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下)(47)

头上突然多了一柄大伞，为他遮挡住了冰冷刺骨的雨雪。
“傻站在这里做什么？”武大有些微怒的看着瑟瑟发抖的小大夫：“自己拿着伞。”
文景辉抖了抖，可怜兮兮的看着武大，委屈吧啦的接过了伞拿好。
“刷”的一下子，武大抖落开手里头拿着的大氅，将小大夫整个人罩住，大氅还有些长，都拖地了。
然后一弯腰，将小大夫整个人都抱了起来！还是那种公主抱！
“你干什么呀？”文景辉就算是再开放，也没到当众秀恩爱的地步啊！
这可是在大明朝！不是后世的大街！
“拿好伞！”武大虎着脸不满的轻声呵斥。
“你！”文景辉委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武大可霸气侧漏了。
“你以前也不用我操心啊！”文景辉抱怨，武大还不服气呢：“你说说你，这大冷天儿的就不知道多穿件衣服，我在门口等了你半天，你出来可倒好，还看天空发呆，发什么呆？这又是雨又是雪粒子的，你能看出个什么来呀！”
文景辉张嘴就辩解：“我这是小忧郁，这是格调！你懂什么呀？你个老古董！”
在他看来，武大是明朝人，自己是现代人，武大可不就是个老古董嘛，还是那种珍贵的老古董！
“还格调？还忧郁？”武大听了火更大了，抱着文景辉就给了小大夫的屁股几下子：“你的格调就是跑来北平府守城，忧郁你还冒险弄地雷炸李景隆？你胆子肥了是吧？”
文景辉被拍了屁股脸通红，所幸这个时候街道上也没几个人，就他们俩在雨雪之中前行：“我就是要炸飞了李景隆！你心疼啊？”
他被拍了屁股，还是在大街上，文景辉的小脾气一上来，再加上刚才突然发现自己在北平府有些无家可归的意思了，当下就什么话都往出冒了，已经有些不可理喻的架势了。
“我心疼！”武大定定的看了小大夫一眼：“我心疼的是谁，你不知道么？”
得！文景辉刚刚蹿起来的邪火，当下就“噗”的一声，被这夜里的雨夹雪给扑灭了。
要是武大跟他呛声，他还能继续下去，偏偏武大这人太识时务了，说起这种不是情话却胜于情话的话，简直是小大夫的一大克星！
文景辉老老实实的擎着雨伞，红着脸跟武大小声嘀咕：“我就想给你们出口气。”
“谢了啊！”武大不甚诚意的道谢，随后就又拍了拍小大夫的小屁股：“我们的仇，我们自己会去报！你给我老实一些的在家待着，不要随便乱跑！这次多危脸呐！就算北平府无恙，你敢保证你也无恙吗？以后别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我会担心。”
“我不是故意的……。”文景辉嗫嗫的道，手里头的大伞也压得很低，好像生怕被人听到了他类似道歉的话似的。
他这人没什么安全感，这一世比上一世好一点的是，他找了武大这个伴儿，但是现在这个伴儿跟他生气了，他也就怂了。
“唉！”武大狠狠的叹了口气。
文景辉一听武大叹气，这下子脾气又别扭了，恶狠狠的瞪着武大，眼珠子锃亮：“我都有分寸的！你凭什么生气呀？”说着还踢上腿儿了！
“老实点儿！”武大又开始拍小大夫的屁股了：“外头正下着雨雪呢，你折腾什么？着凉了怎么办？”
“我不！”文景辉不听，他觉得他都服软了，武大还不依不饶！
“乖，别闹！”武大又拍了拍小大夫的屁股。
这回文景辉算是品出来了！他这是光明正大的耍流氓！这都拍几次屁股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文景辉的脸更红了！红得都要滴血了啊！
“带你回这边的家。”武大抱紧了怀里的小大夫，进了一间挨着王府的院子。
“这是？”文景辉本来还想跟武大呛声来着，可是武大抱着他进了个陌生的地方，他立刻就不跟武大呛声了，转而看了看四周，黑咕隆咚的什么也没看见！
武大一直抱着他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大厅，才将小大夫放到了地上，此时的客厅里明烛高悬，通光明亮。
而且客厅里早已点燃了炉火，一进来就一股扑面的热气。
“大人，已经收拾妥当了。”旁边进来一个人，一见到武大就是一抱拳。
文景辉看过去，哎？是认识的，武大的下属嘛！
