手！
尽管燕王对他越来越看重，但是文景辉并没有因此恃宠而骄。文景辉有自知之明，他占在可以提前知道历史的大概走向，这才恰逢其会的救了张玉，不然张玉死定了！
两军对垒，相互轰炸不停。
朝廷有地雷，虽然是一踩就炸的那种，却也给燕军前进的道路设置了诸多障碍，道衍出了个绝招，让山羊、土狗之类的小型家畜，拉着木头磙子，在前面开道，将地雷都给引爆，然后人再路过，就安全多了。
燕军有各种超轻型火炮，好移动，善瞄准，又在箭矢射程外，直接就对着朝廷军队那边开炮，弄的朝廷军队也不敢太过于靠近燕军，生怕被炸飞。
地雷被破了，朝廷军队又缩回了城里，但是燕军也不敢攻城，因为靠近城墙，弓箭所及的地方，也被埋了地雷，进去的羊啊，狗啊什么的，都被射死了。
不趟就靠近，容易引爆地雷，白白损失兵力，谁知道那里埋了多少地雷啊？
趟又趟不了，双方就这样僵持下去了。
不过却有百姓过来偷偷的告诉燕军，朝廷在打听文景辉的事情！
“打听我？”文景辉被燕王叫到王帐里，就听说了这个消息：“打听学生做什么？”
“目前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你要有个准备，打听你肯定没好事！”朱能眉头紧皱：“最近敌我双方的探子四下里动作频频，关注的都是你一个人。”
文景辉看了看大家：“难道，他们也有人受伤了？”
众人：“……！”都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文景辉挠了挠头：“我也就能想到这一点了，我就是个小大夫，医术好了那么一点而已……。”
“已经查明了！”武大从外面进来，一看到文景辉，就直接凑了过去。
“查明什么了？”文景辉一头雾水，这几天他就看到武大进进出出，忙忙叨叨的。
“他们打听到，我们的火器，是出自你之手，所以他们想找你去给朝廷效力。”武大看了看燕王。
果然！这种红果果的挖人墙角的行为，已经让燕王变了脸色。
他们能这么顺顺利利进行靖难，文景辉的确居功至伟！
不论是粮草辎重，还是火器发明，小大夫都是给了他们的，但是他们没给小大夫什么！
“而且，他们还打听到了，你应该是某位大师的关门弟子，他们找不到那位大师，就去请了那位大师的大弟子，八成是想过来劝说你……。”
武大说着就不说了，其实他是想笑来着，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小大夫根本不会有什么师父存在的，更不会有什么师兄，对方只是白忙一场而已。
不过他板着一张脸，没人看得出他的心思，文景辉只是瞄了他一眼，转头去看燕王和道衍。
燕王生气的是，朝廷竟然敢挖他的墙角！
道衍老和尚倒是稳如泰山：“小大夫，你可愿意，拜老和尚为师？”
其实道衍老早就看好文景辉了，只可惜，他有师父了，还是人家的关门弟子。
这弟子和弟子，也是有区别的。
头一个徒弟，那叫“开山”弟子，一般都是继承师父家业的大弟子，大师兄；亲传的徒弟，手把手教导的，那叫“入室”弟子，一般都是继承了师父某一项；而关门弟子，则是最后收的徒弟，有将衣钵全部传授给他一人的意思，是所有人的小师弟，也是当师父最为看重的弟子，因为若是收了“关门弟子”，也就不再收徒了，就指着徒弟们收徒孙了。
要真是小大夫的师门找上来，小大夫作为关门弟子，还真不能对人家师兄怎么样！
但是，这收徒弟，也要看人！
小大夫这么出色，道衍老和尚不介意跟人抢徒弟。
“啊？”文景辉一时有些发懵。这什么意思？
道衍老和尚，在历史上没听说他有徒弟啊？
“老和尚一生，观人无数，连王爷都能从面相上推断出一点痕迹，只有小大夫你，本应是……不过这都是以前了，现在老和尚动了收徒弟的心思，小大夫，你可愿意？”道衍老和尚说话不说明白，但是就是这样的半真半假，才最能唬住人。
“大师，你别闹了！”文景辉一脸被打败了的样子：“我有师门有师父的……，那什么，再说了，大师你是和尚！难不成，也要我出家吗？”
一听说小大夫要剃光头出家，头一个不乐意的就是武大啊！
“不出家！”武大难得一张面瘫脸，臭臭的看着道衍老和尚：“大师还是另择高徒吧！”
虽然说，在这个时候笑，很不厚道，但是大家伙儿还是很想笑，怎么办？
“大师，本王看，您还是……，小大夫，你的师父，真的……还在人间么？”燕王对文景辉的身份不怀疑，但是他对张三丰是否还活着很怀疑。
那老道士都被老爹找了一辈子，都没找到一根道士毛儿！
他有幸，得了老道士的关门弟子，起兵靖难，竟然一路顺风顺水的走到了如今。燕王不得不佩服老爹，徒弟都这么厉害了，要是师父岂不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但是细算下来，这张三丰就是活着，也该快一百岁了，还能一个老头子到处颠，也算是个奇迹了。
“我不知道啊！”文景辉一推六二五，他哪里知道张三丰是死是话啊？干脆就说不知道得了！
反正他是被师父抛弃的小可怜儿，这些统统都师父背负吧！
“只是，若是真有你的师兄出现，小大夫……。”燕王考虑的就多了，各种阴谋论纷纷出炉。
这个时候，他也有想让文景辉拜道衍老和尚为师的冲动了。
但是这抢人徒弟的事情，好说不好听啊！而且这徒弟还不是一般的记名弟子，而是人家的关门弟子！
“王爷放心，学生虽然只是个秀才，却也知道师承的规矩，师兄就算身份上能压一筹，也不敢对学生怎么样的，毕竟，我师父是我师父，但是师父从来没说过，我有师门，有师兄的！”说的再明白点儿，其实就是文景辉打算耍赖了！
他这个师父本就是杜撰出来的，他完全可以不承认！
师兄什么的，到时候真要对峙，他大可以用“师门暗语”来勘察对方的身份！
就不信了，英语他会跟他对话！
就算他听说过英语，他难道还会拉丁语么？大不了用拉丁语问好！
这就不得不说，小大夫的确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当初为了研究西医学历史，他去学了拉丁语。
拉丁语是西医学起源用语，最早的西医学就是用拉丁文书写而成的，故而到了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西医里，药物配伍禁忌表，也使用的拉丁文标注。
还没见面，文景辉就已经对所谓的师门设计好了陷阱。
他是一门心思的要跟着燕王，好立一个从龙之功，而不是要跟着建文帝灭亡的啊！
就算朝廷给他封王，他也不会去当。因为迟早是失败的那一方嘛！
“这样吧，本王现在破例，任命你为燕王府良医正，正八品，掌管王府长史司良医所。”燕王想了想，不能就这么让小大夫一个人顶着，干脆将小大夫放到自己王府名下。
正八品！
别人也许不当一回事，但是文景辉以一个区区秀才的功名，能当上正八品的王府良医正，已经很了不起了，要知道就算是科举取士，状元郎也才从六品开始，他这一来就正八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