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下)(13)

因为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敌军来犯打草谷的季节，搬走了粮食不算，他们还会掳走妇女，宰杀耕牛，抢夺茶盐。
这都是草原上稀缺的东西，若是他们进不来，在草原上，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看他们怎么办！
武大料想的没错。
徐晓峰带回去的药方，以徐策的聪明，一下子就激动了，直接去了燕王府，跟燕王交代了。
燕王也激动了，要知道云南那地方，疟疾横行啊！
为此，沐总兵没少损兵折将，现在虽然说打赢了那些个土著，但是驻守之后更是苦不堪言。
士兵们的非战斗折损率太高了！
“这法子，可真有效果吗？”燕王虽然激动，但是还是有理智的。
“是文景辉那位小大夫给出来的方子，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水煎服用，只能生拧汁子喝，或者采集后阴干，研成粉末使用。”
“他的话，应该可信。”燕王想了想：“我给义弟去信，让他试试！”
“您别忘了，若是可以的话，请沐大人帮忙，收集一些药材种子带过来。那小大夫就喜欢那些个药材种子，听说为此专门建了个大屋子，种植药材呢。”
“这些个……算了，总比朝本王要钱好。”燕王笑了起来，他现在一文钱掰成两半花，手头的确是紧的可以。
“那冬季青菜的事情，还没决定吗？”徐策也是知道燕王的，手头紧，又不愿意苛待自己手底下的人，以至于堂堂燕王府，都没多少存款。
他族姑姑每天都精打细算。
“不好办呐！毕竟是自己的属民，还跟小大夫有关……。”
“跟文景辉有关？”徐策还是头一次知道，小大夫不仅会治病救人，还会大冬天的种出青菜来！
想想也是，要是不能种出青菜，他收到的那些药材籽儿和树苗，到了冬天就得冻死了。
“是啊！”那是个他父亲都求而不得的老神仙的关门弟子，他也不敢轻易招惹，万一惹怒了人，可就得不偿失了。
要知道，光是从武大他们那里弄出来的钢制手弩、水泥混凝土，可都是有大用的东西啊！
还有那手雷，武大将东西献了上来，不是一层一层的进献，而是直接派人送到了王府里，直接递到了燕王的手里，除了王狗儿，没人知道武大给燕王送了一张制造图纸。
这是王狗儿去颁布赏赐的时候，带回来的东西。你说，燕王敢冒着危险惹怒文景辉吗？
万一，半夜给他燕王府来上这么一个手雷，他还不得哭死啊！
“实在不行，就跟他换！”徐策提议：“多弄一些珍贵药材籽儿，嫩苗也成，跟小大夫换那个冬季种青菜的法子！”
“这能行吗？”燕王有些犹豫，冬季种青菜啊！一本万利的东西，几颗药材籽儿，几株药材嫩苗就能换过来？文景辉又不是药痴。
“行的！”徐策挠了挠头：“试试呗！上次族叔的病，就是这么付的诊费和药钱。”
燕王倒是知道徐忠的事情，说起来，文景辉一直在无意的帮了他的大忙。
徐忠如今是开平卫的守备，虽然刚当上正千户，但是手底下已经在收拢势力，将谢贵一系慢慢地全根拔出。
“那就试试吧，但是不许强人所难，若是他不愿意，就算了。”文景辉燕王怕，但是更怕的是他那神出鬼没的师父啊。
朱元璋自认为对不起张三丰，满天下的悬赏找张三丰，只是想解一段心结，可是即使他杀了那么多人，也没能让张三丰原谅他。
这段秘史，只有几个皇子和马皇后知道，所以燕王绝不会去得罪文景辉，更不敢打压他。同时也小心翼翼的不能让老爷子知道文景辉的存在。
传说张三丰得道成仙，可上天入地，手握无尽财宝，结交天上神仙，看他教出来的关门弟子文景辉，燕王不得不信。
“好，小巨这就去办！”徐策一拱手告辞离去。
文景辉在岗子村，避暑避的可热闹了，学堂里的娃子们多，文景辉为了讲究卫生，打造了不少大木桶，早上就往桶里头倒水，晒上一天，下午就在孩子们放学之后，让他们洗澡。
因为文景辉的关系，岗子村是附近十里八村有名的讲究村子，男女老幼都特别爱干净，带动的附近的村镇都跟着他们学，喝水要喝煮开了的凉白开，不要喝生水；衣服脏了就要洗，不要懒惰不清洗；饮前便后要洗手。