“小大夫，您可来了！”那人见到文景辉也是一乐：“大人老早就让人收拾了屋子，也都烧了地火龙和炉子，洗澡水已经都放到了浴桶里，您现在就可以沐浴了。”
“饭菜都准备好了吗？”武大不乐意别人夺去小大夫的注意力，立刻板着脸出声。
“厨房已经开始热锅了，您二位洗了澡就可以开饭，属下就先告辞了啊！”那人跟着武大的时间长了，知道这位不乐意罗嗦，赶紧汇报完，脚底抹油就溜了，找小大夫聊天看病什么的，有的是时间，可不能让武指挥使不高兴啊！
武大对下属的反应很满意，拉着小大夫的手就往旁边的浴室里带：“赶紧泡个热水澡，一会儿出来吃口热乎饭，在伤兵营都没吃点儿东西吧？”
“你怎么知道？”文景辉诧异了，他的确是在伤兵营没吃什么东西，那里头的东西都很软烂，也很有营养，都是给伤号们做的病号餐，他没好意思吃。而且说实话，那病号餐也不是他喜欢吃的，大肥肉片子别人吃的喷喷香，他看了就反胃啊！
“猜的！”武大将小大夫带进了浴室，一伸手就打算给小大夫脱衣服了。
“哎哎！”文景辉赶紧拦住武大，瞪了武大一眼，把人使劲儿的往外推：“你别想耍流氓，你给我出去！”
但是就小大夫那小劲儿，武大要是不想动弹，小大夫还真没辙儿！
不过武大知道文景辉在家、在空间里放得开，但是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他是放不开的，索性也不勉强，顺着他的劲道往外退：“好，那你快点儿啊！”
说这话的时候，还伸手捏了捏小大夫的脸，嗯，为什么要快点儿？俩人默契的不用解释。
文景辉使劲儿关上了门：“你闭嘴啊！”

081义气
文景辉撵了武大出去，关上了门，脸上还热热的呢！
这人怎么回事儿呀？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变得没皮没脸了呢？
文景辉一边嘀嘀咕咭，一边脱了衣服进去洗了个热水澡，身体也暖了过来，洗完了才想起来，自己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呢！
干脆红果果的进了空间，换了一身新衣服出来，跟他洗澡之前的衣服一模一样。
脏衣服丢进空间里，改天有时间了拿出来洗。
一出门，就看到武大正好端了一瓮汤进来，瓮底垫着厚厚的布巾，防止烫到手。
可见这瓮肯定是刚离开灶火。因为落在上面的湿气都成雾气了。
武大放好了瓮，正好文景辉也到了饭桌前。
“快坐下吃饭。”武大给文景辉盛了一碗热乎乎的米饭，又揭开瓮盛了一碗热乎乎得汤水：“先喝汤暖暖胃。”
跟小大夫在一起时间长了，知道他吃饭，一般吃饭的时候，都会先喝汤暖胃醒胃，然后才开始吃饭。
文景辉可没客气：“真是饿了！”
他从迎接燕王回来后，跟武大打了个照面，就去了伤兵营忙碌。这些人都是要用来收买人心的，可不能有所疏忽，所以文景辉就拉着自己好久不见了的学生们，一起去了伤兵营。一直到现在，学生们已经在伤兵营里有了专门的住处，他这个当老师的却没有！
刚出来那会儿，心里还文艺了一把，觉得自己无家可归了！结果武大就来了。
“呼！”文景辉喝了一口热乎乎的骨头汤，全身上下舒服的毛孔都舒张开了。
一天没怎么吃热乎东西了，这一喝了热乎汤，这个舒服啊！
“今天王爷有事情忙，明后天可能要召见你。”武大给文景辉扒拉鱼刺儿：“听说你动用了火箭炮？到时候想好了怎么解释吗？”
“早就想好了！”文景辉吃了一口无刺还伴着酱汤的鲜嫩鱼肉：“就说是师父给的暗器！”
这理由，现成的啊！武大都无语了！
幸亏这是个莫须有的师父，要真有这么一个人，上辈子都不知道欠了小大夫什么债，这辈子要给小大夫背多少黑锅。
“家里孩子们还好吗？”武大其实挺愧疚的，这几年因为事情多，他都没怎么和孩子们好好的过几天舒心日子了。
一开始是努力往上爬，不让别人欺负了自己，也要保守住小大夫的秘密；再后来就是受到了燕王的重视，护送朱家三兄弟走了一趟金陵城；现在更好了，直接跟着燕王造反了！
“好着呢！”文景辉对自家儿砸和闺女可放心了：“俩小家伙儿现在不合伙勾搭药丸子吃了，儿砸已经到了年纪，进了学堂；女儿被李家婶子带在身边，学习打络子，呶，你女儿给我这个当爸爸的和你这个做义父的，一人一个络子，记得带身上啊！”
文景辉从空间里掏出一个扭曲丑陋的络子出来，络子编的花样很普通，中间却缀着一方圆形的如意平安扣。