以至于别的村子都惯有的夏天拉肚子的毛病，竟然在他们这里绝迹了！这下子，所有人都讲究卫生了。
徐策来的时候，文景辉正给自家儿子洗澡澡，女儿被纪家姐妹抱去洗澡了，理由是女孩子不要跟男孩在一起洗澡！
徐策一路走来，看到的村民样貌，丝毫不比北平府差，对文景辉更加佩服了。
“小大夫！”
“哎？徐大人？您怎么来了？”文景辉正给儿子用毛巾擦干了小身体，就看到徐策牵着马，带着四个随从进来了。
“来找您，有好事儿啊！”徐策将缰绳丢给了随从，随从自动自发的将马匹牵到了文景辉家的马棚子里。
“难道又有草药种子了？”文景辉将儿子擦干净，用浴巾裹着抱了起来：“进屋！孩子刚洗完澡，我得给他穿衣服呢。”
徐策从善如流。
文景辉进屋后就拎着儿子的衣服给孩子穿上，小小的内裤，还让徐策侧目许久。
“你干嘛？看我儿子的内裤，真猥琐！”文景辉瞪了徐策好几眼。
小招财穿着小内裤，一双小手捂着小内内，也跟着爸爸看向徐策。
“别瞎说！”徐策俊脸一红：“我就是看着这个东西，好像不是亵裤？”
“这叫内裤！”文景辉一翻白眼儿，他忘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布庄老板有没有普及内裤出去。
徐策看了看文景辉，再看看文景辉给儿子穿戴的都非同一般，据说这孩子其实不是文景辉的儿子，更没任何血缘关系。
“小大夫，咱们合作，怎么样？”徐策突然觉得什么循序渐进、试探啊，都没那个必要，直接单刀直入，文景辉不会介意。
“合作？”文景辉将儿子放在地上，让孩子自己玩儿：“什么合作？”

012常青商会
徐策真的是个人才，他的开诚布公，得到了文景辉的好感，进而文景辉想到自家要哈没啥的情况，直接让徐策去找崔远。
“找崔远？”
“对，他是我们村儿的掌柜，你跟他谈！只要他点头，我什么都好说。”文景辉笑眯眯的将麻烦事推给了崔远：“他是我们的财神爷！”
徐策：……！”
文景辉将徐策推给了崔远，自己无事一身轻，带着儿子认药，带着女儿玩耍，偶尔看个中暑的，被蚊虫叮咬太严重了的；晚上跟武大在空间滚床单，酱酱又酿酿的；总之，小日子过的忒舒心。
然后，崔远在运冰的时候，就跟穆肃一起，带着徐策来找文景辉了。
“可以合作，但是要经过先生的同意。”崔远将当初他们签订的合同拿了照抄更改过的一份出来：“请先生帮忙看看，远起草的契约书如何？”
文景辉呆呆的接过来，看了半天：“这个，不是我们卖冰的契约书吗？”
还是被改的面目全非的契约书。
“那个，要不再麻烦麻烦您，给起草个全面一点的契约书？好歹是跟燕王府合伙做生意呢。”崔远羞涩的笑着，穆肃说着惊怵的话语。
“跟谁合伙？”
“燕王府啊！”
“咕咚！”文景辉翻白眼了！
天降馅饼算什么？这特么的天降燕王啊！
“先生！”三个人吓坏了，赶紧扶着文景辉。
“按爸爸的人中，他就醒了。”小招财在一边提醒。
徐策心说你一个小豆丁懂什么啊？
但是随后他就发现他错了！
因为崔远真的去按小大夫的人中了！
“哎呀！”文景辉被按的疼了，自然回神了。
回过神来了，一把抓住眼前的穆肃：“你刚才说，跟谁家合作？”
“燕王府啊！”穆肃呆愣愣的回答。
徐策在一边挺紧张，万一小大夫对跟达官显贵合伙做买卖很不高兴怎么办？
他是知道文景辉的，看病穷人都十个铜板，最多五十个铜板封顶了，用药都是既便宜又见效的，可是给达官显贵们看诊，就往死里要钱！
具体，请参照高家，和徐忠，还有谢氏母女俩的诊费和药费金额。
“跟燕王府合作，咱们就有了靠山，最大的靠山啊！”崔远在一边怂恿文景辉：“小大夫，你不想多赚钱吗？不想跟别的商队打好招呼，多弄些别的地方的药材籽儿？树苗？例如犀牛角什么的？”
崔远也是听别人说，犀牛角可贵了！这才拿出来忽悠文景辉。
其实，崔远也早就考虑过，与其这样小打小闹，被许多人惦记，不如成立个商会，找个大靠山遮风挡雨，自家稳赚小钱。
六月的时候，崔远就这么想了，一直到现在，都七月了，才发现这么一个好的契机。
“要！”文景辉本来就被狂喜砸中了，结果一听崔远的话，二话不说就点头了：“你们等着，我这就起草契约书！”
跟燕王府合作，那必须严格对待啊！
首先，文景辉要成立一个商会，还给起了个名字，叫“常青商会”。
“商会？”三个人懵懂的看着文景辉，一脸的狗看星星状。
“对，商会，以后咱们就是常青商会！”文景辉得意洋洋的宣布：“商会，是商品经济的必然产物。一般是指商人依法组建的、以维护会员合法权益、促进工商业繁荣为宗旨的社会团体法人。商会法律特征：互益性、民间性、自律性、法人性。商会是商人身份确立的过程，也是商人组织有序化的过程！”
三个人恍然大悟，尤其是徐策，神情严肃。
他没想到，只是做个生意赚钱而已，文景辉竟然就想到了商会这么个办法。
文景辉起草了常青商会章程，从成立宗旨，到具体实施，都有条不紊。
“你们都谁要跟我们一起合伙做买卖的？赶紧报上名来！”文景辉开始盘问徐策。
“我们这，还真没几个。”徐策麻爪了：“我刚过来，还没具体安排好，只是想着跟你们先通个气儿，要是真成了，才能上报给王爷。”
他其实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如此顺利，这就要立契约书，还要成立商会了。
“也就是说，人员不定呗？”
“啊？”
“那就统称甲方，我们是乙方好了。”这东西好办，弄个灵活些的称谓。甲方空白，乙方是常青杂货铺，因为文景辉这有时卖青菜，有时卖冰块的，就不能叫常青菜店了，所以改成了杂货铺子，杂货嘛，什么都能卖一些。
协议成立常青商会，成立宗旨是发展北平府商业市场，具体实施细则等等。
其实说白了，就是有钱大家一起赚。
燕王府什么都不出，独占甲方半壁江山，也就是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其余的百分之五十，由常青杂货铺占了。
等文景辉写完之后，徐策终于趁机插嘴道：“其实，我是想说，那个冬天种植青菜的事情……。”
“咱们都是一个商会的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想学的话就派人来，趁着现在天气还好，赶紧的搭建菜棚子，等到了冬天就能种植青菜卖钱了。”
文景辉对种植青菜的手艺并不准备保密，更何况问的是燕王府派来的徐策了。
崔远和穆肃拿着文景辉起草的契约书开始讨论，这是他们俩的习惯，自从纪纲参军之后，他们俩就搭档了起来，有事情都好说好商量。
“可以不在本地吗？例如出去也能种青菜什么的？”徐策试探性的得寸进尺。
“你想去哪儿？”文景辉随口一问。
“呃？”徐策愣是没敢说！
“得了，就当我没问。”文景辉一想就知道了，不是去南京，也离那里不远。
话说北平府再大，也没有南京繁华，那可是六朝古都。遍地都是商机，随便一样好东西，都能卖出大价钱，尤其是冬天的青菜！
“是南京。”徐策看文景辉有些不高兴，只好小声的嘀咕了个地名。
文景辉明白了。还真是南京啊！
“以后想干什么直接在商会里提出来，咱们支持王府的一切决定！”文景辉趁机表露心声：“以后但凡王府的事情，商会都会不予余力。”
徐策笑着点头，但是心里却遗憾的很，文景辉一直强调商会，却丝毫不提及自己，这是不想跟王府走的太近的缘故吗？
其实他想歪了！
文景辉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人单力薄，要是商会的话，人多力量大啊！
于是两个人美好的误会下去了，导致文景辉在燕王的眼中，那是真真的世外高人关门弟子的形象！
幼稚而清高，别扭而迟钝的超好心的小大夫。
商会里资源共享，也就是说，文景辉的种菜技术，大家共享。
徐策拿到了冬季能种出大量黄瓜、辣椒等青菜的秘密。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文景辉就告诉他，种菜在长大开花之后，拿扇子给植物经常煽些大风就行了。数目少的时候，文景辉可以拿着毛刷子挨个人工授粉，数量多了只能靠风吹了。
除此之外，还要挖冰窖。
以前的冰窖，四周都是土，放上硝石后，硝石也容易被土混合，所以硝石放的多，存冰存的不多。
现在的冰窖里，四周全都是防水的水泥，然后立起用硝石压制成的砖块叠成墙。
到了腊月里，冻冰的冰块子往里头一存，直接封了窖口，到了夏日里起冰，正好用来纳凉。
我国北方夏日暑热，冬日结冰，故有于冬季藏纳冰块于冰窖以供来夏使用的风习。此俗起源甚早，古代有专门管理此事的官吏，并建有窖冰的“冰井”。