“好，咱闺女给的肯定是好的！”武大也挺能惯孩子，不过他觉得女儿是要娇养的，不管什么时候，男孩子将来是要顶门立户的，女儿将来是要嫁人做媳妇的，所以文景辉惯着两个孩子，武大只对小招财不假辞色，对小进宝可好了。
他直接拿了自己的佩刀过来，将这个东西系在了刀柄上。
现在武擎苍的佩刀，是标准的朝廷制式将军刀，武将们到了什么品级配什么样的将军刀，都是有规定的，文景辉一看这刀就笑了：“你又升官儿啦？”
“嗯，指挥使，前军副将。”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主将是张玉张大人。”
“哦，是他呀！”文景辉答应了一声。张玉他知道，短命鬼，但是这人是个人才，武将嘛，都不是有花花肠子的人，而且像张玉这样文武全才的少，多数都薛绶那样的大老粗多。
“你认识？”小大夫随口回答的太顺溜儿了，让武大都惊讶了。
“不认识。”文景辉摇头，贼兮兮的凑了过去：“但是你这位上司不是个长寿的。”
“怎么说？”武大知道文景辉知道历史，但是历史上还提到了张玉？
这就跟知道了自己成了历史似的，感觉很奇怪，但是武大更好奇张玉的命运。
文景辉就告诉了他张玉的命运。
要说张玉这人也不错，就是太不错了！
可能老天爷都嫉妒他，张玉在建文二年十二月，参加东昌之战，为救朱棣，闯入敌军阵中，力竭战死。
史上记载，当时盛庸背城列阵，朱棣冲击南军左翼，后又冲其中坚，结果被盛庸重重包围。
张玉、朱能分别率兵相救，朱棣与朱能会合，乘机突围而出。
张玉不知朱棣已被救出，仍在阵中冲杀，最终力竭而死，时年五十八岁。
燕军自起兵以来，转战三年，兵锋极锐，张玉是第一个战死的大将，以致三军被夺士气。
燕军退回北平后，众将叩头请罪。
朱棣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足为虑，只可惜在如此艰难之际，失去张玉这样的良辅。”说完泪流不止，众将尽皆哭泣。
后来，谭渊、王真相继战死，燕王虽然也痛惜，却都不如张玉死时那么伤心。
“谭渊，和王真，也都？”文景辉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待历史，但是生活在历史里的武大却不同。他这次见到了谭渊，也认识王真，这两个人，都是很好性格的武将。
而且张玉这位上司，别看对武大他们爱搭不惜理的，其实他那人就那样，有些恃才傲物，不过打起仗来也很拼，知道心疼手下的人。而且张玉这人吧，还有个不是缺点的缺点，那就是他护短！
他可以跟武大他们哼哈，给他们甩脸子，但是别人敢欺负到他头上来，他肯定不乐意！谁敢说一句他的人的不是，他就敢找别人麻烦去！
“你不想他们死？”文景辉也算是了解武大的为人，他这人闷不吭声，但是心里却极重义气，不然也不会带着老范小范和小丁三人辗转千里；带着两个同袍的遗孤，
回家乡受罪了。
“嗯。”武大也不想瞒着小大夫，他是他的枕边人，若是连小大夫都瞒着的话，他也不会再有相信的人了。
“那你就别让他们几个死了不就得了？”文景辉笑着难得的给武大夹了一筷子的梅菜扣肉：“你在战场上多注意一些，若是事不可为，直接一炸弹丢过去，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么？我跟你说，这都是提前了好几个月的了，你们顺利许多，史上记载的靖难之役，虽然寥寥几笔，但是其中的艰辛，从字里行间就能够看出来！”
“嗯。”武大一想也对，自己都提前知道了，自然不会让他们枉死，到时候就算是敌人再多，他从小大夫的空间里拿出手雷的时间还是有的，大不了炸一炸嘛！
武大好好一个明朝武将，就被文景辉给教导的热爱上了热兵器，丢手雷全军里就他丢的最溜。
“对了，这次回来，听说各村镇都在围墙土贴了‘太祖皇帝万岁万万岁’的标语，弄的朝廷敢怒不敢言？”
这事情几乎全北平府都传遍了，武大连在行军途中都见了不少。
“我的主意！”文景辉洋洋得意的跟他说了这典故的出处，然后十分自得的道：“这叫先下手为强！”
“要是到时候，别人也学你这一招，我们还怎么攻城？”武大顿时就郁闷了。
小大夫这主意好是好，可要是对方也来这一手，他们怎么办？
“嘿嘿嘿……山人自有妙计！”文景辉贼笑出声：“要是别人也敢跟我学，我就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有应对的办法就好。”武大就是怕到时候真有人这么干了，燕王他们为难，等知道是文景辉出的主意，再怪罪文景辉就不好了。
俩人说说聊聊的吃完了饭，文景辉倒是想着收拾，结果武大腐败的一拍巴掌，就有两个老仆进了来，将整张桌子都抬了下去！
“你这里还有下人伺候呢？”文景辉阴阳怪气儿的说话。
在家打柴都自己上山的人，这才出来多久？就腐败了啊！
“这家据说是一个大户人家，不过在朝廷军队来的时候，他们家的主子跟着高达一起脑袋抽风，想开了城门放人进来，结果全部被抓到城头上作战去了。”武大板着脸看着文景辉：“现在他们主子战死，算是赎了罪，不过没了家产，家眷全都流放戍边。这宅子就赐给了我做落脚的地方，这些家仆，要是我不要，他们就得被卖出去了。”
明明是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偏偏要被小大夫误会了，武大面瘫着脸，给自己正名呢。
文景辉一想到刚才那两名老仆，都是头发花白的样子，还要抬着那么重的桌子，给人家当下人，若是卖了的话，也不会有人要，最后也只能沦为乞丐，说不定还会饿死什么的……？
脑洞大开的小大夫立刻就摇头了：“那就留下来吧！”

082暗器火箭炮
而抬着桌子走的两个老人家回到厨房，里头几个大娘正等着收拾呢。
其中一个大娘道：“怎么今天大人一来，就让你们俩守大门的老头子收拾餐桌啊？”
“不知道啊！”老头儿挠了挠头：“就说让我们俩收拾，平时都是顺子干的，还有几个丫头收拾席面，这回就让我们俩来了。”
来的这位大人一看就年轻有为，就是行事怪异了一些。比如，不让年轻女婢近身，所有年轻人，全都去做粗活！
比如，所有岁数大了的，最好有白头发的，就安排贴身伺候！
谁家不是把鲜嫩的漂亮小姑娘摆在跟前充门面啊？没听说过谁家让老么卡嗤眼的他们上前伺候的，但是他们这些人却月例高，活计轻，事情少。
有几个不服气的小青年，直接就被卖了出去，剩下的都消停了。
要是小大夫知道了，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武大拉着文景辉去了卧室，这里的卧室是明朝标准的住宅，比起文景辉自己设计的三层小楼的卧室，自然无法相提并论，但是这东倒是真不错，比文景辉的吊炕要漂亮许多，就是没吊炕的加热功能。
但是在这间卧室里面，还有一间卧室！
而这间卧室里，南面则是一铺吊炕，烧得热热的，整个屋子里都被熏热了。
文景辉瞅了瞅雕花的红木大床外间，再看了看有着吊炕的里间：“这什么设计啊？”
“因为既想好看又想保暖，所以就这样了。”武大其实也挺无语的，你说卧室里外间，一间放着大床，一间盘了吊炕，夏天睡床，冬天睡吊炕，移动着睡啊！
“好了好了，那床也挺漂亮，就放着吧。”文景辉想了想，也行，夏天睡床，冬天睡吊炕。
从空间里弄了一些东西放到卧房里，都是一些换洗的衣服，还有三支火箭筒，十粒火箭弹，还有他的药箱子。
武大也跟着他帮忙，还有他给文景辉带回来的东西，嗯，正确的说，是战利品。
燕王并不阻止自己人发战争财，他们在宁王的大宁城里没少搜刮好东西，当然，他们搜刮的对象是宁王府，而不是平民老百姓。
“这些给你存起来，给儿子和女儿。”武大先给了文景辉两个小箱子，一个红木的一个黄花梨的。
他们家的东西，红木的都是给女儿装嫁妆的，黄花梨的是给儿子攒聘礼的。
“好。”文景辉没打开看，就收了起来，空间里有单独的两块地方，放两个孩子的东西。
“这些是给你的。”武大指了指剩下的两个箱子。
“都是什么呀？”文景辉有点儿累了，不想打开了，干脆直接问武大好了。
“都是从宁王府里拿到的好东西。”武大想了想：“外面还有两幅虎骨，二十只麝香囊。给你寻来做药用。”
在别人都奔着金银珠宝去的时候，只有武大是奔着药材去的；别人要的人参，他就捡虎骨；别人拉着鹿茸，他扯的是麝香。
“好东西！”文景辉竖了竖大拇指：“以后给我找几只话的麝鹿养在空间里吧，这样麝香就有无数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