宋高承《事物纪原》云：“《周礼》有冰人，掌斩冰，淇凌。
《魏志》云：建安十九年，魏王曹操造此台以藏冰，为凌室，故号冰井。
而明清两代的冰窖分三种：官冰窖，府第冰窖，商民冰窖。
商民冰窖很少，加上明代已经开始使用火药，硝石成为了管制品，弄到大量的时候，就更少了。
以前文景辉花钱买了不少硝石弄了个冰窖，所藏的冰其实并不多，但是他有个空间啊！
冰藏的几百立方，冰窖每次打开他都往里头去偷偷补充冰窖缺失的冰块，所以大家才以为岗子村的冰窖很大，其实一点都不大。
正好岗子村正在搞建设，就另选了一座山头，将山买了下来，从山顶挖空，里头敷上水泥，干透了之后，徐策弄来不少硝石，给文景辉建了个中型冰井。
同时，在南京城城郊的一处庄子上，也开始大修土木，盖菜棚子挖冰窖，菜棚子十二个，冰窖占地极广，乃是大型冰窖的架势。
武大派人在天津卫的港口买了一艘货船，让二十个伤残士兵在水军那里学了学划船操舟，便让他们买了一些当地的水果装船，顺水而下，绕路直接到了九河镇。
武大在空间里各色桃子摘了二十筐，文景辉偷偷摸摸的跟他们接头，他们不认识文景辉，毕竟是刚分配到武大那边的伤残人士，文景辉说自己是南方商队的人，用地道的广州口音，跟他们交割了六十筐桃子，只说跟武大结账，让他们运去了北平府，找常青商会接收货物。

013再就业
伤残士卒的安置工作，一直是燕王花销的大头，总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所以他对战后抚恤一直是十分丰厚。
可是再有钱，做吃山空也是比比皆是，落难了的伤残士兵们，只有燕王养话，燕王只好将他们派遣到手下各个卫所里，发挥一下余热，做些个力所能及的活计。
一般这样的士兵，都是照顾战马，看顾粮草。
而武大别出心裁，让分到他头上的二十个士兵跑船！
天津卫是个好他方啊！
挨着北平府，水路发达，内陆船只往来不息，在这个交通不便利的地方，倒腾南北货最赚钱！
天津卫地处渤海边，离山东济南最近，渤海属于内陆水域，常年风平浪静，南方的船只也乐意到天津卫停靠，而从福建广州那边过来的大海船，在北方这里，也唯有天津卫能停靠了。
福建广州过来的大海船，带的都是南方的粮食，蔗糖，茶叶，药材等等，也有小船搭伙过来贩卖一些应季水果和竹制品，胭脂水粉之类的小东西，这属于小型船队。
到这边来，和北方商队换取他们需要的皮毛，药材，马匹，牛羊等北方盛产的东西。
南方一般管这个叫船队，而北方商队一般都是马帮。
马帮有危险，路途也遥远，所以他们一般都带着很多货物，但是都是干货，新鲜的水果什么的，完全运输不了啊！
而武大让伤卒们跑船，运送的是从天津卫那里收来的新鲜水果！
粮食盐巴太敏感，蔗糖茶叶也是。布匹丝绸需要店铺买卖，药材更是不行，文景辉才一个人，忙不过来，武大更不可能让文景辉受累。
但是胭脂水粉那都是女人用的玩意儿，你让一脸刀疤缺胳膊少腿了的伤残人士去卖这个？谁家闺女敢来买啊？
所以只能是用以快打快的新鲜水果来做生意，且别的东西都市场饱和，唯有新鲜水果这一块，因为是应季消费，无所谓饱和不饱和。
这是文景辉给出的主意。
这东西，卖的其实就是个新鲜，要的是速度，走的水路挺窄，大船通行不了，所以只能用小船来回。
二十个人，一条船，八个人一班，两班倒，剩下两个人做饭。
一天一夜的时间，顺水就到了九河镇，再半天，直接划到了北平府的码头。
直接转手卖了水果，再摇摇晃晃的往回走，一转手，就转了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啊！武千户说了，赚了的钱四六开，他只占四成，六成他们二十个人平分。
五百两，去掉四成二百两，还有三百两他们二十个人平分，一人十五两！
这是银子，还不包括铜板和宝钞的零头，因为武千户只要整数，不要零头。
武大赚了钱，让人直接路过九河镇的时候，给文景辉就好，他这边暂时不用，自然是要交给家里人管着了。
文景辉收了武大赚来的钱，别提多美滋滋了，小尾巴差点儿翘到天上去。
但是武大的举动却让燕王看到了新的希望！
“组织船队去天津卫？”文景辉听回来拉冰块的穆肃说燕王正在派人打造船只，要去天津卫。